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的。”我又使劲抽口烟,吹了个烟圈:“我还知道,虽然练习了多年的武术,看上去身体强健,可仍然虚寒怕冷,即使是夏天仍然手脚发凉。”
“宇天龙,这是审问,不是让你来看病!”
“本来一张可爱美丽的脸蛋和唇线优美的嘴唇却苍白无华没有血色,需要靠粉底和口红装扮。”
“闭嘴!”
“当然,最痛苦的是每个月的那几天,会肚子疼得死去活来,只能靠止疼药硬撑过去。”
她那双本来就很大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一脸的惊讶;旁边的两位男警官也是一脸的惊异,从他们的表情上已经看出来,我都说准了。
公西兰蕊面色红涨,她呼地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面前:“宇天龙,闭上你的臭嘴!”
“很痛苦啊,这样下去,恐怕以后连做母亲都难……”
啪――!我脸上挨了一耳光,她的手竟然也很重,把我嘴里的烟打飞了。
“嘿嘿,这么暴躁沉不住气,怎么能当警官啊。看来需要一个男人好好调教调教……”
“流氓!”她突然飞起一脚,正踹在我胸口上,我连人带椅子咣地一声倒在地上。她上来抬脚就踢:“无耻!下流!混蛋……”
索麟飞和周武跑过来拉住她:“蕊儿,蕊儿,别激动,他这是在故意激你,别上当,别耽误了正事。”
她住了脚,可我也已经挨了六七下子,好歹她还不能给我造成很大的伤害,不过我脸上挨了一脚,感觉我鼻子流血了,大概脸又得肿。
两个警察上来把我从地上扶起来。
“哈哈,有意思,这性子,我喜欢!”我对自己的调戏成功非常满意。
“你还敢……”公西兰蕊又要上前,被索麟飞和周武扯回去了,不断地劝,她才慢慢地安定下来,俊脸还是绯红。
三人也重新坐好,继续审问。
“宇天龙,我再问你一遍,雪魂舍利在哪里?”公西兰蕊压住火气,又问。
“我不想再重复了。”说着,我闭上眼睛,再不说一句话。
我又被扔回那间小黑屋里。
这次审问,对于警方来说还是一无所获,对于我来说是有“意外收获”――被一个美女痛扁了一顿。
第二天,我又被提出来审问。这次李胜和贺青、张舜来了,李胜还是戴着墨镜。
“宇天龙,”他口气阴阴地说:“上级对我们的破案工作非常不满,这都是因为你的冥顽不灵,我就奇怪了,你藏着那个舍利有什么用?不能卖钱,它就是一个废物。”
我一言不发,两眼看着天花板。
“嘿嘿,还是不想说是吧?那么,”他扶扶墨镜:“你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事呢?你猜猜?”
我心里想,大概要用警察最常用的一招,就是找几个人轮换着值班,不让我睡觉,让我精神崩溃,这招够狠够残忍,不过我还是没做声。
“根据张舜警官的建议,我们想给你换个环境,在那里,你可能很快就会改变主意,交出雪魂舍利了。”
我看看张舜,他戴着眼镜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我突然感觉到这个戴眼镜的家伙虽然一直不说话,但是非常阴险。
李胜嘴角一咧,站起来:“希望你能在新环境里过得愉快。”
我很疑惑什么“新环境”,还没想明白,就被蒙上头套架着上了车,开了也不知道多久,下车,还是被人架着走,听见人声嘈杂、开门声、关门声,门都是金属的。
后来不知道来到哪里,站住了,头套被扯掉,原来是在一间屋子里,面前全是带着警棍的警察,竟然是狱警,我立刻明白自己被送到了什么地方,心中大惊,妈的,竟然进监狱了。
一个警官模样的人(后来知道他姓于,是监狱二监区的指导员,犯人们喊他“于指”)上前看看我,冲身后一挥手,一个狱警过来给我一套衣服:“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换上这个。”
一看就知道那是囚犯穿的衣服。我把身上的衣服脱了,装在一个黑塑料袋里,被一个狱警拿过去,封口编号,拿走了。
我换上那套囚服,看到囚服的左边胸口上写着:省城第一监狱,二监区,1508。
“请问这是……”
“闭嘴,”于指吼道:“在这里不许问问题,也不许叫名字,1508是你的编号。有事要说‘报告政府’……”他说话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
他又声色俱厉地给我讲了一通监狱的什么规则,我心里乱糟糟的,大部分没听进去。
大概是说,这里是文明监狱,对犯人很好,但对犯人要求也更严格。早晨6点起床,7点开饭;中午11点半开饭,晚上6点开饭,只有半小时吃饭时间,晚上10点上床睡觉。
要到监狱工厂做工,每周工作六天,周日休息。休息日上午10点放风,下午3点放风,各1小时。
一切按照监狱规定严格执行,全军事化管理,违犯的要课以重罚;认真改造、有立功表现的,可以减刑云云。
他说完了,问:“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给家人打个电话。”
“要先说‘报告政府’!”
“报告政府,我想给家人打个电话。”
“不行,上级有指示,你不能给任何人打电话!别的呢?”
“没了。”
“说‘报告政府’!”他咆哮道。
“报告政府,没了!”
“那就先去剃头!”
于指挥挥手,一个狱警上前,领着我到了一间房子里,一个狱警拿起电动推子,嗡嗡一阵子,我就成了个秃子。
然后给我一个枕头、一床薄被、一床薄褥子,几件洗漱用具,让我自己捧着,四个狱警押着,走进监狱的铁栅栏门,门口有狱警站岗。
才发现监狱和我想象的黑暗、恐怖、肮脏、混乱的情况完全不同:两旁是上下两层的牢房,走廊里收拾得很干净、整洁、明亮,两旁的牢房很象是旅馆的集体宿舍,上面都有编号,唯一不同的是都是铁门,上半是带铁棂子的窗口,有些犯人把脸贴在窗口上向外看。
我被带到二楼的一间牢房门口,一看,是15号牢房。
狱警大喊:“都靠后站!”
然后用钥匙打开牢房,不知道谁在里面喊了一嗓子:“立正!”
进了牢房,看到房间还不小,是一间向阳的牢房,放着四张上下两层的床,可以关8个人,一个卫生间。朝南的墙上有个窗户,上面都是栗子粗的横竖铁棂子。这间牢房刚刚转走了一名犯人,所以腾出一个“名额”,把我放在这里。
“这是新来的1508号,你们要相互帮助,共同改造,多立功,争取早日出去!”狱警说,他一指最里面一张床的下层:“那是你的铺位。别忘了作息和吃饭时间,过期不候,挨饿活该!”
狱警把我手上的手铐打开,喊了一声:“解散!”然后出去,锁上门。
我走到床前,把东西放上,展开铺好。原来8号铺位离厕所的门最近,都能闻到里面飘出来的气味。
我刚直起身,就听见后面有动静,转身回头一看,5个人已经圆弧形围上来。
但是有一个人例外,就是4号铺位的那位,从进来时我就看他与众不同,别人都站起来立正,只有他不同,他瘦长脸,光着上身,身上肌肉块块隆起,象个练健美的,从腰部以上直到脖子,刺着好几条青龙,几乎满身都是纹身,让我想到《水浒》里的“九纹龙”史进;别的犯人都是剃光头,可他不仅不光头,还在后脑勺上扎着个马尾巴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