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什么,只是在想,我的小貂怎么还没送来?”
说来也巧,正说着它,就听人来报说是小貂送来了。
苏乔安听到就立刻站了起来,上前接过来。
这两只小貂,一个她自己的那只,另一个是苏英他们带过来。
当时自己进了城后就直奔法场,寻踪貂应该也没来得及跑,就被抓住了。
仔细的看了看两小只,可能是有亲人陪伴,又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它们的精神还不算太差。
看见自己熟悉的伙伴,她喜不自禁的摸来摸去,抱在怀里,便忘了周遭的一切。
周琛此时心里更是不舒服,以前不是没见过她抱着亲昵的模样,可现在看着,依然是该死的碍眼。
看她一副有貂万事足的模样,完全不记得自己还在旁边,更是心里不爽的很。
起身走到她身旁就要抓起它们,没想到却被挠了一爪子。
苏乔安听见“嘶”的一声,才想起他来,就见他一只手背被抓出了三条血痕,已经流血了。
忙着急的对凌音道“快叫太医。”
把它俩放下后,赶紧拉着他坐下,抽出帕子用力系在他的胳膊肘部上方,阻隔血液循环。
这个时代又没有狂犬疫苗,只能这样以防万一了。
梁泽见皇上受伤了,更是大急“陛下,您受伤了?这可如何是好?您现在怎么样”
又问苏乔安道“姑娘,姑奶奶,您这小貂有毒吗?”
苏乔安道“梁总管不要着急,没毒的,麻烦你派人打两盆干净的水来。”
梁泽忙应着吩咐人去了。
回来后又在旁边叨叨的说道“陛下,您可从来没怎么受过伤的,这要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肯定饶不了奴才。”
又看向外头道“太医怎么还没来?怎么这么慢?”
忍不住看着苏乔安道“姑娘,您这小貂野性难驯,放在宫里实在是危险。”
“这不就伤到了皇上?损害龙体可是死罪啊!这要是以后再伤到了宫里的娘娘,可就不好了。”
周琛被挠了一下,其实并不怎么疼,只是到底有些生气。
本来就不满它们占据了她的关怀,又被其所伤,差点就要将它们处置了。
可看见她如此着急自己的伤势,又不生气了,沉迷于被她如此专注的关怀中。
若不是听到梁泽竟敢怪罪于她,只怕他还能再享受一会。
“住嘴,朕看你才是放肆。这是你的主子,你岂敢如此对她不敬。”
且不说是周琛自己突然伸手,才被挠了一下。
可这里毕竟是皇宫,而被挠的人又是皇帝,苏乔安也怕他出事,赶紧为他处理。
待水来了后,仔细的给他先清理干净,又用干净的帕子先包着,等太医来了再重新上药包扎。
本来就有些不安和自责,又听见梁泽这么不留情面的对自己说话,更是难堪。
正准备说话时,就听见周琛出言维护自己,可这也丝毫不能减轻自己的尴尬难堪。
当下便说道“梁总管说的是,我这便送它们出宫,不让它们留在宫里,以免再误伤了宫里的贵人们。”
又对周琛说道“都是我没有抱好,才让皇上受了伤,请您责罚吧!”
“只是这小貂不懂人性,希望您不要怪在它们身上?”
周琛看她低着头说着道歉请罪的话,心里觉得尤其堵得慌,又看不清她的神色,脸色很是难看。
抬起她的头说道“它们也是忠心护主,朕并没有怎么样,你不用自责。”
“也不要在意梁泽说的话,朕都不在意了,这宫里还能有比朕更尊贵的人不成?”
梁泽被皇上打断,也是清醒过来。是啊,皇上都没有生气,自己就这么贸贸然当着皇上的面,去斥责皇上的心头好。
简直是寿星公上吊,找死呢!当下便赶紧跪下认错。
没想到她竟不怪罪自己,又向自己承认了错处,梁泽很是惊讶。
这哪有主子肯承认自己有错,又是对下人承认?
更何况她如今又圣眷在握,皇上都得迁就着她,更舍不得跟她说句重话。
自己这样以下犯上,她竟如此反应,一点也没有恃宠而骄之意,着实让人出乎意料,同时也松了口气。
心里也暗自后悔,就因为她现在跟皇上不明不白的,自己就对她的态度有些轻慢。
真是错了,看样子自己以后也得好好讨好于她才是。
“姑娘没错,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忘了尊卑,竟敢以下犯上埋怨姑娘,实在是没有规矩。请姑娘责罚!”
