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丫头?”钟楚一楞,随口问道:“是发声有障碍,还是彻底不会说话?”
“哎,说来话长,哑……”妇人刚起了个头儿,忽又想起灶台上还生着火,便三言两语结束话题:“一个哑巴丫头也没什么可讲的,两位先喝水,我赶紧去烧菜啊。”
妇人从菜架上拿了几颗新鲜的蔬菜,便又匆匆忙忙回屋去了。
宋大宝凑过来,小声说:“钟姑娘,你觉得哑丫头有问题吗?若是不放心,我这便去下湾子打听打听。”
“我不知道有没有问题,只是遇着了,便想多问几句。咱们现在连白骨的身份都无法确定,遑论凶手呢?大海捞针罢了,碰碰运气,兴许瞎猫能逮着一个死耗子呢?”钟楚喝了一口水,轻语道。
宋大宝也叹:“是啊,若是能确定死者系何人,那么围绕死者亲戚友人展开调查,也总会有点收获啊。”
“不着急,迟早的事。”
“嗯。”
两人零碎正说着话,这家的男人扛着锄头回来了,一进院门便喊道:“娃他娘,赶紧做饭,出大事了,晌午还得去宗庙一趟呢!”话音方落,瞧见院里石桌旁坐着的两个人,立刻警觉起来,“你们是……”
男人面相憨厚,看起来倒也是个实诚人。
宋大宝忙起身抱拳,“大哥有礼了!我和妹子路过此地,又饥又渴,便来讨点吃食,叨扰大哥大嫂了!”
钟楚是姑娘,不便与陌生男人多言,以免引人怀疑,便只欠了欠身,以示礼节。
“噢,没事儿,坐吧坐吧。不过农家饭菜比不得城里,只够填个温饱,两位不嫌弃便好。”男人直爽的说道。
宋大宝应道:“有口饱饭吃,我们兄妹已经感激不尽了。”
这时,妇人提着锅铲奔出来,着急问道:“娃他爹,出什么事了?好端端的去宗庙干什么?”
“出了人命案子!”男人放下锄头,一边打水洗脸,一边说:“你记得河对岸那口废井吗?官差今早从里面挖出一具白骨!”
妇人大吃一惊,“啊?有……有人死在井里了吗?”
男人叮嘱妇人道:“可不是嘛,死在井里几年了才被人发现。哎,呆会儿官差在宗庙问话呢,你妇道人家可别瞎说,弄不好要吃官司的!”
“好好。”妇人满口应承下来,转念又好奇道:“死人是谁呀?是男的女的啊?”
男人叹气:“女鬼闹坟场,估计死的是个女人吧。”
“真是世事难料啊。”妇人感慨间,似是想到了其它,嘴里念叨了一句:“可怜绣娘也几年没消息,不知道过得怎样……”
闻听,男人猛地生怒:“那种放荡不检点的女人,你还提她做什么?要是没跟男人跑掉,族里肯定要让她浸猪笼的!你这个婆娘再多嘴,小心传到老族长那里,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我不说就是了。”妇人害怕的嘟哝着,又忙回去接着炒菜了。
男人朝地上啐了口,气乎乎地骂道:“有那种娘,也生不出好女儿!你给我离哑丫头远点儿,不许再偷偷接济,摊上那么一个疯酒鬼的爹,迟早被卖了换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