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人因为官途原因比较“危险”,常和江匪一类打交道,故家中子弟有习武习惯。不过是舍了江家人身份去当锦衣卫,他再练几年,应当是可以的。
等人走了,卫卿珩才摇了摇头,顺手在纸上提下二字:东厂。
作者有话说:
发丧流程资料来源网络,不做多赘述了。
紫苏:古代叫做(桂)荏,我国已有2000多年的栽培历史。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和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上都有记载。
紫苏变异极大,我国古书上称叶全绿的为白苏,称叶两面紫色或面青背紫的为紫苏,但据近代分类学者e.d.merrill的意见,认为二者同属一种植物,其变异不过因栽培而起。【又白苏与紫苏除叶的颜色不同外,其他可作为区别之点的,即白苏的花通常白色,紫苏花常为粉红至紫红色,白苏被毛通常稍密(有时也有例外),果萼稍大,香气亦稍逊于紫苏,但差别微细,故将二者合并。】(资料来源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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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东厂依托历史,又区别于历史现实,请勿细究,具体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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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106章
◎太子妃身故。◎
自引灵归来,大家不可避免感到了几分疲惫。
但孝期过了,新的类似于兴奋和不安的情绪,也同时涌了上来。
大家都知道,该轮上新帝登基了。
可还没有等落成到位,前朝大臣那头就自上面传下来个消息,新帝欲效法先帝,行“半孝礼”,用新帝的话说就是,国孝以日代月,约束万民,但家孝不可免除,当以他为人子之表率。
先帝时候开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半孝先例,当然一部分原因是当时先帝确实非常年轻,十三岁的皇帝大概是极其少有的,能叫先帝以三年孝期为缓冲,最终成功稳妥地坐稳了皇位,也是先帝的本事。
实话实说是特殊情况,且那是本朝大魏才建立十几年,说得难听点高祖走得太早,江山打下来才治理了十九年,就人都没了落给了后面儿子来处理。
说起来是百废待兴,但因为是前朝昏聩,又是宦官内乱又是前朝党争,再有外邦入侵,留下来的烂摊子被先帝打下来接手,真不是个好情况。
高祖先帝光是为了处理各方面的政务,内忧外患都处理得七七八八,就废去了大精力了,已经没有更多的功夫来规定礼教之类的东西。
再说高祖是个武将出身,对纸面上的文臣礼节那一套并不怎么喜欢,故而是属于不太讲究的那一类,当时臣子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先紧着重要的事情来办。
最重要的是,高祖是不讲究的人,在礼仪上尤其胡来,能娶了臣子妻子,一个和离后的寡妇,还想为她遣散后宫,把正儿八经的世家出身的皇后燕氏给弄了扶珍妃上位,那就已经很能够说明问题了。
高祖末年时候,朝廷内外都被他异常强势的态度搞得很无奈,只不过最后他走得太突然了,不然谁也说不准,一个武将出身拿捏着兵权的强势皇帝能不能就这么硬来把皇后燕氏拉下来。
所以,到了先帝时候,他占了一个“年幼”的光,再加上按着自己的方式说要守孝,众人便也不好说什么了。
他正儿八经按照嫡庶有别,好好地尊敬燕太后,又送走了珍太妃,把礼数那套东西重新捡了起来,也没有叫人祸乱朝纲或如何,那便无大碍了。
但新帝可不是这个情况了。
新帝都二十有四了,一对儿女健健康康地在膝下,虽然听闻只有昭娘娘一人有宠叫人心里颇有微词,但大家想着以后时日还长,当了皇帝便能看到更多的美人,天下佳丽尽入后宫,总不能还出一个痴情种不是?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说要效仿先帝,也要守半孝,并且非常明确地划分出了“皇帝”的国孝和家孝区别,叫底下一个自太子时期就知道是他麾下的文臣递了折子上来,明确地区分定义,摆明了就是他自己打算这样守着。
让他们不安的是,这个国事不停,家事暂歇的说法。
大概是得了授意,好些文臣都说了类似的事情,是讲的先帝朝初年守孝时候的情况,当时先帝是怎么做的,遵守了哪些礼节,遵循的是儒家的什么规制等等。
当时朝廷上提出来的时候,不少人都没反应过来,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新帝的规定比先帝那时候要宽松一些,先帝是他和先皇后上官氏一道守的,要求更严格一些,但一定程度上确实是耽搁了国事,但先帝当时对朝廷的掌控度也挺一般,他也是忍耐了三年以后“一鸣惊人”,排除异己,将朝政全揽于手下。
新帝意思很明确,他作为人子可一个人守便是,大致内容便是不参加宴席娱乐、不进后宫、选秀可开但他不纳人、另有茹素搭棚、非国事在身则着素衣等规矩,为期三年。
其他人按照国孝的要求,把一百天的规矩完成好就行,他不做强制约束。
当时反对的人便跪下了一片,大部分都是世家的人,他们可还盘算着其他呢,哪能容许新帝一来就给个“下马威”?
