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麟飞一打方向,那枚火箭几乎擦着车身飞了过去,击中了前面峡谷的右边岩壁,石渣飞迸,我们的车冲过去,却听见后面隆隆作响。
我从车窗往外一看,右边山坡上的积雪滚滚而下,汹涌如洪流一般直冲向峡谷――那个族兵的火箭弹引发了雪崩!
“雪崩了,快,加速!”耗子喊着。
“快不了啦,这是最快速度了,”索麟飞说:“这辆车是经过改装的,有装甲和防弹玻璃,发动机改成了烧柴油,可车身太沉,全速也就是这个速度了!”
但是雪崩却帮了我们的忙,格列欧珠的车只有七八辆跟了上了,后面的几辆可能被雪挡住,也可能被雪埋了。
大概族兵也怕了,不敢再打火箭炮,而是一边射击一边追上来,他们的车比较快,很快追近,我们就开始了飙车大战。
索麟飞灵活地掌握着方向,不让族兵超车,那些族兵不断对着车开枪,打得车身砰砰作响,车窗上的防弹玻璃很快就花了,接着就碎了。
大块头把霰弹枪伸出去,连开了两枪,那辆车往旁一躲,索麟飞趁机用车身撞上去,那辆车偏离了道路,轰地一声撞在了石壁上,停住了。
“干得好!”大块头喊:“小飞别怕和他们碰,咱们的车有装甲,他们撞不过咱们!”
车跑出了峡谷,后面的车仍然紧追不放,格列欧珠还在用扩音喇嘛唧唧歪歪。
又一辆皮卡追上来,想超车,被索麟飞一下子靠出了公路,翻滚着掉进了路旁的沟里。
大块头、欧韬、耗子、兰蕊轮换从车窗里向外开枪,和尼瓦尔族兵对射,延缓了他们的追击。
“这样不行,早晚要被他们追上!”我说:“前面那条岔路,比较窄,拐进去,他们车多也堵不住我们!”
索麟飞一打方向冲上那条岔路,格列欧珠的车队也跟着追了下来。这下好了,路面窄,他们不可能超车,只能跟着。
大块头向窗外扔了两个手榴弹,炸毁了一辆吉普,把路堵住了,我们把他们甩开了一段距离。
车摇摇晃晃、颠颠簸簸,开始两旁是灌木从,后来是乔木林,七绕八拐,也不知道开了多远,索麟飞突然一个急刹车。
“怎么了?”
“前面,没路了……”
我们往前一看,都傻了眼,面前是一条大河。
“这里是哪里?”
“好像、好像是耶汝藏布河谷,”耗子急急忙忙地摆弄着他那个测距仪:“这条河就是耶汝藏布……”
“我靠!这里不是白狼仑朱的地盘吗?”
“下车,过河,到对面去!”我喊着。
我们扔掉了车,趟着齐腰深的河水往对岸跑,河水冰冷刺骨,我们也顾不得了。
刚过了河,格列欧珠的车队也到了,在对岸对着我们砰砰啪啪地开枪,我们躲在树后和他们对射了一阵,掉头往林子深处跑。
跑了没多远,就听见后面狗叫声和枪声。
“坏了,格列欧珠他们也带着狗,躲都不好躲!”欧韬说。
我们下了一条土坡,这里是一大片开阔地,穿过开阔地又是一片更大的密林,我想在这里设个埋伏,打个伏击,四周看看地形。
突然,从树丛里跳出了两只狼来,瞪着眼睛冲我们发出了低吼,看样子要扑过来。
“狼!”众人慌忙端起枪。
“别开枪!”我喊了一声,心里一动,急忙提起丹田气,伸长脖子发出“王的怒吼”:呜――呕~~~~~~!!
