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按了?”他睁开眼睛。
“是我力气太小,殿下大概不会舒服。”
“怎么会。”他立马反驳,“正好,都正好。”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抓着她的手,交换着手心的温度,隔了一会他反应过来:“可是手酸了?我平时练武后都让太监给我按按,宫女力气都小,想来你的力气也差不多,莫要再辛苦了。”
“谢殿□□恤。”
“倒是生分了。”卫卿珩摇摇头,看不出情绪来。
戴玥姝顿了顿,这才慢慢道:“总要换个方式相处,与先前可不一样了。”
想起他们不太合规矩的几次见面,她就觉得缘分巧妙又格外逗趣:“不过还好是殿下。”
卫卿珩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她的手,仍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她揉捏着小手臂。
想他自小身居高位,却能这般体恤温和,确实是她的幸事。
“方才在外头怎么不进来?”卫卿珩又想起来,“我可看到你在院子里绕了好几圈了。”
“殿下办正事呢,我怎么能进来打扰。”戴玥姝理所当然地回答,“到时候每个人都不自在,我不做那等惹人嫌的事情。”
卫卿珩略一思索,就明白过来了。
“可是徐有德不老实?我今日膳前是想起来找你,但忙起来就忘了,想是他自作主张理解了,把你找来……”
“无事。”她摇摇头,心知这时候上眼药没必要还得罪人。
不过卫卿珩倒是很清楚手下人的德行,也不喜欢他们背着他搞小动作,当场喊了人来,罚了徐有德五个板子并两个月的俸禄。
不算严重,但也不轻,要紧的是他是大太监,遇上这种事情跌份。
“都是奴才办事不妥当。”
徐公公老实地跪在地上,听见罚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是一脸感激的样子,对戴玥姝奉承,又连连感谢太子的宽容,笑得谄媚得好像是得了天大的赏赐。
戴玥姝看得是心里目瞪口呆。
卫卿珩好笑地看着她,等人走了才告诉她。
“对宫里人不必那么良善,这些奴才下人花花肠子都多,我如今罚了他,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反是一笔勾销了你们之间的恩怨。大约从看到你顺利进屋,他就知道自己打错了主意,正想着描补的法子呢。”
“我知道了。”戴玥姝点头,心领神会,“我会让底下人都注意的。”
“聪明。”他点点她鼻尖。
卫卿珩再度反应了一遍前后,又想笑了,半是无奈地看着她:“不过你倒是躲得快。”
“我可不给殿下迁怒我的机会了。”戴玥姝笑眯眯地看着他,有几分小得意。
卫卿珩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也只是摇摇头,并未再提。
“殿下院子里的兰草……”
“怎么?你喜欢?那我让人给你院子种一些?”
“那倒也不用。这品种的兰草精贵,我怕我那的人打理不来,”他还想说话,她连忙道,“我那院子也不大,就不用再添人了,殿下若真不介意,就让我采一点回去?”
能在太子这里伺候的太监都是精挑细选,哪怕是个照顾兰花的。
要真把人调到了她这里,只怕到时候人心里会有想法,这算是平白低了一级身份,她也不想多几个不好处理的下人在院子里。
“做什么?”
“学屈子,做香囊啊,若是多,且看能不能做点熏香?”
