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不阴不阳地说了一通,茜色不想给主子带来麻烦,自然也就不再坚持。
离开前,她再度往太医院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群人守着严严实实,四方往那去的路都看得牢牢的。
回忆一下上一回听说的这般大的动静,茜色更打了个冷颤。
她不敢乱说话,但记忆里头,以前她芳芮姑姑便告诉过她,只有当今、太子或是太后这般级别的人生病,且问题不小时,才会将整个太医院都封起来,前后都不容许进出……
茜色不敢再想,等戴玥姝知道时亦是面色大变。
“娜良娣是真的等不了了啊……”她难受地在屋子内走来走去,心里就像是火烧一般,格外不是滋味。
尤其这不仅是叫她看着一个年轻的生命逝去,更是让她眼看着一个本来有希望能救过来的人,就这么等死一般地走了。
达达在外头抽泣着,小小的呜咽声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最后,她终是没有忍住。
“这股味道是哪里来,怎么还在点着东西,不要再在屋子里熏香了!”她恼怒,“怎么都这般没有常识,宫里头便是这样处理对待生病之人的吗?”
正巧经过的送水小宫女吓得连忙跪下,不明所以。
戴玥姝摆摆手,扫视了几圈,这才发现在屋子不起眼处仍点着香炉子,竟还没有完全熄灭。
作者有话说:
玥玥:气死我了!
◎最新评论:
【来了】
【按爪】
-完-
第41章
◎疑点丛生。◎
戴玥姝感到了烦躁,也有种莫名的不安。
她极少会有这般情绪的时候,绝大部分情况下,不论是怎么让人思虑不安的局面,她都不至于有种火烧脚底般的不踏实,就好像自己不仔细些就会错过什么要紧事情。
听了茜色的回应之后,她虽没有迁怒,但也多了几分无奈,思前想后,还是感到了不详,并决心多问一些。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好,她缓和的口吻,看起来是随口一问,对着那被吓到了的小宫女道:
“这香是点了点多久了?”
这种时候,是她的机遇,也是她的危机。
对小宫女来说,一旦他们的主子出事,不管什么原因,是宫里不肯来人治疗,还是其他理由,他们都会是一波出气筒,被人当做是伺候和亲公主不利,才招人病重,让人没了。
若是得了主子眼缘,至少这时候看起来照顾用心了,叫替换了前头闹哄哄、议论纷纷、不太安分的样子,好歹也在目前最受宠的侍妾戴良媛眼里落个好些的名头。
想通了这个,小宫女便热切了些,膝行了几步,靠近了些,还有意避开了往这里偷偷观察着的大宫女图鹿,热络地告诉她。
“这好几日了。”
“奴婢偷偷观察了——达达和图鹿姐是平常都不许我们靠近娜良娣伺候的,看得可是严严实实——可娜良娣这几天一直都在玩香粉,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新的香料,总归娜良娣是高兴得很,开始还是找了新荷包装着,后来似乎就寻了法子来,叫人和什么香料混在一道,焚香玩着。”
她声音脆脆的,但还很注意地不叫图鹿听见,一双眼睛提溜转着:“哦,说起来那香炉就是今早上找出来的,然后娜良娣便一直说些听不懂的话,在那里玩了,想不到是藏在了后头……”
戴玥姝瞳孔震大,某些念头在脑海里一晃而过。
她陡然想起来,刚才时候,娜良娣其实还清醒了那么一刻,就是她叫人去寻烈酒,想给她擦身体降温那会的功夫。
当时娜良娣睁开了眼睛,倒叫她高兴了不少,不管怎么说,昏迷不醒的人和偶尔还能恢复一会意识,肯定是后一种情况看来更好一点,叫人有了点好的期盼。
戴玥姝亦是高兴了不少,结果娜良娣似乎是想要和她说些什么,亦或者是想传递什么,但她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伤了嗓子还是没有力气,只是眼睛一味地看着外头,瞪着某个方向。
她当时也只是诧异,没有能够领会,但现在回想起来,她看的不就是这个藏了香炉的角落——
这放的位置着实奇怪,是塞在了一个死角里,前头是花瓶和置物架子。
若不是因为生病,屋子不便大开窗,戴玥姝又被那若隐若无的味道积攒起来之后熏得难受,她甚至都不会在这种忙乱的时候立马注意到这个熏香。
又结合了这个小宫女观察到的情况,她心里陡然有了个叫人心凉、让人害怕的猜测,为此她甚至人都晃了晃。
“主子?”茜色扶住了她,以为是她忙坏了,这才犯了晕。
“你去把那头的香炉和香灰收起来,不能假手他人,叫人仔细一些,盯牢了这个屋子里所有人的动静,尤其是图鹿和达达,也不要让人升起怀疑。”她很小声地只是动了动嘴角,快速地说着。
茜色的神色陡然肃了起来,脑子里已经略过了许多后宫厮杀,虽不明白为什么中招的是娜良娣,但想着自家主子也在场,她便能够脑补出宫里许多叫人悄无声息没了的事情。
尤其,她曾经大师父是前朝内庭后宫养出来的能人,那时候查不出结婚的宫廷秘闻、突然暴毙的妃嫔皇子更是数不胜数,她那等敏锐的直觉终于叫她在这时候警惕了数倍。
“奴婢明白了。”
