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在马上,卓佾抱着我的腰,我夸奖到:“你好身手,表现不错。”
“谢谢龙哥夸奖,在警队里练得还没全生啊。”她笑笑。
“卓姐,刚才是什么人?劫匪吗?”大块头问。
“不像。”卓佾说:“看他们的装备,很像是盗猎分子。这里盗猎的人很多,从藏北的可可西里、藏西的阿里和藏南的日喀则都有,他们成帮结伙,主要目标就是藏羚羊。我们以前办的好多案子都和盗猎有关,这些亡命之徒很疯狂,不好对付,好多同志都是在追捕盗猎分子时牺牲的,比如青海省治多县西部工委书记索南达杰同志。我受伤也是因为在洛扎追捕一伙盗猎分子的时候车辆掉下悬崖,差点死了。”
“是啊。藏羚羊的毛绒被称为软黄金,这就是《左传》里说的‘象有齿以焚其身,贿也’的道理。唉……”
我这么说着,想到了黄金支架,心里一哆嗦,突然感觉事情不妙,大声说:“快走,到了热当立刻回日喀则,快!”
我掏出手机来给索麟飞打电话,可是电话竟然没信号,帕卓说热当这里信号极差,时有时无,手机基本不能用,有事儿得回到村里去打座机,我气急败坏。
回到热当帕卓的家里,我让耗子给他1000元,赔他的马,帕卓只要200,说那匹马只是普通的牲畜,而且已经老了,值不了那么钱。我说这也包括住宿和他带路的钱,他才收下。然后出来套车,带我们回日喀则。
雪下得太深,都没过了接近三分之一的车轮,马车走得很慢,有时候马车被陷住,还得下车来推,等到了日喀则,已经快晚上9点了,那匹马已经跑得浑身是汗,口鼻冒白烟。帕卓直接把我们送到旅馆门口,我又让耗子给他200元,他坚决不要,赶着车走了。
我们四个人急急忙忙跑进旅馆,就感觉气氛不对,好像很紧张,我问服务员:“出什么事儿了?”
服务员说:“昨天晚上旅馆里进来5个小偷,被发现了,客人和他们搏斗,一个客人还受伤了……”
我撇下服务员跑上楼,直奔索麟飞的房间,敲开门一看,索麟飞、周武、欧韬、公西兰蕊、黑子都在。
看见我进来,他们长长松口:“龙哥,你可回来了。”
“怎么回事?是不是出事了?”
“昨天晚上来了5个贼,1个放风,两个进了你的房间,两个进了段哥和马哥的房间,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后来两个又摸到蕊儿的房间,蕊儿发现了惊叫,和他们打起来,我们听见了都跑了去,他们竟然拔出匕首来顽抗,那个放风的也来帮忙,黑子的胳膊被扎伤了。我们都没带家伙,要不是饭店的保安及时赶过来……唉,我们想提醒你们小心点儿,可是给你打电话,总是打不通……”
我问黑子:“你伤得怎么样?”
“没事没事,被刀尖划了一下,皮肉伤,我皮糙肉厚,这个不算什么。”黑子说。
“哦,那就好。”我又看看兰蕊,发现她的脸色很差,就问:“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她尽量装出不在乎的样子:“昨天晚上我胃疼,半夜睡不着,那俩人捅开房门进来我就发现了,然后就大喊,还踢翻了一个,后来小飞他们就冲来了。”
“哦。我们丢了什么?”
“警方已经来勘察了现场,我们也仔细查点了,什么都没丢,你们的东西他们一件没拿,咱们的武器我先从马哥那里拿到我房间里了,也没丢……”
“他们的目标不是钱物,是我们的那个物件!”
“什么?龙哥,你是说,他们是、是特使派来的?”
“我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他们是为了那个东西而来,也许是特使派来的,也许是我们的事情泄露了,被盗窃团伙盯上,总之他们是为了那一大块金子而来。黑子,那个没问题吧?”
“龙哥放心,那个东西又不大,我都是白天捆在腰上,晚上抱在怀里。”
“唉,不管怎么样,一直背个7斤多的东西在身上,你也辛苦了,可一定得千万小心。”我叮嘱着。
“幸亏他们没直接摸到黑子他们那里,否则……”
“否则就不会有今天那场雪地的伏击了,”我说:“他们肯定认为那么重要的东西一定是我保管的,所以在我房间里没找到,就认为是在我身上,所以才在雪地里伏击我们。”
“现在想想真后怕啊,他们要是雪地里一顿乱枪把我们做了,那……”大块头咧着嘴打个哆嗦。
耗子说:“你以为他们和你一样傻啊?要先都打死了,一旦身上也没找到,他们找谁问去?”
“段兄弟说得对啊,”卓佾说:“很明显他们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找东西。”
我回到自己房间里看的时候,服务员都已经把房间整理过了,恢复了原样,我背包的东西都堆在桌子上,我粗略检查了一下,的确没少什么,拉开背包的侧兜,里面有一个纸包里卷着2万元现金,也分毫没动,可见他们的目标只在黄金支架,对其他东西一概不感兴趣。
我们吃了晚饭回到旅馆,叮嘱大家一定要多加小心,别睡觉太死,那些人没得手,一定还会再来。
在房间里,我倒上一杯茶,一边喝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儿从头过了一遍,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敲门声,我问:“谁呀?”
“是我龙哥,卓佾。”
我抬头看看墙上的表,11点多了,急忙过去拉开门,见卓佾穿着秋衣披着衣服站在门外,一脸的凄惶,就问:“怎么?又背疼了?”
“我没有,不是我,是小玲子,她、她肚子疼得厉害,吃了止疼药都止不住,人都迷糊了,恐怕得送医院……”
“什么?胃疼能这么厉害?”
“不,她不是胃疼,是来事儿了,痛经。”
我脑袋嗡地一下子,突然想到刚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她手指厥冷,面色青白,说她有痛经的毛病,被她打了一顿,现在看来我的话应验了,在这个高寒地区,遇到突然变冷的风雪天,再加上高原反应,这时候来事儿,一定更疼,弄不好会出人命。
“先别忙,我去看看。”我从包里取出针灸盒子跟着卓佾跑到她们房间。
兰蕊裹着被子,身子已经缩成了一团,脸色苍白,唇无血色,还不住地哆嗦、呻吟,看来的确疼得厉害,神志都有点不清楚,疼得发昏了。
我过去把她扳过来仰面躺着,一把掀开她的被子,她只穿了胸/罩和小短裤,还抱着个暖水袋。
没想到她在神志不清地时候还一把推开我:“你、你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