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狠人,手掌骨折都能云淡风轻自己复位,还听不到一声惨叫。
虞衡看得毛骨悚然,周围的人都沉浸在获胜的喜悦里,全然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一位伤患。
就连伤患自己,也只是脸色白了一些,笑容依然灿烂。
“狰狰。”他站在虞衡身边,冲着观众席喊道,“过来领奖。”
已经站在那里,目睹了全程的小朋友,绕开众多围观群众,迈开短腿跑了过来。
“爸爸!”
南宫狰抱着虞衡手臂,惊魂未定的盯着赵骋怀垂下的右手。
坏哥哥怎么抱住爸爸,怎么撞上地面,怎么自己正骨,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赵骋怀实力演示什么叫真正的狠人。
下一刻,他笑得慈眉善目,说出了真正的狠话。
“让你儿子跳级去太阳花初中,跟叶振南一起上课。”
赵骋怀愿赌服输,语调轻松愉快,给自己拉了一个垫背的惨崽。
“又没学习压力随时能够请假,又有专门人员负责通风报信,保证你儿子在学校老老实实。”
南宫狰脸都绿了。
他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仰望父亲。
“爸爸,坏哥哥说的不是真的吧?”
他想读的是自由自在的大学,一周只上三节课爱逃不逃的那种,而不是吵吵嚷嚷的初二!
跟叶振南做同班同学,简直是监控的人间地狱。
大嘴巴叶振南分分钟就会卖掉他!
两双视线都在等着虞衡拍板。
虞衡却伸出手,担忧心疼的捏起赵骋怀的伤手。
坏弟弟的幼稚在虞衡眼里不值一提,他皱着眉说:“坏坏,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欺负狰狰呢?”
赵骋怀见他小心翼翼,安慰道:“小伤,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我带你去看医生!”
说完,他和叶少扬打了招呼,不由分说,推着赵骋怀往篮球场外走。
“伤筋动骨一百天,骨折了就得打石膏。”
“你贸贸然自己动手正骨,错位了怎么办?”
“到时候医生看了不对劲,还得给你掰开了重新正骨,再受一次罪。”
赵骋怀被他牵着往外走,感觉格外奇妙。
他从没体会过这种老父亲一般,喋喋不休的担忧。
更多时候,他是作为旁观者,听虞衡念叨小崽子。
受伤的赵骋怀,确认似的问道:“虞衡,你应该没有想过要让医生给我打超厚的石膏,影响我正常生活,以此报仇雪恨吧?”
虞衡走到车边,帮他打开车门。
“嗯,原来还能这样?”老父亲笑容灿烂,视线阴森,“真是谢谢你的提醒。”
作者有话要说:虞衡:既然坏弟弟都邀请我报仇雪恨了,那我一定要报仇!
赵骋怀:我不是故意怀疑你的真心的;)
第85章
赵骋怀看过很多次虞衡生气的表情。
嘴角微扬、视线深邃,说话阴阳怪气,腔调带着强烈的讽刺。
就像刚才那样,谢谢他的提醒,然后一声不吭,只能听到车子发动机的声音。
赵骋怀盯着虞衡侧脸,右手的疼痛并不十分剧烈,反而勾起他强烈的好奇。
他笑着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虞衡笑着答:“生气?气你一个伤患,没有抱着手掌嚎啕大哭,还有空怀疑我趁机报仇吗?”
果然是生气了。
赵骋怀视线意味深长。
这种小崽子专属待遇,他第一次感受到,好像有些奇妙。
按照他的猜测,虞衡应该很高兴他会受伤,并且暗自谋划着如何报复,才能挽回曾经崴脚的惨烈记忆。
那时候虞衡足够羞愤。
还有他附加的赌注,也足够惹虞衡愤怒。
然而,虞衡专注开车,导航了最近的医院,似乎真心实意的担忧他的伤势。
而且为他的小人之心,夸张的生气。
虞衡在红灯前停车,斜眼乜了赵骋怀一眼。
“手肘给我收回来,你也不怕加重伤势!”