林子顿时响起了一片狼嚎声:呜――呕~~~~~~
“我滴妈呀!仑朱的狼群在这里!”耗子失声大叫。
面前的林子里挤挤挨挨、密密匝匝很快站满了狼。
噗地一声,一头白色的巨狼跳了出来,脖子上的鬣毛戟炸,瞪着一红一绿的眼睛,呲着长牙,对着我们发出威胁的低吼――是狼王仑朱。
“放下枪,都把枪放下!”我说着,把枪放下,接着单腿跪下去,双手伏地,这是跟着卓佾学来的。
众人也慌忙放下枪,跪下去,双手伏地。
仑朱收起了凶相,甩动了一下脑袋,往前走了几步,在我们面前踱了个来回,喉咙里呜噜了几声。
我说:“仑朱,我们见过面,是朋友,不是敌人,你的同族卓佾被坏人害死了,现在那些坏人还在追我们,他们就在后面,我们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后面的喊叫声、狗叫声和枪声越来越近。
仑朱往上扬了扬头,伸长了脖子吼叫了一声,猛地往前一冲,我连忙一低头,那巨狼带着一股劲风从我身边了蹿了过去,接着就听见狼蹄隆隆,狼群象潮水一般从我们两旁向身后汹涌而过。
接着就听见人的惨叫声、枪声和狼的怒吼声从林子外面传来。
“它、它们去攻击格列欧珠了……”大块头说。
我站起来:“走,回去看看!”
我们跑出林子,就见在刚才通过的那块空地上,十几个人已经被狼群扑翻,群狼在那里乱撕乱咬,惨叫连天;另外一些正往回跑,狼群在后面追逐。
“格列欧珠在那里!”兰蕊伸手一指远处的土坡。
远远看看见带着大毡帽的格列欧珠和三个族兵正往土坡上跑,只跑到一半,后面的两个族兵就被五六只狼追上扑翻在地。
“追上去干掉那孙子,这次不能让他跑了!”大块头喊。
我们拔腿追过去。等我们跑到土坡下面,格列欧珠跟着那个族兵眼看要跑上土坡了。
一人一马猛然出现在土坡上,大概经过了长途奔跑,人、马嘴里喷着白烟,骑在马上的人穿着黑色藏袍,头上戴着羊角帽,右手里举着猎枪,一只黑色的大狗嘴里冒着白气也跟着出现在旁边。
“羊头强巴,是羊头强巴!”耗子高喊起来。
那个前面的族兵刚到土坡的沿上,羊头强巴单手持枪对着他就是一枪,砰地一声,那个族兵往后一仰,骨碌碌地滚下了土坡。
格列欧珠急忙举起枪,可大狗屯拉比他更快,“汪”地一声扑下来,一口咬住格列欧珠的胳膊把他拖翻在地,人和狗一齐滚下土坡。
羊头强巴纵马跑下来,喝住屯拉。
格列欧珠挣扎着站起来,看着羊头强巴,急急忙忙地说:“强巴,强巴大哥,误会,都是误会!我没让他们去杀你的家人,真的没有……”
“砰――!”羊头强巴开了枪,格列欧珠胸前炸出一片红雾,往后一仰倒在地上。
“强巴大哥!”我们喊叫着跑上去。
羊头强巴下了马,过来和我们一一拥抱。
“强巴大哥,你怎么能赶来这里?”我问。
“你们走了以后,我回家了。”羊头强巴说:“两个多月没听见你们的动静,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最近,格欧他们又在这一带偷猎,我就到处找他们,可没找到。”
“哦,你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
“昨天,在甘托克的朋友给我打电话,说苏布林寺被人袭击了,死了很多人,我想一定是你们干的,你们也一定要回来了。格欧他们在这里,他一直挂记着你们带的宝物,我想他们也许会袭击你们,所以就骑马在路边等。刚才我在路边的山坡上看到格欧的车队在追一辆车,我猜想就是你们,就骑马追过来了,没想到,你们竟然找来仑朱的狼群帮忙。”
就听见几声呻吟和咳嗽,中了枪的格列欧珠竟然挣扎着爬起来。大狗屯拉一声吼叫扑过去,又把他扑倒在地。
羊头强巴背好猎枪,从腰间拔出藏刀走上去,一脚踏住格列欧珠的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