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酒还头一回干这会儿,就这几个字让她觉得有点热,她煽了煽衣领。
倒不是她想得到他什么关心,想去试探什么,而是……她刚刚那么着急的跑到他面前,他对她又那样笑,好像显得她十分重视他一样。
她得板回一城,不然他在心里取笑她特别关心她,这怎么办。
可她这一煽衣领,傅凌骁以为她身体里面还有伤,他立即侧过去,扯开她的衣领看,“还打了你哪儿。”他往里瞄。
一片白。
小山峰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欧阳酒条件反射的一把推开他的脑袋,却忘了这只手,手掌肿着在,这一推,她本能的疼的啊了一声,傅凌骁一把捉住了她的手。
肿得像个气球注了水一样,皮肤都撑起来了。
傅凌骁眉头皱着,低头在她手腕上吹了吹,欧阳酒:“……”
她突然有点结巴,“你、干什么?”
傅凌骁抬头,猛然回神了。
他在干什么。
恰好他看到汪局出来了,他神色一转,推门下车去算帐,欧阳酒一把拉住了他,他一下去找局长,那不是露馅了吗。
“你还有事?”她扯着傅凌骁的衣服,用的是那只之前严重骨折的还在修复中的手。
傅凌骁侧头,这手有点脏,像在号子里挖了媒一样。
他对着她的脸,见她黑眼圈都有了,一时又没有下车。
“我有点饿。”欧阳酒不能让他下去找警局的人对峙,扯了一个理由,但她确实也饿了。
傅凌骁又坐回来,行,这笔帐等找到了凶手再算!
他启动车子,欧阳酒松手。
傅凌骁一看,袖子上一个黑爪子印。
他启口:“都分手了还在我身上留下你的印记干什么?”
欧阳酒回呛:“这不是你送上门来的么?”
“我可不是想救你,只是对这种篡改系统的高超技术很感兴趣。”
欧阳酒:“我知道,你喜欢装比。”
傅凌骁:“……”他伸手,手掌扣在她头顶上,往下一摁,欧阳洒非常夸张的叫了起来,疼得眉目扭曲。
傅凌骁缩回手,“你头也被人打了?”
欧阳酒:“没有,是你弄到我手了。”
“你放屁,我可没碰你手。”
“人全身上下筋骨相连你不懂么?你动我头,就是在掐我手。”
“这么会强词夺理怎么会让人关一夜,还被人打?”
“哎……英雄也有失利的时候,双拳难敌四掌。”
傅凌骁:“不就是没出息?”
欧阳酒不说话了,她觉得……宋影儿那招对傅凌骁也不管用啊,卖惨对他一点用都没有,他不一样嘴上不饶人?
这一局她岂不是板不回来,还得输给他?
这时傅凌骁把车停了。
她看到他下车。
此时是下午十点,娇阳正烈,他雪白的衬衫纯黑的西装裤,立在包子铺前,有一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感。欧阳酒看路边行走之人,没有一个比他高,脊背没有一个比他挺的。
很快的傅凌骁把早餐买了回来,这时欧阳酒早就收回了视线。
递给她。
“吃吧。”
欧阳酒一看六个包子,一大杯豆浆,这是喂猪吗。
车子继续走。
欧阳酒也没吃。
傅凌骁随意看她一眼,“干嘛,怕我下毒不成?”
倒也不是,欧阳酒想惨都卖了,这一局她得赢啊!
“我手疼,拿不动。”
傅凌骁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欧阳酒:“……”靠!
怎么一点成效都没有!
她正准备放弃,自己拿包子啃的时候,他把车子靠边停了。拿起她腿上的包子,拆开油纸包装袋,露出里面香喷喷的包子喂到她的嘴边,“吃吧。”
欧阳酒:“……”
他喂她哦。
她张嘴咬了一小口面皮。
他道:“你学什么小孩吃饭,看你那作来作去的样子,嘴巴张大,咬大口。”
欧阳酒顿时瞪了他一眼,嘴一张,一大口咬了下去,咬到了里面的肉汁,一股馋香盈满了整个胃蕾,好香。
吃完一口,傅凌骁抽了一张纸巾,侧身过来给她擦嘴。
车里冷气吹着,烈日从挡风玻璃处灌进来,车里像是冰火两重天,晒得她的膝盖滚烫滚烫,他上身倾过来,完全挡住了阳光。
一片舒适的阴云而来,欧阳酒晒不到一点太阳,她一边嚼着包子一边看他,不是他想看,而是这么点距离,他就在面前,她要是眼珠子乱转看向别处,显得她心虚,只能‘光明磊落’的看他。
但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靠,背死死的抵着座椅。
吃完一口,他又喂一口。
他的脸近在咫尺,睫毛纤长浓蜜,鼻梁高挺,脸上没有半点瑕疵,皮肤紧致,轮廓无半线赘肉,骨颌精致。
她手心开始出汗。
欧阳酒后悔卖惨,她又不是没长手,需要他喂。
她为了掩饰,还必须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大半个包子吃完,她道:“我要喝水。”
傅凌骁把豆浆插上吸管,递到她嘴边,她咕噜噜的吸,吸着吸着傅凌骁盯着她一瞬不瞬,眼神出现了猫腻,接着……
他喉结滚了两下。
欧阳酒:“……”
她不吸了。
她心情好点了,她感觉她似乎也没有输得那么彻底。
她掩下情绪,“我不想吃了。”
傅凌骁起身,把冷气调大,他调息了一下。
道:“饱了?”
“没有,就是不想吃。”
傅凌骁侧头盯着她,薄唇张了又张,像是被气到失语了。
欧阳酒知道他要说什么,她白他,“又是不是又要说我作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抱怨。
傅凌骁胸膛深深一个起伏,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再度拿一个包子喂至她嘴边,声音软了下,“没有,不说你,快点吃。”
“这是什么馅啊,我要吃肉。”
傅凌骁掰开包子,里面是素的,他把素包子放进包装袋里,去拿肉馅的,再喂她,“把这个吃完,能吃多少有多少。”
欧阳酒觉得他似乎也能跟她好好说话,这么多年他几乎没有用这种近乎温柔的腔调说过话,有点陌生。
她想是不是卖惨其实还是有用的?
欧阳酒张嘴,咬了口肉汁,唇上水色潋滟的,她发出满足的吟声,傅凌骁别开头,调整出风口,冷气对着他的小腹吹。
他没有再看她,等着身体的燥热褪去。
很快的副驾没了动静,他放至她嘴边的手也没有包子被咬的痕迹,他侧头,她竟睡着了。
傅凌骁轻手轻脚的把包子收回来放去后座,给她擦干净嘴,擦完了后见这嘴唇饱满丰润,绯色的很诱人的样子,他一时心猿意马,慢慢探头过去,呼吸缭绕,吻过去。
就在要吻上的一瞬,欧阳酒突然睁开了眼晴。
傅凌骁一顿。
他看到了她……
眼里那股胜利者一样的神情。
她竟在装睡。
他:“……”他当即觉得自己像是对她举了白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