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安重新穿戴好后,便带着人来到前厅,就见着沈沣正坐在椅子上,也没有喝茶。
脸色看起来很是阴沉,旁边跟着的小厮也低着头看不清脸色。
走进去后,便行了一礼开口道“见过沈世子,不知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沈沣本来脸色很是难看,听见声音一看正是苏乔安,便立马阴转晴了。
“苏姑娘多礼了。”
二人落座后,苏乔安说道“不知沈世子今日特地前来所为何事?”
沈沣已有好几日未见到她,心中甚是想念,一见面便眼不错影的看着她,好一解相思之苦。
又听她说话直爽,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站起身冲她深施一礼。
抬起头道“苏姑娘,在下今日特地前来,实在是因为那日初次与你相遇,便对姑娘一见倾心,此后更是念念不忘。”
“因此我今日前来,一是特地向姑娘表达我对姑娘的倾慕之心,再则也是想向姑娘求娶,若姑娘同意,我这便请媒人到姑娘父母面前提亲。”
一口气说完后,又忐忑的看着她问道“不知姑娘,可愿意?”
苏乔安没想到他一上来就对自己表白还要提亲,着实被惊了一下,顿时颇感啼笑皆非。
又看他一脸殷切期盼之色,便也端正了态度对他说道“民女与世子不过是几面之缘,着实不甚了解,”
“再者,民女也已经有了未婚夫婿,世子的美意,只怕是要另寻她人了。”
沈沣听她这样直接,也没有犹豫就拒绝了自己,脸颊不自主的抽动了下。
脸上似哭似笑的说道“苏姑娘不要忙着拒绝,在下对姑娘的心意一片赤诚。”
“而且在下乃是家中独子,亦无侍妾通房,若姑娘愿意,那你就是宁安侯府的世子妃,未来的侯夫人!”
“至于你的未婚夫婿,不管他提什么要求,在下也可以补偿于他。”
“苏姑娘不必忙着拒绝,你好好考虑,三日之后,我再来拜访,到时候你再做决定不迟。”说完也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便转身告辞离开。
大厅内的众人,都被他这一番说辞弄的措手不及,苏乔安也是瞠目结舌,看着他一股脑自顾自的说了一通就走人了。
慢慢转头看向杨嬷嬷等人,不知怎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呵呵呵,哈哈哈”一时笑得坐在椅子上停不下来。
杨嬷嬷回神后就异常气愤,且不说哪有自己突然上门就求亲的,而且竟还要求姑娘和未婚夫退亲?
更何况这人还是当今圣上!不管以后如何,姑娘如今,那就是皇上的女人!竟敢觊觎皇上的女人,简直是不知所谓。
正想着便被她的笑声弄懵了,看了看绿衣几人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深吸了口气便上前说道“姑娘?”,见她还是笑得停不下来,又大声说了一遍“姑娘”。
苏乔安听见她叫自己才好容易止住了笑,问她“怎么了?”
“姑娘您怎么了,为何无端发笑?”
苏乔安听她问自己,想着刚才的事情又止不住笑了出来。厅内众人都觉得姑娘莫不是失心疯了,竟无端发笑。
绿衣见状也上前轻声道“姑娘您快别笑了,您这是怎么了?”
好一会后苏乔安才停下来,闭着眼呼出一口气。
慢慢说道“你们不觉得好笑吗?嗯?我跟他就见了几次面,话也没说过几句,就这样就来提亲了,难道京城的人都是这样,这样不拘小节吗?”
“说的也是啊,这沈世子往日里奴婢也听说过,虽说行事率性,可也是品行端庄之人,今日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杨嬷嬷也跟着说道“姑娘您可别被他蒙蔽了,这宁安侯府的侯夫人早已为世子挑好了世子妃,只差过了六礼了,那沈世子的婚事,他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更何况,您也已经是公子的人了。”
苏乔安没理她的话,站起身说道“以后再有人来,直接就打发了吧”说完就出去了。
厅内几人互相看着,杨嬷嬷见状道“都去做自己的事,都别乱嚼舌根,被我发现了,一律按宫规处置。”
见几人应了,便赶紧回屋,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写了信,让人送到宫里去了。
周琛上次听皇后说了一通,本来是打算继续出宫的,可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不自觉的想着自己这段时间来的行为。
“自己身为一国之君,什么时候竟围着一个女人打转过,更是伏低做小,看她的脸色委曲求全。”
“而且自己什么时候这么长时间以来,就只宠着一个女人过?如今更是连她的底细都还不清楚。”
低头看着手里摩挲着的银环,还有之前在杭州时,是什么人画出来的画像助他们脱身,这一切一切自己竟都置之脑后,轻易放过了。
这样想着,一股恼怒自厌之情便浮上心头。
抬起头对梁泽说道“传锦衣卫指挥使姚靖进宫。”梁泽听到吩咐忙应一声,便出去着人传召去了。
不多时姚靖便应召来到御书房,低着头进殿后,跪地说道“臣姚靖参见皇上!”
