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耗时十天,我们回到省城,我先回家看了飞飞和孩子,然后给马教授打电话,老头子和丘小莉度蜜月回来了。
我简单地说了这次去收货的情况,不过没说去夺妖狐之宝的事情,老头子让我给上海和北京的两个客户打电话,说他给联系好了,让他们来看看,最好能一次都出手。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和耗子、大块头开车去公安局找在值班的白副局长,我说有点东西,想让他们检验科给化验一下。他给检验科的值班人员打了个电话,让我们自己去找。
我们来到检验科的办公室,一个二十七八岁、穿白大褂、戴眼镜的小伙子接待了我们,他个子不高,很敦实,长得也不错,就是内分泌过盛,一脸的痤疮,有几个还很大,带着脓头,看着让人很不舒服。他自我介绍姓穆,穆桂英的穆,是检验科的化验员。
小穆问我们有什么事情,我说:“我这里有点液体,请老弟帮忙,给化验一下,看看有什么特殊的成份。”
“没问题,”小穆说:“刚才白副局长打电话说过了,这个是我的本行。”
我掏出那个玉石瓶,他递给我一根玻璃试管,我把瓶子倒个底朝上,嘀嗒嘀嗒,从里面控出来大概五六滴,滴进试管里。
“惭愧,就这么多,”我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够不够……”
小穆晃晃试管看看:“嗯,是少点,不过这已经够了。请各位在这里等一下,化验成分需要的时间长一点。”说着他去实验室了。
我们三个在外面的办公室里等。
大块头说:“龙哥,你说那水里会有什么物质?”
我摇摇头:“如果能知道,还化验个什么?”
耗子手舞足蹈地说:“如果真的能搞清楚,弄个配方,咱们……嘿嘿,就发财了!”
我们在外面等了足足有一个半小时,正在我们都有点不耐烦的时候,小穆拿着那根试管进来,里面的液体已所剩无几。他手里还有一张纸,是检验报告。
我急忙问:“怎么样?都含有什么成分?”
“您自己看吧,”小穆把纸递过来:“钙、镁、锌、铜、钡、硒……,矿物质倒是不少,可除了硒的含量稍高点,都是很普通的含量,也就是说,这是一种普通的矿泉水或地下水,没有其它什么特别的物质,也没有特殊药物成分,就是很普通的水。”
我们三人都大失所望,耗子急急忙忙地说:“你弄准确了?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们这里都是最先进的检验设备,高科技不会有错的,”小穆坚定地说:“结果显示它就是很普通的水,无毒无害。”
我失望之余,从小穆手里拿过那支试管,倒个底朝天,把最后一滴水从里面控出来滴在食指肚上,然后对他说:“你过来,别动。”
我把手指上的水抹在他脸上两个最大的痤疮上,上面立刻泛起来一些泡沫,他像被针扎了一样地哆嗦了一下,急忙抬手擦脸。
我说:“你照照镜子。”
他转身从办公桌上拿其镜子一照,他张大了嘴巴,呆了,半晌,才嘟哝说:“奇怪,奇怪啊,这怎么可能呢?我抹了多少药物都不见效,一点点水怎么痤疮就没了?”
我笑了笑:“你还认为这是很普通的水吗?”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一脸茫然。
我笑了一下,转身往外走。
“狗屁高科技……”耗子悻悻地嘟囔着,满脸的失望。
我带着那瓶子和耗子、大块头去找马教授。来到马教授的别墅门前,敲门,小保姆小史给开了门,我们进去,看到丘小莉穿着真丝睡衣和布拖鞋走出来,她的脸色不是太好,阴阴的,看到我们进来,脸上更露出不悦的神色,怪腔怪调说:“哦哟,宇天龙同学,又发财了是吧?最近又弄到什么好东西了?没有赝品吧?有好处可别忘了教授哦……”
我不理睬她,说:“我要见马教授。”
“他心情不好,不想见人,你们改天再来吧。”丘小莉冷冷地说。
“哦,是阿龙吗?”书房里传出马教授的声音:“进来吧。”
我们三个人刚要往里走,丘小莉又拦住:“教授说只让宇天龙同学一个人进去,你们两位就在这里等吧。”
我心里一阵恼怒,皱了眉头。
耗子一见我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妙,他怕我情绪失控,急忙打圆场说:“是是,老大,你自己进去吧。我和大块头在这里等着。”说着他拉着大块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
我一肚子怒气,不过在这里也不好发作,只好一个人走进马教授的书房,丘小莉也跟进来。马教授穿着睡衣坐在书桌后面,脸色也不大好看,他示意我坐,小史给端上茶来。
我疑惑地问:“教授,您身体不舒服吗?”
马教授还没开口,丘小莉就抢着说:“什么不舒服,都是让日本人给气的!”
“什么?日本人?”我一惊。
“哼哼,那个日本人大竹星浩昨天下午又来了,威胁教授,让教授交出……”
“好了小莉,不要说了,你出去吧,我有事和阿龙谈。”马教授打断丘小莉的话,把她赶了出去。
“唉,真是岂有此理啊!”马教授叹口气,话锋一转:“你来有什么事情?”
我掏出那个玉石瓶子,站起来放在马教授面前的桌子上,老头子拿起来看了看,又用放大镜看了一阵,低声说:“唔,看这雕工和上面的文字,应该是战国时期的东西。哪里来的?”
“河南鲁山,”我说:“瓶子上刻着原来主人的名字,叫季咸。我想教授应该知道,这个季咸在古书里就有,《庄子应帝王》里说‘郑有神巫曰季咸,知人之死生存亡、祸福寿夭,期以岁月旬日,若神。郑人见之,皆弃而走,列子见之而心醉’,他和战国时期的列御寇同时,郑国在今天河南的新郑一带,列御寇是郑国莆田人,季咸和列御寇都是郑缪公时代的人,所以这个瓶子应该是战国前期之物。再看那上面雕刻的花纹,这种砣具工艺也象战国时期的。”
“唔,你说得没错儿,的确是如此。”马教授非常满意地看看我,又拿起瓶子来看着,说:“不过,这……嗯,你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