苏乔安见他这个皇帝的贴身大太监,给自己下跪道歉,也很是吃惊,忙要上前虚扶起他。
说道“梁总管千万不要如此,快快请起,我知道你也是担心皇上,再者,是我的错我就认,怎么能逃避责任?”
看了看外边好像有人快步走来又说道“而且如今最重要的是皇上没事,否则我才真是难辞其咎了。”
“您快起来吧,我看好像是姜御医到了。”
周琛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说道“安安不用自责,朕没事,只是一点小伤,如何就让你难辞其咎了?”
又拍了拍她的手道“朕一个大男人还怕这点皮肉之伤不成。”
苏乔安对他说道“您可不要小看这小小的伤口,要知道有很多我们眼睛看不到的虫子,会从伤口钻进去,从而由内而外的破坏身体。”
看着姜恒进来又道“姜御医,您说我说的对不对,您快看看皇上的伤口,给他消消毒。”
姜恒确实听见了她的话,点点头对皇上说道“姑娘说的不错,伤口本身并无大碍,要留神的却是伤口会发炎症进而溃烂。”
又看了看他的伤口道“皇上,您这伤口处理的及时,很好,臣为您上些消除炎症的药,包扎一下,两日便可脱痂而愈。”
又对梁泽道“梁总管,这两日皇上这只手切记不可碰水,吃食上少吃鱼虾蛋类的发物即可。”
梁泽忙道“姜御医费心了,咱家记住了。”
周琛看着几人就自己这点子伤口,好一番紧张,摇头失笑。
让姜恒退下后道“这下放心了吧,想不到安安竟还懂医理?可真是让朕惊讶。”
苏乔安白了他一眼道“您可是白惊讶了,我哪里懂什么医理,也是拾人牙慧,听别人说过罢了。”
又皱着眉埋怨他道“说起来也是你的错,你干嘛突然伸手,我这小貂不喜生人,自然出爪反击了。”
“嘿,你这小女子,刚才还围着朕好不紧张,这会又怪起朕来了,还是朕错了不成?”
苏乔安轻笑了声道“您当然没错,都怪这小貂竟然怕生,该打该打,那您就留下赏景吧,我得带它们回去,好生教训一番。”
说完便起身抱起它们转身拾阶而下,走了。
周琛被她应付这么一通,又见她就这么丢下自己走了,一时弄的有些结舌。
随即摇摇头站起身也跟了上去。
苏乔安回到寝殿内,把两只先放下,便来到书桌旁拿起纸笔。
凌音见状,忙说道“姑娘,您要做什么,奴婢来即可。”
苏乔安道“那你就帮我拿套纸笔到旁边的桌案上吧。”
这几日,凌音与她也熟稔起来,而她脾气又好,待人温和,从不恃宠而骄,轻易就斥责于人。
于是就说道“那边写字不方便,您直接在此处写不就行了?”
苏乔安在那边等着,听见她这话说道“这可是皇上的御案,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小心碰到可不好。”
凌音一听也是,忙说道“还是姑娘考虑的是,是奴婢多嘴了,姑娘恕罪。”
“你也是一番好意,没什么罪不罪的。”
见她摆好了东西,苏乔安对她说道“你先去忙吧,我这里不用伺候。”
凌音听到吩咐后,应了声是,便出去了。
此时殿内只有自己,苏乔安才松了口气,拿起笔在纸上给父亲写信。
大致是李卓和苏英等人已经没事,告诉李叔和族里不用担心,自己这里也没事,让爹娘和小昱小静放心。
又把苏英对自己所说的三长老的用意告诉了父亲,询问父亲的意思,又问了下家里的情况,最后请父亲见信速回。
写完后正拿起信检查,突然感觉面前有一片阴影,她没有抬头,而是先合起信。
“在写什么?”
听见这话,苏乔安才抬起头,看着他笑了下道“你怎么回来了?”
周琛勾唇笑了下,伸出手道“拿过来给朕看看!”
苏乔安收紧手指,想着里面有写到三长老的用意,她不想让他看到。
因此自然的把信叠好到衣袖里面。又抬起头对他说道“不过是一封家书而已,这你也要看?”
又看着他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抬起自己的手自然的抓着他到旁边坐下。
“我来京城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么久没有消息,家里肯定很担心的。”
又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装作没看见,故意说道“我觉得你变了!”
好一会儿,周琛才扯起嘴角道“哦?哪里变了。”
“我发现,你近来总是阴晴不定的,看看你这会儿,就枕着脸,看着怪吓唬人的。”
周琛冷笑了下道“朕看你的胆子可是大的很,还能被吓唬到?”
“既然是要送家书,那朕来给你安排,你放心,快马加鞭的给你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