“起来吧,朕召你来是有一事安排你去做。”
“请皇上示下。”
“朕命你即刻带人去前去杭州,福建,贵州等地查一下,”
说着便直起身把头靠在龙椅背上,盯着他道“苏乔安,李卓,顾有全,顾清,李泰等人的来历,所有事情大大小小,仔仔细细的给朕查清楚。”
又转头对梁泽吩咐“把画拿过来”,又对他说道“还有这副画是何人所做,与他们有什么关系,都要查清楚。”
见他躬身收起画后,又说道“顾仑府上有个李卓,你一并带走。”
又顿了下道“不可伤其性命,朕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给朕弄个明白!”
姚靖立时跪地答道“臣遵旨”。后便退出殿内转身离去。
梁泽悄声抬起头,只见皇上正神色莫测的看着姚指挥使离开的方向,眼神波动间也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他也不知道皇上为何突然又要派人彻查苏乔安等人,但是他知道皇上这次是认真的。
而且以往下了朝便要出宫去,就是不去也要派人去说一声,如今既不亲自前去,也不派人去说,更是要查她们的底细,真真是帝心难测。
低下头老实的站在一边感叹着“这女人呐,还是得有个名分,没了宠起码还有名分在,要不然这又没宠又没名分,那才是一无所有,什么也没落着。”
姚靖回到镇府司后便叫人把孙冶张奇两位同知叫来。
对二人吩咐道“方才皇上宣本使进宫,命我们镇府司,一个月内要调查这几个人的来历情况。”
又对张奇道“这段时间镇府司就由你坐镇,司里的事件和人都继续好好审问,有什么事就飞鸽传信,等本使回来处理。”
“孙冶你即刻派人去顾仑府上,把一个名叫李卓的男子提到召狱,再调集人手待人到后,马上就随我一同前往杭州查查。”二人听完拱手领命。
李卓这次被带走时可不像之前那么淡定了,自从知道了陈州就是皇上以后,每日里都在担心自己惹了皇上生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自己咔嚓了。
被锦衣卫带走时,他已经紧张害怕的麻木了,锦衣卫毕竟和那些侍卫不同。
自己在南方的时候,那么远都听过他们的大名,行事霸道手段狠辣,被他们抓走的人基本没有活着回来的。
在路上时和那个叫孙冶的男子同乘一车,对方就那么煞气腾腾的盯着自己。
反复询问自己等人的来历情况,虽然没有对自己用刑,可却一直不给水喝。
饿了吃饭渴了也吃饭,就是没有水,一说话就是那几个问题,好在先前那个顾仑也给自己这么来了一遭,还能招架的住。
可这些人不似顾仑和自己一点情面也不讲,这一路下来跟熬鹰似的把李卓熬的神志恍惚已经吃不了饭。
到了杭州只隐约记得好像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就全都一概不知了。
苏乔安这晚正睡觉时,突然听到寻踪貂一阵叫唤,就起身准备抱着它安抚,却没想到摸了个空,小家伙根本没在床上。
掀开床幔准备下床时,一抬头便借着屋内的烛光,看见窗户开了一条缝,它正扒在那里叽叽的叫着。
下了床走近一看,除了自己这只寻踪貂竟发现了母貂。
苏乔安先是一惊又一喜,赶紧把两只抱进来,又看了看窗外没人听到动静,赶紧关了窗户就带着它们进了床上。
苏乔安非常激动,看见母貂那么父亲肯定也来了。
这样想着不禁湿了眼眶,也是,自己除了那次给家里传了信。说和李卓在外面,这都几个月了也没再送过信。
一方面是离的太远了,再者也是不想被陈州的人发现。肯定是父亲这么久没有自己的消息不放心就找来了。
她心里万分自责,这么大的人了还让父母担心,收拾好心情看了看母貂,果然在它的脖子里发现了传信锦囊。
只见里面信上写着“安安,为父已到京城,何时何处相见,见信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