卫卿珩心里恼火,但面上一点未露,坐在大殿上面无表情,把那些态度激烈和强烈反对的人全记在了心里,同时盘剥着他们背后的关系圈子,默默地观察和算计着。
等两边撕吵了数次之后,他才表示差不多了,可以退朝。
他虽然监国数次,自幼为太子,早知自己是国家的统治者和拥有者,但真正登上皇位之后,他才知道他要走的路还很远。
先帝已经给他铺了一条最好的路,连珍贵太皇太妃都给安排回来了,由头也递上了,他却还是感到了焦灼和为难。
朝廷里明显有一批人是和他对着干的,还有一批人冷眼观察着,另有一群人一会和他对立一会又帮他说话,剩下才是部分站在他这边的,却也藏着自己的心思。
先帝当了四十几年的皇帝,才算把平衡之道玩到了极致,卫卿珩知道自己也该用这个法子,但他性子不同,有些却总无法容忍。
他本想着大刀阔斧地来办事,现在却发现就连这么一个只和他自身私事有关、表达对先帝孝心的举动,都会被种种掣肘,明明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是合理的好事情,却因为各种心思,落到了他们口中,他就是要干什么大不韪的事情。
卫卿珩眯了眯眼睛,本来回书房的脚步一顿,转身道:“去你们昭娘娘那。”
“是。”徐有德立马应道。
引灵的事情结束,戴玥姝就从乾清宫的后院搬了出来,仍然住在兴庆宫的惜芳园里头。
娜良娣于是又和过去一样,经常来找她说话,也顺便能和两个孩子玩耍。
若不是现在时日还敏感着,她们都想在院子里搭个秋千,大人能玩,小孩子也能玩。
两个娃娃随着走路稳当,不仅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小跑,还会不太稳当地蹦蹦跳跳了。
安安出去一趟,送了个灵,虽然是小太监仔细护着,但到底受了些苦头,感觉脸上的肉都少了。
如果不是大人鼓动或是乐乐寻他一道,他都不爱动弹,只坐在那里玩耍了。
乐乐练稳了步子,果然就开始了活跃的日常。
平时追猫乱跑的事情没有少做。
戴玥姝回忆自己小时候,尤其年纪小些的时候,大概更加“人来疯”,特别喜欢追着人跑,若不是乐乐还小,说不定她就会爬树翻墙了——
毕竟她亲娘小时候就干过这些事。
“真的吗?”娜良娣看起来很惊讶,一双蓝色的眼睛都瞪大了。
“娜、娜娜!”乐乐跑过来,把从院子里刚搬出来没有多久的白梅薅下来的花朵递给娜良娣。
这白梅可难得了,宫里内外也就十来盆,戴玥姝这里有一盆,结果给她嚯嚯了,戴玥姝不用看就知道常忠此时一定满脸纠结。
既高兴他经手照料的花得了小公主的喜欢,又心疼这珍贵的花木给薅下来了不少,看着有的枝都要给小主子掰下来了。
“下次就制止她。”戴玥姝对身边人道,“你们若是不敢,便来报给我,乐乐会听我的话的。”
“我……”娜良娣拿着花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没事,”戴玥姝笑道,“小丫头对你孝顺呢,这是她的心意。”
“但是乐乐。”她又板起了脸,看向似乎意识到自己办了坏事的乐乐,“你拿你爹送给我的花,送给娜图雅,是不是不太合适?摘了花朵不说,还差点弄死了一棵花木。不是你的东西,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呢?”
