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对他种种好,为他吸毒血,为他喂粥喂饭,为他所做一切,皆是因为厉砚白?
突然延伸出来的想法,像是一记闷疼的耳光,令厉砚舟难以承受!
龙星图依然背对厉砚白,既不下马见礼,也不出声打招呼,她抓着缰绳的十指,泛起青白色,眸底有什么东西,在飞速滚动,她拼命隐忍,方才没有涌出眼眶。
分别十二年,千山万水终相逢。
若无当年变故,今日他们已是举案齐眉,兴许儿女也绕膝。
“师爷?”
厉砚白略感诧异,直白问出口:“师爷可是钟姑娘口中的龙星图?”
龙星图缓缓侧眸,直视眼前这一张带着年少时的影子,却被她遗忘的脸庞,她心中有愧,有思念,有错过此生的遗憾。
一声“砚白哥哥”卡在喉咙里,再也叫不出口。她陡地夹马肚,从斜侧方窜出去,决然不回头……
厉砚舟停在原地没有再追,他垂了垂眸,扯唇道:“大哥,她的确是龙星图。但她性子古怪,不喜生人。大哥往后……少见为好。”
厉砚白若有所思的盯着那道远走的背影,明明素不相识,为何他从龙星图那一瞥的眼睛里看到了哀伤?而且五官气质,竟隐约像是……不,不可能,龙星图是男子,怎么可能与夏莘相似?
“大哥?”
“回家。”
厉砚白走向大门旁侧的百年老树,解下栓马绳,回头看了看,疑惑道:“你的马呢?”
“跑了。”厉砚舟抿唇,心不在焉。
厉砚白无奈,“做事总是不周密,若我不在此处,你如何回府?”
厉砚舟暗忖,若非大哥在此,龙星图怎会扔下他跑掉?
“上马。”厉砚白唤他,轻叹道:“希望我这匹汗血宝马撑得住你我二人的体重。”
厉砚舟跳上马背,他坐马前,厉砚白坐在后面,走出不远,他终是忍不住探问:“大哥,你以前认识龙星图么?”
厉砚白回道:“不认识。”
“大哥,你该成亲了。”厉砚舟突然冒出一句,“你替我娶了明乐公主吧!”
“瞎说!”
“我是认真的!我从来只当明乐是妹妹,我不想做驸马。反正大嫂不是夏莘,大哥娶谁都一样,何不替我解围呢?”
“砚舟,大哥不知你存的是什么心思,但你记住,你我不同,你的婚姻由不得你做主,明白么?”
厉砚白一席话,听得厉砚舟脊背发凉,他咬牙低声道:“若我不做少侯爷呢?是不是我便可以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
“吁――”
厉砚白猛地勒马停下,语气极沉:“砚舟,这种任性的话别再说第二次!太后已仙逝,皇上不会在明乐公主婚配的问题上改变主意的,你若一意孤行,必会吃大亏!”
“大哥,利害关系我怎会不明白?但是,我相信事在人为,我会想办法让明乐讨厌我,若是明乐提出悔婚,皇上便会同意的。”厉砚舟淡然轻笑,停顿一瞬,他又道:“请大哥替我保密,在事成之前,不要告诉父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