卫卿珩一双黑眸里满是笑意,看她的眼神极温柔,不假思索地答应:“你倒是会找乐子,那便应你,随你采了。”
作者有话说:
“但凡家庭之事,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这句话是《红楼梦》第八十二回 里林黛玉说过的。
屈子:屈原。文中情节系杜撰,未仔细考据,不清楚究竟是哪一种花草,仅自设定为剧情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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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31章
◎他为什么不和你……?◎
得了首肯,戴玥姝安安心心折腾他院子里的花草了。
卫卿珩不知是为了放松还是如何,似乎对她晒干花、做香囊的举动很是好奇,几次向她问起。
这几日,她天天都被邀去他书房侍墨。
一开始她还有几分“战战兢兢”,但很快她就发现,这个侍墨是真的侍墨,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或者奇奇怪怪的……更不是祖母曾经和她说过的,母亲偷偷给她塞的脸红小册子里的那种。
太子殿下似乎没有那等戏文里面的花花肠子,也不像是有些夫人口中“夫君在书房里和丫鬟厮混”那般的情况。
他办事极为认真,对任何有关家国社稷的事情都无比上心。
尤其这几日似乎红河州那里出了新情况,他每天几乎只休息三四个时辰,白天时候,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外忙各种事情,就是在书房里和各种人商量事宜。
轮上外人、外臣在时,她自然自觉避退,有时候是故意错开时间过来,有时候则到另外的房间里看看书。
太子有许多书,好几个书架的书都尽可以她看,他全部都看过,觉得她看没有问题。既如此,她便也安然看起杂书。
“地理志好……农书有的也有意思……”
唯独没有话本子或是戏文,但也不要紧。
余下时候,等太子议事结束了,这才会想起她。
有时候,他在那里奋笔疾书,她便帮着替他磨墨,偶尔替他递上新纸。
不过他自己有习惯,连裁纸习字都要自己来,用他的话说是功夫要自己做,有了个起手的准备,写起字来才能更为专心。
但要她说,卫卿珩大概是她见过的人里头最聪明的。
他那一心多用的本事,当真是看花了她的眼睛,让她敬佩不已。
而这种能够同时做两三件事的专心程度,全部用在了一件事情上时,效果便分外惊人。
她只觉得他专注做事时有一种令人惊叹的感染力,那种聚精会神时候双眼满是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锋锐和凝聚力,非常惊人。
“当真迷人。”
她读书时候偶尔一抬头,看见他的侧脸,便只觉得惊叹又佩服,当然,同样惑人至极。
“怎么又看我?”卫卿珩手上大字写好,这才稍微分心一二,就注意到她的眼神了。
他练的是每日必修功课的行书和楷书,都是慢功夫,当然他其他字体亦是不差,只这种磨性子练字惯于打基本功。
“没什么。”她摇摇头,他也不再问。
换了笔墨纸张,卫卿珩这就开始写信,看他连太子小印和他个人的私印都拿出来了,戴玥姝不再往那瞥眼神,自觉到一边去,放轻了脚步,在屋子里走了几圈,还支棱了一个新的窗户口。
太阳西斜了,原本开着的窗户没有了那么明亮合适的光线,换了个旁边新的窗口倒好了不少。
“殿下,时候差不多了……”
徐公公进来时,走路已经看着稳当了,不过板子也不是白打的,这两日他精神是肉眼可见的不如之前。
太子是愿意让他休养一会的,但他自己不肯,唯恐被“小人”挤走了他大太监的位置。
“阿姝?”
“在呢,殿下。”
“走吧。”他主动伸手,她自觉牵上。
“你今儿点了什么?”卫卿珩主动问。
“妾口味清淡,”她道,“殿下还要随着妾身吃?”
他们互相间说话,不算很讲究,大概是说开了,他不常用“孤”,她有时便也“妾”和“我”混着说,影响不大,有外人时自然也会注意。
戴玥姝问这话也是有原因的,他们现在基本都是一道用一顿,多是傍晚时一块儿。
但之后戴玥姝回自己院子,他则因为事务繁忙而直接休息在前院,还有时候直接在书房旁边小屋的榻上将就一晚,然后第二天大早就起来去上早朝。
不过他屋子里是样样精细,说是书房侧屋休息用的小榻,实际上睡着和一般的床铺也没什么差别了,铺的都是上好的蚕丝锦被。
太监们伺候得也都极其用心,能在书房干活的没有差的,像她这几日见得比较多的一个,叫做江岱,太子殿下喜欢玩笑叫他阿山。
“阿山,我放在桌上的东西不要收拾。要是父皇让人给我送了奏折来,就放在一边,请安折子太多了,回头再说吧,和之前堆的放一起也没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