乐乐完全没法理解这一大段的内容,戴玥姝也知道周围人惯会宠着她,她一个新帝的大女儿,能动不得的东西也很少,但戴玥姝不想让她养成这样的习惯,所以态度必须首先表明出来,让她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不正确性。
乐乐得学会珍惜,学会爱护花木生命,最重要的是要尊重他人之物,感恩别人的心意,作为天家人,她不能先学会“践踏”。
如果是乐乐自己的东西,她便是失手打碎了几个,甚至故意摔东西,戴玥姝都不见得那么认真。
但这不是乐乐的东西,是卫卿珩亲自点了送给她的,哪怕戴玥姝一个院子里到处都是卫卿珩送给她的各种稀罕物件,她也会同等重要和珍视地对待每一样,珍惜其中的心意和温柔。
但随后,她和缓了语气,温柔地亲吻她,夸奖她做得对。
“乐乐是好孩子,知道孝顺,知道对辛苦照顾你的娜图雅好,你真棒。”
乐乐反应了一会,大概是在思考,但很快她的小脑袋就甩开了这件事情,转而高兴地和亲娘贴贴,互相亲亲脸颊。
两个人并不吝啬这种互动,偶尔娜良娣也能得到乐乐爱的贴贴和亲吻,其他人便不好说了。
摸了摸乐乐的背后,里衣没湿,毛巾也好好的,帮她重新整理了衣服,戴玥姝才放乐乐继续到院子里玩耍。
这有一个好处,白天精力都消耗得干干净净,两个孩子晚上睡觉明显更安稳更香甜了,先前的夜起和突然醒来的次数便也少了。
娜良娣在傍晚的时候告辞,她是不可能留下来和卫卿珩一个桌子用膳的,那样她可能光吃白米饭或者只能扒拉两口饭菜就吞咽不下去了。
她对卫卿珩的不安如此明显,没有其他男子在这,戴玥姝也说不准她是恐惧所有的异性男子,还是单纯害怕卫卿珩一人。
但登基以后,卫卿珩的气势就更加明显了。
他越来越靠近一个成熟的、威严的帝王该有的样子,哪怕他长着张很精致、面嫩年轻的脸孔。
可能抬头看他的越来越少,戴玥姝前后也适应了一番,才看熟悉了他一身金黄龙袍的模样。
皇帝祭祀天地和宗庙时候穿的十二旒冕是黑色的,传统玄色,上衣下裳,极其威严。*
卫卿珩登基大典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套,另有一套是备用的,规制上相同,但部分地方有差别,她都看他穿过。
上朝属于社稷之事,每天早朝都是另一种相对简化一些但其实一样很复杂的袍式衮冕服,这个一般是在年节时候或是社稷、先农祭祀之时穿的,每月头日也会穿,这个袍子是黄色的,上绣了大面积龙纹。其他时候上朝穿相对简单很多的龙纹绛纱袍,头上必戴通天冠。
其他时候常服就比较随意了,颜色比较多,紫色、红色等,花纹样式也很多,光龙纹就有多种多样,当时戴玥姝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属于是大开眼界。
另外卫卿珩根据自己的喜好,也让人准备了没有龙纹的衣裳几套,当然现在大部分时间他除了办国事的时候,其他都是素服简冠,以守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