怎么办?必须阻止啊,可怎么阻止呢?说实话,谁会信。况且文竹平时和文露雅的交往也不多,不怎么搭得上话的。
虽然时隔十几年,可那晚文露雅妈妈的撕心裂肺的哭声依然清晰地回响在文竹耳畔。事后几年,文露雅都是家人不可说的痛,所以无论如何,文竹都肯定必须一定要阻止事件的发生。
怎么办,怎么办?文竹都急得原地转圈了。
看到文露雅正往外走,不行,先拦下她再说。文竹二话不说,上前一步,挡住了文露雅的去路。
“嘿嘿嘿,嘿嘿嘿。”文竹站在文露雅的面前傻傻地笑着,文露雅一脸的懵逼。
“是这样的,你不是读四年级吗,我暑假在自学四年级的内容,有些应用题不会做,你能教教我吗?”文竹急中生智,嘴里胡说八道着。
“这样啊,那你等我把衣服洗好吧,很快的。”文露雅人如其名,说话轻轻柔柔的。
“不行不行,我很急的。嘿嘿,我急性子,等不了的,真的。”文竹太实诚了,真来不了这种考验智商的事。
“好吧。”毕竟年纪小,遇到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情,只是微微为难了一下,文露雅就点头答应了。
不过文竹想,以后她怕是再不想看见自己了吧。
文露雅放下木盆,和文竹一块坐到了桌旁。文竹找出了前辈子最头疼的进水出水的应用题来。打定主意,现在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作业:某水池有甲乙两个出水管,丙为进水管。开甲丙管,20小时水池水排空。开乙丙管,30小时池水排空。只开丙管60小时空池注满。问满池时同时打开甲乙丙几小时排空。
这个题目,小学四年级恐怕也有些难度吧,管它呢,能拖时间就好。
两人好姐妹似的有商有量地讨论着,一会儿在纸上画图,一会儿排式子,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展眉,两个好学生讨论问题,那怎么少得了智慧火花的碰撞?于是越讨论越激烈,越激烈越兴奋,结果出来了,还觉得意犹未尽,准备再找出类似的题目接着做。
“吃饭了,吃饭了,先吃饭,吃完后再讨论。”三婶终于出声干涉了。文竹从书本里抬起头,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今天不可能去洗衣服了。呼,文竹松了口气,过去了,终于过去了,没事了。
没事了?
就在这时,河边传来了喧嚣声,声音越来越大,偶尔还有尖利的叫声。文竹一个激灵,“没有逃过?是谁?”
文竹书也没顾得上收,转身就往河边跑,文露雅看了看文竹,若有所思,紧接着也尾随上来。家里大人也都没顾上吃饭,全都跑河边去了。
这里的河,每年都会带走几个人的,今天又会带走人吗?
文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河边,在人们的指指点点下,终于发现河心处有一个黑点在动,已经有船只划过去了,竹竿撑得极快,就为了抢在时间前面救人。
“快快快,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文竹全身都绷紧了,紧张得连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近了,近了,船只终于靠近了,船夫伸出手臂,去拉水中的孩子,似乎有些拉锯,船上另外一人也加入了进去,一起用力,最后成功地将水中的孩子提了上来。“好!”两岸的围观群众全都大声叫好,鼓起掌来。“好!”文竹也跟着激动地大叫,激动得大跳。有惊无险,有惊无险啊。
返回岸边,孩子妈妈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孩子,哭成了一团。孩子爸爸拉住两位船夫的手,一叠声地道谢。文竹依稀认得,孩子的爸爸妈妈不是航站的人,是生活在附近的居民,只是平时也常来这里洗洗涮涮的。
一切都过去了。哗,暴雨倾泻而下,将世界洗刷干净。
此时的文竹已经躺在床上,满含笑意地睡了。
第二天早饭后,文竹和妈妈启程回家,文露雅和三婶来送行,还捎带上了一些鱼干,并叮嘱文竹和妈妈以后多来玩。也许文露雅猜到了什么,也许她什么也不知道,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活着就好,以后的人生路自己走好了。
对于文竹来说,两人的关系没有像自己预料的那样走上绝路,心里就满足了。
文竹回家了,继续自己的学习大业。业余时间去山上采采山果子吃,或者捡些干树枝回家烧火用,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咯。
暑假在文竹的热烈期盼中,在高红军等人赶作业的哀嚎中结束了,一个新的学期就要开始了。
文竹现在对自己的未来,对这个家的未来都充满了希望,干劲头也更大了。
经过一个暑假的学习,高红军、陈家国的成绩有了很大的提高。他们嘴里虽然在哀嚎,同时却惊喜地发现,作业基本能做了,而且大多都做对了,以至于那哀嚎听着就像是唱歌,哪有什么哀在里头。(文竹是有意识地让他们将部分难题留到后面做的,以便他们基础打得更加扎实。)
文军由于也经历过这个阶段,所以对他们的心态比较了解。兄妹两人在“大棒加红枣”的策略上继续勇往直前,乐此不疲。
五年级了,文竹、温润即将和哥哥文军坐在同一间教室里,一起认真听课,一起完成作业,美好的未来在向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