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砚白左肩中掌,明显的痛感,令他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的人,她的卓绝才智,他体会深刻,却从未将她文武双全中的“武”字放在心上!现在看来,这具在男人眼中显得娇小单薄的身体里面所蕴藏的能量,倒真是不容小觑!
他深目凝着龙星图,问道:“听说你师承钟无山,是么?你学武几年?”
“是,家师钟无山,学武十多年。”龙星图回答简明扼要,诸多烦杂的心绪,一起冲击着大脑,她用力拧大腿,让疼痛刺激她摒弃私人私事的干扰,回到最初的冷静状态,“厉将军,从今往后,我们只谈公事,勿言其他!”
厉砚白点头,“好,一切待国案告破再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龙星图道:“请厉将军派人连夜赶往青峪关,替我确定一件事!四皇子驻边关的府宅后花园,有一座四年前的旧坟,墓主叫做梁惜绒,我要你的人挖掘坟墓开棺查验,确认死者尸体是否安在!若在,请军医或者仵作验骨,确定尸骨年龄、性别!”
“四皇子的后花园有坟墓?我居然不知道!”厉砚白满目诧异,他蹙了蹙眉,道:“听起来这是个关键线索,不如我亲自走一趟吧,毕竟开坟是大事,而且是四皇子的府邸,怕是没人敢轻易动手。”
龙星图语气严厉:“不行,厉将军今夜还要办另一件大事!皇宫不比外面,我的人不能随意动作,请旁人的话,我不放心,需要厉将军亲自出手擒拿盗宝贼!”
厉砚白备感意外,“你的意思是盗取国宝的凶手在宫里?”
“不一定是宫里人,但有可能出现在四皇子的永寿宫!”龙星图遂将周愠当夜所见驼背侍卫的事告之,且道:“为保险起见,我们兵分两路,你在皇宫守株待兔,我在外面诱敌出现,应该总有一处会有收获!”
厉砚白颔首,“好,听你安排!我派手下副将去青峪关,宫里的部署,我大概心里也有谱了,你在外多加小心,尤其当心背后暗算!”
“我这边也没问题,我在明,让钟离在暗,除非凶手有上天遁地之术,否则休想逃脱!”
“分头行动!”
厉砚白叫停马车,半路离开,龙星图继续赶往京都驿馆。
赵捕头携捕快列队听候吩咐。
龙星图说道:“赵捕头,我这边出现了新的线索,你带上五个人,马上去追钟楚和宋大宝,告诉钟楚,有一个叫做梁惜绒的姑娘,与使女蒙羽容貌完全一样,有可能她们是同一人,或者双生姐妹,另有一个祖籍奉阳的阿贵,是技艺署原本担任‘大变活人’表演的人员,在事发后失踪,至今没有寻到!所以钟楚的调查范围扩大不少,需要你们去帮忙!距离破案期限只剩下三日,你带上杜大人给我的文书和腰牌,必要时候,可以请奉阳县令帮忙,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查案,必须要在最后一日赶回来,明白吗?”
“是,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赵捕头义不容辞,随即挑选了五个做事机灵、身手不错的捕快,骑上快马兼程赶赴奉阳。
“龙师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属下们也想为您效劳!”剩余捕快个个磨拳擦掌,激动地讨事做。
龙星图温声道:“暂时没有其它事情。你们安心在驿馆待命,我房间的包袱里还有些散碎银子,你们全部拿去用,出门一趟,给家里人买点东西带回去。”
“不行,属下们怎可用龙师爷的银子,您……”
“都是兄弟,祸福相倚,大家就甭跟我客气了。待回了衙门,大人必定重赏,现今先委屈兄弟们了。”
“龙师爷总是对属下们多方照顾,属下们感激都来不及,不敢有丝毫怨言。”
龙星图看看天色,已是越来越深,便道:“好了,你们自己保重,我还要赶回国宾馆。”
“龙师爷保重!”
捕快们躬身一拜,目送龙星图坐进马车,消失在视野。
赵侍郎从下午到晚上,派出几路人马,走访了阿贵在京城所有的亲朋友人,落实了每一个阿贵平常出入的地儿,进行挨个搜查,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国宾馆议事厅里,赵侍郎如实说明情况,并道:“京州府已经全城张榜通缉阿贵,向百姓重金悬赏线索,希望能有效果。”
“如果阿贵是帮凶,我想他要么被凶手藏了起来,要么已经被灭口;若不是帮凶,正常情况下,他没理由不现身,除非被凶手控制,身不由已。”龙星图推断了各种可能性,提出建议,“找活人的同时,可以留意一下适合抛尸的地方,比如地窖、水井、乱葬岗、河道、湖泊等等,搜索范围以国宾馆为中心点,扩大到五里之内。”
赵侍郎应声:“好,本官继续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语罢,便气势凛凛地出去了。
接下来,大理寺卿说道:“龙师爷,消息散播的速度非常快,现在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具体打算怎么做?”
龙星图挑眉,表情颇显神秘,“今夜三更,辛苦寺卿大人陪我遛弯儿喽。”
“一定!”
大理寺卿特别好奇龙星图的计策,可不等他激动片刻,龙星图紧接说道:“但是,大人要做好防身的准备,当心落个公伤啊!”
“呃……”大理寺卿顿时面如土色,“我,我一介文官,怎么防身啊?要不本官带几个家丁壮壮胆?”
龙星图轻咳了一声,“别让家丁送死了,大人因公殉职的话,皇上会嘉奖大人的。”
“龙师爷你……”
“我要的东西,大人帮我买好了吗?”
大理寺卿精神欠缺,“本官是男人,不懂胭脂水粉,特意请本官夫人买的,龙师爷看看合不合意。”说罢,从桌子上拿起一包脂粉盒递给龙星图。
龙星图接过东西,“多谢大人。我现在去找使女,大人没事的话,将园子内外好好逛逛,兴许会遇上一个身高体瘦,略有些驼背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