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再来吧,今晚不做生意了。”
我见他这般执着,有些不耐烦地说,想要沉下心来继续专研笔记本。
“我一个老头子步行了很远才找到这里,就是想来买个扎纸人,求你行行好,给我扎一个吧。”
那苍老的声音有些哽咽道。
我顿时心软下来,想着扎个纸人也费不了多少功夫,于是便起身把门打开。
只见寒风中伫立着一个花甲之年,双鬓斑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佝偻着腰的老头,手中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站在门前,眼底充满着恳求的目光。
我见他年岁这般大,站都站不稳,于是好心地请他进屋坐着等。
“不了,我的鞋底全是泥巴,就不弄脏你的地板了。”
老头幽幽地说,依旧拄着拐杖摇摇晃晃的站在那,略显吃力。
“老人家,您是想要什么样子的扎纸人?”
我耐着性子询问道。
“你就按照我这模样扎一个一模一样的纸人吧。”
老头抬手指了指自己,脸上十分平静道。
扎纸人也有扎纸人该忌讳的事情,那就是不能以活人的样貌作为参照物,以免会给活人带来噩运。
“老人家,您怕是老糊涂了,这扎纸人不能按照您的模样来扎,您再仔细想一个吧。”
我好心劝说道。
“不了,就按照我的样貌来扎,多少钱我是不会短你的。”
老头看起来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不停地催促道。
“劳烦小师傅快一点,我还赶时间。”
我见他就是个老顽固,于是万般无奈之下,迅速找来材料开始动手扎纸人,边扎边不停地用眼角余光望向老头,只见他显得有些焦急,却又不好继续催促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三下五除二,我便扎了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纸人,不论是五官还是神态都显得栩栩如生,但是我留了一手,那就是没有把眼睛点上,因为干我们这行有个大忌,那就是不给扎纸人画眼睛,以免会邪灵附体,惹出祸乱。
“您瞅瞅,这扎纸人满不满意?”
我就连扎纸人的身高比列都是严格按照老头的身型进行制造的,毫不夸张的说,这深更半夜的若是将扎纸人和老头并肩摆在一起,简直分不清谁是谁。
“辛苦小师傅了,不用找零了。”
老头十分满意地接过扎纸人,顺手递给我几张红票子,还不等我开口,转身步伐蹒跚地朝夜幕深处渐行渐远。
“真是个怪老头。”
我想也没想的重新关上店门,来到柜台前坐下,正欲将这几张红钞票放入抽屉中时,赫然间顿住了。
明明刚才还是红票子,转眼间变成了几张冥纸,顿时令我毛骨悚然,头皮阵阵发麻,想不到这大半夜的居然还能撞见主动送上门来的鬼,真是邪了门了。
我想不通那古怪老头为何非要找我,扎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纸人,寻思着他看起来有血有肉的样子,会不会是他人老了,头脑也糊涂了,想要去祭奠谁,却不小心误将冥币当成红票子给了我,这也不是没可能的。
“唉,算了,自认倒霉。”
我懒得多想,再也没有心思去专研笔记本了,眼见墙壁上的指针过了十二点,心头猛地一怔,越想越觉得刚才的事情很是邪乎。
为了防止有邪祟入侵,我连忙翻箱倒柜地找出铜铃,挂在门檐上,一旦有不干净的东西闯入,就会发出清脆的铃声,提醒我进行全面戒备。
我坐在门前盯着那个铜铃观望了很久,偶有一阵风灌入屋中,都会惊响铜铃,令我浑身一震,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后,这才放心的回屋睡觉。
可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的,最近遇到的诡异事件太多,多少有些影响到我的心情,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才迟迟进入梦乡。
当晚我便做了个古怪的梦,梦里面出现了好多扎纸人,奇迹般的活了过来,像个正常人似的肢体灵活的来回走动,扎纸人后来发现了我,全部朝我蜂拥而来,吓得我在梦中不停地奔跑,躲避扎纸人的不断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