茜色果然是人才,三两下便支开了图鹿,使人没有起疑又安排去了另一处忙碌,小宫女也安抚好了,还叫人以为是拜在了戴良媛这头,以后能有个新主子。
另一边她亦是动作极快地将香灰等全部收拢好,还忽悠着达达将平日娜良娣放熏香的地方说了出来,又摸清楚了她新弄的香炉里的香粉配方是何,没惊动任何人下收起了所有藏货。
戴玥姝见她如此能干,心里略松了口气。
烈酒没有,但寻常粮酒找到了,是兴庆宫这里为了婚嫁而备着的。她们虽然是妾室,但难免遇上太子殿下想饮酒助兴的时候,前头燕良媛不也备了好酒好菜截胡,她这里也寻来了,想用着它给娜良娣降温。
戴玥姝又重新到了娜良娣床前,在不碍着伺候人手的情况下,帮着替她擦拭。
娜良娣又醒了一次,她脸颊热到通红,脸上还有些伤,一双眼睛满是泪水,眉头紧蹙着,鼻子难于呼吸便张了小口,艰难地喘息。
她看着戴玥姝,这一回眼底多了几分祈求,那抹哀色就像是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戴玥姝几乎不忍再看,可到底是撑住了泪水,握紧了她的手,想要将生存下去的力量分给她。
娜良娣很小声地动了动唇,极为艰难地说出几个字。
“可是香粉?”戴玥姝不顾宫女在侧,压着声音问她。
她微微动了动眼珠,却只坚持说出原本想告诉她的两个字。
“达、达……”
戴玥姝再度一怔,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叫我看顾达达一二,是这样吗?”
娜良娣看起来释然了,那种肉眼可见的轻松叫人心头发沉。
很快,她便重新陷入了迷蒙昏睡之中,依然是痛苦地,但仍在坚持和挣扎。
戴玥姝走出来,不碍着人伺候的地方,但心里已经绞成一团。
“你去打听一下太子殿下在何处。”她思考了很久的功夫,最终决定,一定要寻他过来,不论是因为其中可能存在的阴谋,还是为了他后院可能芳魂永逝的公主,“尽可能寻人过来,就说我有极其要紧的事情。”
“若是事后太子怪罪,便将事情扔在我头上也无妨。”
香粉的问题实在是太叫人害怕了,茜色也认出来那正是戴玥姝给娜良娣的那份,但关键是,戴玥姝能得来这个,是太子本人所赠。
想想,万一娜良娣突然病重真的是因为这个东西,而这此前却几个月一直佩戴在太子的身上——
戴玥姝只觉得害怕得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谢谢戴良媛!”
达达再度给她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头,砰砰砰地砸在地上,额头上立马出了血印,肿了好大一个包。
戴玥姝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袭衣衫上也沾了脏污,她自己不觉嫌弃,只是满心忧愁。
可她不能表现更多出来,大家也只当她是心地善良,忧思娜良娣,却不明白她满腹心事,又乍一下有了这般恐怖的猜测,直叫人惶惶不安。
“我心里定不下来,眼下有能干的茜色替我管着,我也算松了口气,”她坐了下来,旁边达达已经是满眼信服,“也不知苏梅他们寻不寻得回太子殿下,只有殿下能请来太医了。”
“谢谢良媛。”达达抹了一把脸上泪水,跪在她脚边。
“我心慌得很,也着实不忍看着娜良娣就这样没了,”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似是安慰安抚,“想来你也担忧得很,可现下我们都是帮不上忙的人,你便与我说说话吧,也算分散些注意力,梳理梳理前后。”
“戴良媛想问些什么?”
达达看起来格外顺从,这大概是她最配合的时候了。
于是,戴玥姝头一次知道了娜良媛原本名字叫做乌合日·娜图雅。这是翻译过来的名,宫里便叫她做娜图雅良娣,简单说就是娜良娣。
图鹿和达达都是狄国王后安排的人手,但当时大家都不乐意跟随公主和亲,娜良娣在家时也不太受宠,完全比不得王子,再加上路途遥远,便没有人肯。
最后,跟随过来又留下的只有图鹿和达达。
图鹿原本的位置比达达高,两个人其实是亲族关系,沾了点远亲,她年长,本来又身份高,所以起先时候一直是图鹿掌控着,负责主要照料娜良娣。
后来,随着娜良娣逐渐年长,在宫里呆了小几年,她渐渐地有了自己的喜好和偏爱。
她更喜欢年纪小些、性格活泼的达达,便主动地拨了她当大宫女,图鹿没有和达达争,主动退居了幕后,达达负责了对外的交往大事等。
“原是如此,”戴玥姝点点头,“那你再与我说说近来的事情可好?”
作者有话说:
名字我随便起的,请不要代入。
*
再次啵啵我的小仙女们,快冒出来和我贴贴(大声)
◎最新评论:
【撒花】
【贴贴作者大大,嘿嘿,不够看】
【快快快攒了几天一下子又没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打卡】
【好看好看,贴贴】
【贴贴,加油鸭,好期待下一章】
【贴贴~】
【女主得再凶点,看过去太好欺负了,看得着急啊…
】
【贴贴】
【就说那个图鹿有问题】
【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