赵骋怀默默放下悠闲的右手,老老实实做一个虞衡心中虚弱的病号。
暗中观察,一声不吭。
医院永远人来人往,赵骋怀对于这种人潮汹涌的地方,带着极端的抗拒。
他眉头紧皱,向内抱住手臂,乖巧跟在虞衡身边。
虞衡一腔怒火,见他这样,终于消散。
挂号、排队、看医生。
拍片、取片、打石膏。
两个多小时漫长的求医过程,虞衡带赵骋怀就像带孩子一般无微不至。
他甚至告诉医生,“石膏打宽点,年轻人闲不住,免得又伤上加伤。”
虽然虞衡的目的不是报仇雪恨,但是依然尊重了赵骋怀的建议,成功获得了见不到指尖的石膏臂坏弟弟。
直到走出医院,赵骋怀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左手敲了敲坚硬的石膏,问道:“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夸张了?”
拍片看到的骨折情况,清楚显示他采取了强有效的抢救措施,随便缠点绷带都能解决问题。
但是,医生在虞衡夸张的强行要求下,还是给他打上了原始的石膏,免得他“胡乱动弹,伤上加伤”。
虞衡的原话回荡在赵骋怀耳畔,他稍稍抬眼,就见虞衡启动了车子。
“这不是满足你的愿望,让你没法过上正常生活,只能靠我吗?”
虞衡拿他的话,故意刺他,“放心,你的手是为了护住我才伤的,哥哥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笑容相当灿烂,语气咬牙切齿。
赵骋怀抬着无法弯曲的厚重石膏,说道:“谢谢哥哥。”
一声“哥哥”叫得普普通通,却让习惯了他直呼名字的虞衡,顿时无奈笑了笑,驶出了医院。
赵骋怀的骨折不严重。
那一声“咔嚓”轻响,已经将扭曲的手骨完美复原。
如果不是他担心坏弟弟右手留下后遗症,医生都认为可以缠点绷带、夹个板,回去敬仰。
虞衡想了想赵骋怀向来疯狂的行为和行动,还是觉得石膏最保险。
夏季人潮攒动的医院,来来去去一回,闲庭散步的虞衡都一身汗水。
他为赵骋怀忙前忙后,等着拍片出片,身边排队的不是父母陪孩子,就是子女配父母,又或者一对夫妻,神色担忧,低声喋喋不休的抱怨枕边人“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他觉得有趣。
因为他和赵骋怀站在队伍里,就像两座高山,周围的人眼神上下打量,像在找彩蛋似的,想要找出他们到底哪里受了伤。
离开了医院拥堵的十字路口,虞衡长舒一口气。
“坏坏,你可享受到了狰狰都没有过的待遇。”
半晌,赵骋怀视线落在石膏臂上,伸出左手手指敲了敲,笑道:“那可真是荣幸之至。”
他们车行半路,收到了叶少扬打来的电话。
两个小时,足够团建大部队坐好晚餐席位,等待大功臣回来庆功。
虞衡和赵骋怀走进大堂,席位上的众多员工一脸错愕。
他们还以为雀神和king神去私下solo,怎么一回来,king神打了那么大的石膏?
“虞老板,你们撞了还是摔了啊?”
金戈的员工还算委婉,没直说他们是不是打架斗殴。
虞衡指着赵骋怀惨烈的石膏臂,大声回答:“打篮球摔的啊!”
大家可更震惊了。
“什么时候摔的?我怎么没看到?”
“嗯?king神离场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难道是和虞总抱着摔地上那一下?这么严重?”
众人一头雾水,他们清楚看到赵骋怀和虞衡摔跤,亲眼看到赵骋怀没事人一样翻身坐着,根本没发现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顿时气氛都不一样了,纷纷觉得king神苦劳盖过胜者,立刻就要拉着赵骋怀大干三杯,犒劳伤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