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你们别紧张,我只是说说而已。”
“这个人身上至少有六条人命了,包括一名干警,”小袁说:“无论如何我们要找到他,把他绳之以法。”
“找到他并不难,”我从衣兜里把那个“定命星子”拿出来:“那个凶手的一半性命在这里,他肯定要回来找,只要他活着,就得来找我们。现在他一定急得发了疯,在盘算如何把他的宝贝夺回去。别忘了,越是这样的高手越讲究,越迷信,他丢了这东西会感到真的和丢了半条命一样。所以,我们只要呆在这里,他就会自动送上门来。但是你们要是调来大批警察的话,他就不会来了。”
“那好,那我们就在这等,不找人来了。”杜科长咬咬牙说:“俺们千里遥远跑到河南这疙瘩,就是要办了这案子,整不好就不回去了。”
“等是一定能等来,”我说:“但是要抓到他就不容易了。”
“什么不容易?”小张说:“我们7个,加上你们5个,12个人,7支枪,对了,还有卫生院的4个门卫,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凶手……”
我叹口气:“兄弟,如果你知道真正的武林高手是什么样的就不会这么说了,真正的高手,枪对他们几乎是没用的,反而拿枪的人自己凶险无比,因为他为了自保会对持枪者痛下杀手。我敢说,别说有7支枪,就是有70支恐怕也没用,不信你们就试试。”
“那、那咋整?”杜科长脸都白了,看样子他现在对我的话已经是百分之百地相信了。
“杜科长您别急,”我仍然举着那个“定命星子”看着:“如果有个能和他抗衡的武林高手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即使是打不过他也可以缠住他,阻碍他的行动,拿枪的人才有机会击中他……”
“我来!”季洪山说:“我的功夫虽然不如那个畜生,但刚才我也抓了他一下子,说明我的速度还是蛮快的,比他差不了多少。”
我说:“山哥,你受了伤,还是好好在这里养伤,我们再商量商量。”
就在这时,外面似乎刮过了一阵风声,雨点更急速地打在窗玻璃上,噼啪作响。
我把那个“定命星子”递给季洪山:“我建议一下,这个‘定命星子’嘛,既然是山哥抓来的,缘分,先放在山哥这里吧,您可得保管好了,这可是很重要的东西啊。”
“给我保管?”季洪山愣了:“这个可是物证,得杜科长拿着……”
“宇天龙让你拿着你就先拿着,废啥话呢?”杜科长有点不耐烦。
季洪山则要求杜科长明天先派车把花妮送走,送到自己家里去。
在杜科长的要求下,卫生院的院长下令全院人员全力配合行动,给季洪山安排了一间病房,在最顶层的四楼,是一间有10个床位的大病房,外面有个大阳台,一扇门和病房相通。这样的房间四楼共有八间,卫生院的病人不多,床位都空着。
杜科长根据我的建议,命令卫生院把房间里的6张床撤掉,只留4张,靠东墙放着,只在4张床之间放个床头柜就可以,其他的东西一概清理走。这样偌大一间病房顿时空了一多半,让季洪山住在靠门的一张床/上。其他人在病房对面的一间大病房安床休息,同时通知卫生院的大夫护士、保安门卫,一定要提高警惕,防范一切陌生人。
两天很快过去了,医院内外十分平静,来医院看病的病人也不多,每天不过八九个人,杜科长都带着民警详细盘查询问,在住院楼四周巡逻,但没发现一点可疑的迹象。季洪山的伤在我的全力调治下也好得差不多了。
杜科长有点沉不住气了,对我说:“宇天龙,你丫的这办法到底好使不好使啊?我咋感觉自己象在钓鱼呢?放竿子下钩在我们,咬不咬钩却在鱼……”
我心里也没底,勉强笑了笑:“只要钩上有诱饵,鱼肯定会咬钩,您就放心等着吧。”
当天晚上,天又阴沉起来,夜色黑得象墨汁,看样子又要下雨了,现在是晚秋时节,正是雨水多的时候。
到了8点左右,杜科长等7个人分成两拨儿,由卫生院的保安陪着,又出去巡查,只有我们四个人在对面房间里,躺在各自的床/上,九号在看报纸,耗子和大块头每人手里拿本杂志胡乱翻,我手里拿着那本盘龙图和符篆照片的影集看。
过了一会儿,我合上影集愣了一下神,忍不住地笑了一声,把耗子吓一跳:“老大,你笑什么呢?那影集里有啥好笑的东西?笑得怪瘆人的。”
“没,没有……”我连忙说,继续翻影集。
九号突然放下报纸站起来,站了站,好像在发呆,接着双手手指交叉顶着下巴在屋子里走了两圈,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往外看,外面一片漆黑。
大块头看着她说:“二嫂,你又干什么呢?”
九号迟疑着走回来,说:“嗯,我、我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哦,怪怪的……”
我对九号一挑大拇指:“很好啊女保镖,很不错,第六感觉真敏锐。”
“龙哥,你和二嫂打什么哑谜啊?我听不懂,神神秘秘的。”大块头愣愣地说。
“嘘……”我冲他晃晃手指。
“我、我想去拿枪……”九号低低的声音说。
“别胡闹,坐下!”我低声吼道:“警察在这里,你敢拿枪?感觉不对劲也得给我老实呆着,别惹麻烦!”
正说着,杜科长他们回来了。
“哎呀妈,累死了!”杜科长使劲晃着脖子说:“转悠了半天,一切正常,啥玩意儿也没有。外面天阴得锅底儿似的,要下雨了,今天晚上还是只能睡觉了。”
这时,窗外已经狂风大作,接着雨跟着呼啸而来。可能是医院的线路出了毛病,病房里的日光灯突然开始吱吱作响,忽明忽暗,象鬼眼一般闪动。
“您今天晚上要睡不成啦,”我合上影集扔在床/上,打个哈欠,然后用最低的声音说:“那东西已经来了,连这位美女也感觉到了,他就在楼顶上,象只王八一样正爬在上面偷听动静呢。”
“啊……”杜科长浑身一哆嗦,伸手把枪拽出来,咔嚓一下拉开枪栓。
11点了,所有的房间都熄了灯,季洪山的鼾声象打雷一样从对面病房里一阵接着一阵的传出来,窗外黑夜里潇潇的雨声不绝。
“扑啦啦”,象夜鸟飞过的声音,片刻之后,一个黑影从敞开的阳台窗户飘进了阳台,又过了片刻,阳台的那扇铁皮防盗门慢慢开了,那个黑影无声地走进了病房,蹑手蹑脚地走向季洪山的病床。
“咔嚓”,房间里的所有日光灯忽地都打开了,顿时亮如白昼。
“不许动!警察!举起手来!”杜科长等七个人一下子冲进房间,形成一个弧形包围圈,我和大块头、耗子和九号堵在门口。
那个黑影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本能地用双手护住眼睛一愣神,接着转身想往阳台门那里跑。
季洪山的速度更快,就在黑影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从两张床/上越过去,“嘭”把阳台门关上,“咔嚓”一下落了锁,然后象一尊金刚罗汉一样堵在阳台门口,手里赫然握着那把鬼头大刀。
我们都看清了,那个进来的人身材比较瘦小,有点驼背,一身黑色的紧身夜行衣,脚上是黑色的快靴,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头套,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全身都被雨水淋得透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