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说她是祸害?”沐风过来一把揪住严烈的衣襟,问。
严烈怒目圆睁,口中重复着:“她就是个祸害,难道本君说错了吗?”
严烈的话语一落,沐风的拳头就举了起来,见状溟轩赶忙把沐风的手拽住,劝架。
沐风握着拳头喊话严烈,“你再说一遍”。
严烈说:“她是个祸害难道本君说的不对么。”
沐风这个一拳头就要打下去,溟轩站在中间阻拦,三位神君扭成一团正闹的不可开交时,一道闪光袭来,把扭在一起的沐风和严烈打散开了。
严烈打了个趔趄站稳脚后,见寒昱身姿款款站在天牢外。
他望着他眼神冷冷地道:“大哥既是奉命来看守天牢,那么她的安危大哥的负全责,若她出半点闪失,本殿拿你是问。”
严烈:“……”
寒昱眼神笃定态度坚决,气势不凡,一番言语打压的严烈无从搭话,愣住了。
就连方才溟轩拦都拦不住的沐风,此时也老实了下来。
寒昱重归天牢,想看看天浴雪再走。
此次他步入牢笼不经意间发现地上有件物什。应是方才他给天浴雪上药时,不慎从她的衣裳里掉出来的。
那是一块布,布中包裹着什么。那块布料十分眼熟,细细一辩,与他身上所穿的衣裳色泽相同。
他终于想起那块布曾是他衣裳上的布块,是当年在天浴雪学琴的时候不慎划伤了手,他给她包扎时取自自身袍摆上的布。
他好奇,那块布里包着的是什么呢?
他弯身拾起来打开一看,是一颗磨得光溜溜的桃胡。
他惊讶,这颗桃胡是天浴雪初化人形不久,他给她觅食私摘下的那个蟠桃桃胡。
那日原本她在天后寿宴上为自己开脱的很成功,就因这颗桃胡后来定了她的罪。
那时的她不知天高地厚,还是个没心没肺的小精灵,当着众神的面把他偷桃的事实给供了出来……
回想起过去,寒昱唇角浮现一抹怀念,笑意。
一百年了,这颗桃胡她仍不离不弃的带在身上,就如她当年送他的那个泥人一样,他也一直随身携带。
桃胡磨的甚光滑,想必是她时常握在手里,才会有如此形态。
寒昱把桃胡重新包好,又给天浴雪放回袖袋里。
他不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
他笑自己堂堂神君处事果断,明知有些事万不可为之,却还是在冥冥之中犯下了诸多错误,一发而不可收拾。
在天浴雪化作人形不久,当他发觉自己的心思时,他特意下凡历练,听高僧讲了三年的圣经,那时的确起了些平心静气的作用,不想,同她修炼一百年相处下来,情念不减反更深了。
他不仅与她生了男女感情,还行了男女之实。
他何曾不想放下一切与她厮守到地老天荒,可他更想她安然活着。
现在他还可以站在她面前这样看着她,待她一醒,他便不可再这样出现在她身侧了。
是他持剑亲手伤的她,说她欢喜他是错。这样一个负心的男人,她不该不恨。
娶慕惜,继帝位,护六界,他寒昱一生的宿命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待一切局面稳定,他会在天后面前再求情,封了她的记忆送她去凡界生活,并交由沧月照顾。
想到这里,寒昱呼吸都是疼的。
眼下严烈把守天牢他实在很难放心。虽然方才他对严烈施压,警告,若天浴雪有半点闪失他会拿他是问,可万事须得谨慎,以防不测。
他用术法召唤涅焰神兽,不时,涅焰神兽便穿越天地两界出现在他面前。
一身火红毛须的涅焰神兽对寒昱摇了摇尾巴,算是打声招呼,后望见天牢中的天浴雪鲜血染红了衣裳,躺在牢中不醒人事,似知天浴雪这是负了重伤,迈着蹄子来到牢笼跟前,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似在喚她醒来。
叫喚了半晌,天浴雪仍旧一动不动,它看向寒昱,用嘴叼住他的衣袖扯了起来。
寒昱蹲下身来,抚了抚涅焰神兽的头,轻声问:“你这是让本殿放她自由吗?”
涅焰神兽点了点头。
寒昱喉咙发紧,语气轻颤道:“本殿无能,尚不能还她自由。”
涅焰神兽蔫蔫地垂下了头,失落。
寒昱又道:“本殿召唤你来天牢,是想让你留在这里替本殿好好保护她。少则百年多则千年,你可愿意?”
涅焰神君连连点头,算是答应了。
寒昱又抚了抚涅焰神兽的头,温柔道:“委屈你了。”
涅焰神兽摇了摇尾巴,示意寒昱“客气了”。
寒昱恋恋不舍地望着天浴雪,不自觉间眼眶湿润了。
他忍住转身正要迈步离开,天浴雪在昏迷中唤着“殿下”,气息微弱的可怜。
寒昱:“……”
他本想吱应一声,安抚一下天浴雪的情绪,可又怕天浴雪醒来后记得清楚,那么凌霄殿上他刺她的那一剑,连同教诲她的话不就枉为了吗?
思前想后,寒昱果断离开。
他步伐虽快却有些磕磕绊绊。待他走到天牢外,似已用尽了全力直接飞走。
寒昱走了,沐风溟轩想再进去看看天浴雪再离开,这时,严烈黑着脸把守住牢门,明显不让任何人入内。
溟轩,沐风:“……”
沐风溟轩罢了念头,同沧月一起离开了。
这时,严烈进了天牢。
他迎面而入,突然面前窜出涅焰神兽来,把他惊了一跳。它拦在他脚前,有不要他靠近牢笼的意思。
“去去去,一边儿去。”严烈驱逐涅焰神兽。
此番涅焰神兽全身的毛须都立了起来,发出示威的叫声,不让严烈靠近牢笼。
“区区畜生,竟然阻拦本君。”严烈怒了。
言了,他刚抬起脚,一股三味真火由涅焰神兽口中喷出,差点烧到他。
严烈:“……”
严烈气得脸面红涨青筋暴起,无可奈何,只好罢意。
严烈离开了,涅焰神兽重回牢笼边,卧着,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