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泰然是一个须发皆白,身材高大消瘦,看起来颇为仙风道骨的老者。
从外表看看上去,他给人的印象或许要比梁裕兴还要大上几岁,但他精气神却要比梁裕兴还要好,显然精神抖擞,精力十足。
若是梁冰华见过白泰然的话,或许会质疑自己爷爷说过的话,三十年轻聚会的时候,梁裕兴之所以没有对白泰然出手,不是他没有必胜的把握,而是他压根就打不过对方。
“这个董三生的行事风格虽然跟那个疯子的弟子很像,但他所有的来历都有迹可循,应该不会是。”白泰然看起来仙风道骨颇为眼光,开口说话的声音却显得无比阴沉,回答了最重要的问题,才轻描淡写道:“世界上很多事情,你自己没有亲自验证之前,绝对不要听信旁言,一百多岁对于一些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既然他不是天魔老人的弟子,那咱们就根本就不用怕他,直接将他收拾了不就行了。”白向光显然已经被屈辱跟仇恨冲昏了脑胀。“
“光儿,你能不能理智一些,杀一个董三生对我们来说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在没有确定他的身份之前,我们绝对不能够轻举妄动,否则很容易给我们白家惹来大祸。”白泰然冷声呵斥道。
白向光稍稍冷静下来,继而又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难道那个天魔老人的实力就那么厉害,就算我们八家联合起来都对付不了他?”
“怎么可能。”白泰然胡子抖了抖:“若是论单打独斗的话,京都所有家族中或许真的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但别说八个家族了,就算是集合了一个家族所有的高手,也能够杀得了这个天魔老人。”
白向光很是不解道:“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薛家还被灭门了,我们还跟对方定下了那样的协议。”
“哎!”
白泰然重重叹息一声:“你不要真的以为那个天魔老人就是一个魔头,他那天虽然是来寻仇的,但是一上来就击杀了薛家最为顶级的底蕴高手,根本就没有给他们联合的机会,当我们赶到的时候,薛家所有的高手基本都已经死了。”
“现在我再告诉你,为什么我们要跟对方定下协议,当时我们找过来的帮手都是匆忙而来,根本不是最顶尖的高手,虽然有自信打败天魔老人,但那个损失却是任何家族都无法承受的,最为关键的是,当时若天魔老人一心想要逃的话,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他,若真招惹了这样一个疯子,恐怕京都所有的家族日后都别想再睡安稳觉了。”
呼!
白向光听到这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此刻他也终于体会到了一个顶尖高手对他们这种大家族的威慑力。
他们或许不害怕跟任何顶级高手死磕,但对方若耐住性子采用暗杀的手段,慢慢一点点蚕食他们家族的外围成员的话,他们家族距离衰败跟灭亡也就不远了。
毕竟对方的身手超越了他们家族中所有人,别说是普通的家族成员了,就算是他们家族最顶级的高手面对这样的敌人也唯有死路一条。
因此他们可以选择的一条路就是一群高手抱团,真的这样时间短还没有什么,时间长了整个家族肯定会人心惶惶,最终的结果肯定是分离崩析。
没有几个人能够长时间生活在被死亡笼罩的阴影下,而且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所谓的高手所占的比例不高,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
类似于天魔老人这样的疯子,报复的手段直接就是灭门,首当其冲的肯定是他们家族中的普通人。
不管是白泰然还是梁裕兴都不会忘记,当傲家想要以势压人将三生扼杀在摇篮中时,得到的告诫就是――若三生被以大欺小而遭遇不测,等待傲家的将是鸡犬不留。
若是一般了解傲家的实力的人,听到有人这么威胁傲家的话,恐怕会笑掉大牙,而事实证明傲家真的没敢对三生采取什么行动,这就让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取而代之则是深深地忌惮。
“爷爷,您觉得这个董三生的实力跟天魔老人的弟子相比如何?”白向光无比凝重的问道。
白泰然沉吟许久,才缓缓说道:“原本我认为白向明的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了那个程度,只不过他比正常人少了一份自主跟灵动,这样算起来他的身手起码降低三成,董三生最初被他打伤,却又反过来能够击败白向光,说明他的实力跟天魔老人的弟在伯仲之间,不过两个人若生死之战的话,我相信董三生必输,他的境界虽高,却太缺乏实战经验了。”
砰砰砰!
一阵轻缓却有力的敲门声响起,继而白贵恭敬的声音传了进来:“老爷,董三生已经按照您的指示沐浴更衣了,您打算什么时候见他呢?”
“不急!”
白泰然从自己的紫檀老爷椅上起身,用眼神示意白向光下去,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显然不是他能够掺和的了。
“我让你们请的人都到齐了吗?”
“我们已经按照您的指示给京都其它六个家族都发了请帖,已经有五家派了代表过来,唯有唐家的人没有给我们答复。”白贵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恭敬。
“哼!”
白泰然冷哼一声:“我给唐家发帖子只是不想跟他们在表面上把关系闹得太僵而已,反正他们跟梁家是穿一条裤子的,不来更好,你下去去招待那五家的代表,让白富过来伺候我就行了。”
“这个……”门外白贵的声音显得十分犹豫,白家显然是那种规矩很大的家族,有明显的主仆之分,主人尤其是家主的命令都必须得到无条件的执行。
“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问题吗?”白泰然眉头皱起,声音中透出无情的味道,让门外的白贵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白富可能来不了了,我跟他原本按照您的指示想要给这个董三生一个下马威,不过那小子估计佯装上当,反而将白富的手废掉了。”白贵的声音越来越小,随着隔着门却依然能够感受到屋内酝酿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