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明白了。”我笑了一下,仍然悠闲地抽了口烟:“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们老板?”
她一愣:“宇先生,您什么意思?”
我拿起酒杯来轻轻地喝了一口,夹着烟的手向背后指了指:“我的两位兄弟,不是已经被您的人请去做客了嘛。你们老板要是不想见我,干嘛要费这个事。”
她有点吃惊地看着我,回头看了看,又转过头来,突然微微一笑:“宇先生,我真佩服您,您的兄弟被人绑架了,您还这么悠闲地在这里喝酒、抽烟。”
“当然,要不有什么办法?”我也笑了笑:“你们绑架我兄弟,其实就是为了见我,不是吗?我总得在这里等人来叫我啊。”
“如果我没猜错,您完全有能力不让您兄弟被请走的。”她的声音很平静,也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
“也许,至少你们不会这么顺利,一点麻药就搞定。”我把烟蒂掐在烟灰缸里:“您来找我聊天,不过也是抱着侥幸心理想在我这里试试您手里的麻药。”
她抽烟的手轻轻抖了一下,但没说话,也没看我,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我喷出一口烟雾:“我建议您不用试了,估计没什么用处,还可能引发别的意外。”
她的右手慢慢从柜台中间往回缩。
“哦不不,蓝小姐,别在这里动那玩意儿。”我晃晃手指头:“那个和麻药一样,可能对我没用处,但有可能伤害到您。”
她的手顿了一下,又慢慢放回柜台上:“您真的不在乎您兄弟?”
“在乎,非常在乎,”我说:“但问题在于,你们不敢直接绑架我,只能走别的途径。只有绑了我的兄弟,你们才会觉得有和我谈判的筹码,才会来找我。”
蓝薇撇了我一眼,虽然只一瞬,但我看到她大眼睛里有些惊异:“这么说,您已经知道今天我们要来绑架您的兄弟?”
“哦,可能吧,但我也不能确定。”我笑了笑:“其实你们完全没必要这么费事,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很愿意和你们老板谈谈。”
“哦,这个我们倒是没想到,但是我们知道宇先生很厉害,我们雇佣的两支专业突击队被宇先生赤手空拳灭掉了一半,再多人也搞不定,所以只能想这个办法。”
“理解。您加入‘黑暗日’组织,有什么好处吗?或者说,能得到什么实惠呢?”
她笑了笑,轻轻地甩了下头发:“也许是对生活的绝望吧。在绝望中,人总需要找点安慰或希望,就是这样。”
“哦。”我又喝了口酒:“您相信世界末日之后就是新的世界?一个幸福的新世界?”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蓝薇两眼盯着前方:“反正眼下没什么希望了,只能寄希望于未来。至少,目前感觉还好,还能生活。”
“我对您的个人生活没有好奇心。”我说:“还是老问题,您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们老板?”
“现在肯定不行,”她面无表情地抽口烟:“什么时候会通知您的。”
“好吧,”我笑了笑:“我只有一个请求,请对我的兄弟好点,否则,我们就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这个当然,请放心。”蓝薇说:“不过,宇先生,您可是我遇到的最特殊的一位受害者,明明知道兄弟面临危险,还能这么悠闲地抽烟、喝酒、聊天,我现在感觉您很神秘了,甚至有点可怕。您不会现在就杀了我吧?”她的声音虽然仍然很平静,但听出来有点紧张。
“哦不,不会,不用紧张,我还等着您带我去见您老板呢。”我笑了笑:“我知道您也是位久经沙场的老手,不会因为这点事儿就神不守舍。”
“呵,我杀过很多人,以后还会继续杀人,包括宇先生在内。”蓝薇说:“也许,下次见面就不会这么友好了,请原谅。”
“彼此彼此,”我又笑了,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站起来,把两张钞票放在柜台上:“时间不早了蓝小姐,我也该回去睡觉了。来美国好多天了,今天还是第一次和一位陌生人用中文聊这么久,非常愉快。不过不好意思,我没有名片给您,我想你们有我的电话。”
她仍然坐在那里没动,端起酒杯眼看前方面无表情:“再见。晚安!”
走出酒吧,我仍然和来时一样,慢慢地溜达着走,走到一家超市门口,我走进去,买了一包烟和一包口香糖,然后问售货员:“洗手间在哪里?”
售货员一指超市里面,我穿过超市,进入洗手间,男洗手间里面没人,小便完了出来洗了手,又拿出口红来,站在靠门旁的一边,对着镜子慢慢地涂抹消耗时间。
足足过了十分钟,在镜子里看到,在门旁探头探脑地伸进一颗戴着毛线帽的黑脑袋来。
我一闪过去,抓住他的后衣领子一抖手,他飞进了男洗手间,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啪”地一声拍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了一声惨叫。
我迈步进去,回手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他在地上滚了滚,爬起身,抡着拳头扑上来,我飞起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他又爬起来,从腰里拔出了一支手枪。
他的手还没抬起来,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上一撅,咔嚓一声,他又发出一声惨嚎,我顺势把枪拿过来,又是一脚把他踹飞出去,他再次滚倒在地,痛苦地挣扎呻吟着着,不住地咳嗽。
“兄弟,如果不擅长做这个最好别做,会死的。回去告诉你们的头儿,别乱打主意,我讨厌被人跟踪,更讨厌别人用这种废铁指着我!”说完,抓住枪管一折,扔在他身旁。
他看到枪,急忙一伸左手抓起来往上一举,却发现枪管已经弯了90度,顿时傻了眼。
“oh,fuck!”他绝望地丢掉枪,无力地躺在地上。
我吹了一声口哨,悠闲地走出洗手间。
刚进入酒店门口,我就给正在执勤的艾伦打电话:“耗子、大块头被‘黑暗日’的人绑架了!”
“噢,我的天!”艾伦惊叫起来:“怎么可能?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是我故意的,”我说:“只有这样,才能钓出来那帮偷镜子的人!”
“啊……我明白了,”艾伦说:“那,他们和您联系了吗?”
“还没,但是我想很快会给我联系的。”
“好的,您先别行动,我向公司汇报一下。”
回到房间里不久,一大堆保镖就冲了进来,他们带来一堆仪器,开始安装,一问,是监听电话和跟踪的玩意儿。
一个保镖的头目说:“宇先生,您的做法太危险了,简直危险至极!您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您的两个兄弟有生命危险。您为什么不事先和我们商量一下?”
“商量一下?然后你们派一大堆人跟着我们,然后在酒吧里里外外都布上眼线和便衣对吧?你以为他们都是傻子?还会出现吗?”
“啊……好吧。但是现在怎么办?”
“什么都不做,等电话。”我说:“现在,我要去睡觉,请你们的声音放小点!”
第二天一早,艾伦就来了,从神态上看出来,她对我的做法非常不满,但又没直说,只是安慰了我几句,就和那些保镖开始商量什么事儿。之后,保镖们就一直蹲在我的房间里,艾伦也一直守在我身边,好像怕我随时会消失一样。
一直到了中午12点多,艾伦叫了午餐陪我吃饭。
正吃着,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保镖们顿时忙碌起来,开始鼓捣那堆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