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大队人马进驻江安县衙。
刑部清吏司作为先头兵,已经依照吏部签发的革职公文,收缴了县令周通的官服官印,将其暂押江安县大牢,并将衙门各项公文档案查封。
三司兵分两路,白正率人在衙门清算核查周通的违法证据,厉砚舟和赵侍郎带人上法华寺。
原本香火鼎盛的寺庙,现今冷冷清清,一路爬山上去,凉风扑面,景色宜人。
寺里的和尚全部坐在大殿诵经,住持玄清守在玄道禅房,打坐入定,念经祈福。
钟无山身体倒立,双脚悬挂在房梁,脸上盖着一本医书,闭目养神。
纷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屋里三人皆没有反应。
门外看守的刑部捕快单膝见礼,道:“参见各位大人!”
赵侍郎示意开门。
钟楚抢先一冲而入,兴奋唤道:“爹爹!”
钟无山拿掉医书,刚从房梁上一翻而下,钟楚便像一团肉球似的,扑进了父亲怀中。钟无山将女儿腾空抱起,原地转了几圈,脸上挂满慈爱地笑容,“阿楚丫头,是不是没吃饱饭啊?怎么没份量啦?”
钟楚双手搂住钟无山脖颈,尽情地撒娇,“爹爹不在身边,人家茶不思饭不想,怎么会胖呢?”
后脚进门的众人,讶然地看着这一幕。
龙星图自是习惯了他们父女旁若无人的亲密,她走上前,躬身一拜,柔声轻唤:“师父!”
“星图!”
钟无山立即放下钟楚,紧张地抓起龙星图手腕,切上她的脉搏,瞬间面目严肃,“你是怎么回事儿?查个案子要是查丢了性命,不如罢手,随师父归隐或者云游好了。”
龙星图立刻跪下请罪:“对不起师父,孩儿知错,日后定会谨记师父教诲。”
钟楚连忙解释道:“爹爹,其实星图是为了救我才会中了圈套,都怪钱清民那个老狐狸啦,他……”
“你呀,你总是连累星图,好好反省反省!”钟无山严厉斥责。
钟楚缩了缩脖子,“是!”
钟无山搀扶起龙星图,脸色愈发不豫,“是哪个江湖术士替你医治的身子?没本事医人就不要出来招摇撞骗……”
“爹!”
钟楚吓呆,纤手一指身后,匆匆提醒老父亲,“是……是安国侯府的少侯爷!”
一众震惊的目光,从钟无山脸上移向厉砚舟,龙星图亦偷偷望过去,只见一向嚣张不羁的厉二爷,瞠目呆傻,俊脸衰成了茄子色!
“放肆!”
石枫护主心切,激动之下竟拔刀相向,“我家少主何等身份,岂容……”
“石枫!”
厉砚舟一瞬反应过来,立即呵斥,“休得无礼!老前辈德高望重,不准不敬!退下!”
“属下知罪,属下告退!”石枫惧主,只好朝钟无山拱手一揖,然后收起兵器,转身出去。
厉砚舟暗暗吸气,随即快步近前,恭敬有礼的拜会,“晚辈厉砚舟,久闻前辈大名,今日有缘得见,实属幸事!方才手下不知礼,是晚辈之过,恳请前辈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