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阴天,所以病房里很暗。
我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崇青已经醒了。抬头看见是我,面色黯淡的她冲我凄惨地笑了一下。
“饭来了!”我转身掏着袋子里的餐盒,顺便平复一下见到崇青时泛滥的心情。。
崇青抢救为安之后,我很想好好的教训她一番,这样不爱惜自己的女人,我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可当真静下来,四目相顾的时候,却又不忍心了。就像我书中所写,感情的事,原本就是一团浆糊。太稀了粘不住东西,稠了却会糊掉。别说是崇青,就连我这个自命潇洒的人,也逃不过爱情的宿命。
那个时候,我唯一承认的宿命就是跋山涉水,来看我的英俊男人石头。。
崇青默默地吃着饭,白皙的小腿从被子里露了出来,在灰暗的房间里闪着珍珠般的光泽。看到一向偏爱用黑色丝袜掩饰的她褪去装饰,竟感觉本人柔和真实了许多。我想起了刚才在她家里那满满一抽屉的未开封的黑色丝袜,一时间竟忘了挪开视线。
崇青察觉到我的关注,有些别扭的把腿收回被子里,“猫子,我是不是很丑。”
我收回目光,装作没事人一样,笑了笑,“怎么可能,你就算病着,也是个标准的病美人。”
崇青摇摇头,不大想说话的样子。她饭也吃的不多,我收了餐盒,拿去洗漱干净,用纸巾擦干,收好。然后又开始收拾起不多的行李。医生说崇青已无大碍,可以从急诊中心转到普通病房了,我发动关系,求了一位在这间医院工作,可八竿子打不着的初中同学,给崇青在寸土寸金的外科病房安排了一个单间。公安局的警察随时可能过来询问,我怕人多会刺激到崇青的病情。
崇青躺低了身子,静静地看着我这个平常懒洋洋的女人,手忙脚乱的忙碌着。
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显,我的眸光一亮,“嗯,是我。没关系,你去忙正事吧。。。嗯。好。中午见,来的时候记得先电话,崇青一会转病房。bye。。”挂了电话,抬眼却看到了崇青来不及闪躲的欣羡的目光。。
我愣了一下,故作夸张地指着崇青,“好啊你,偷听我讲话!”
崇青不好意思地笑笑,别开脸,不再看我,“谁让你讲那么大声的。”
我平常也这么大声好不好。
我把衣服装进行李包,就听到崇青语声清浅地问我:“猫子,你真没想过和石头的未来吗?”
我手上的动作停了停,思忖了一下,我笑着摇摇头,“一个给不了对方任何承诺的人,又何必再去奢想未来。”
崇青动了动嘴唇,似是想说什么,却到底没能发出声来。。
石头的婚礼定在三个月后,那个照片里温暖清素的女子就要和他步入婚姻的殿堂。昨晚听到这个消息后,我虽竭力维持正常的表象,可聪明如石头,怎能看不出我心底的黯然。医院里惶恐无助的相拥,真诚的依托和抚慰,无论再深再纯的感情都已无法逆转现实。
他回来,是要看看我吧。。
仅仅是为了再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