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浴雪是带着虾兵的尸体来东海的,加上刚才在水晶宫外自报来历震惊了不怎么见过世面的虾兵,以及龙王亲自出来迎接,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慕惜慕湘不知道都难。
此刻,她俩正在殿外窥听。
听自家爹爹要叫她俩给天浴雪赔不是,慕湘的脸都气青了,慕惜更是拉不下脸。
“想我堂堂东海公主怎能卑躬屈膝对一区区精灵?她算个什么东西?”慕湘没忍住在殿外骂着。
“嘘~”慕惜赶紧让慕湘小点声,别让天浴雪听见了。
可天浴雪已经听见了。
她对着正准备要差鲫鱼婢女去叫慕惜慕湘的龙王道:“二位公主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候着了?龙王一怔。
候着了?呵,说的好像是她们上赶着要来给她赔不是似的!
慕湘属于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那种,她几乎就要冲进去,慕惜连忙拉住她的手把她拽走。
拽到后院慕惜才松手。
慕湘握着被慕惜拽疼的手腕,满脸不服气,“姐,我们堂堂公主怕她干什么?”
慕惜语重心长道:“二妹,此事失败我们理亏,她又是殿下亲手培养出来的精灵,虽被贬下界除祟,但毕竟是奉天后娘娘的命令。
我们对付她的事若闹大了,可就不好了。她想要我们给她当面赔不是,分明就是在羞辱我们,这个节骨眼上我们进去不正好让她得逞了吗。”
慕湘觉得慕惜的话很在理,姐妹二人便各回寝宫了。
水晶宫殿内,龙王听天浴雪说慕湘慕惜就在殿外候着,特命鲫鱼婢女出去叫进来,结果殿外根本不见人影。
龙王知道慕惜慕湘肯定来过,却又躲开了。他自己的女儿怎会不了解她们的脾性呢,让她们给天浴雪赔不是怎么可能。
可当着天浴雪的面他必须做做样子,让鲫鱼婢女去叫慕惜慕湘过来,至于来与不来谁也没有办法。
鲫鱼婢女得了龙王的命令就要去叫慕惜慕湘过来赔不是,天浴雪从椅子上起身冷然道:“罢了,我看即便去了二位公主也不会来的,希望龙王日后对二位公主严加管教,如若再犯,休怪我不客气了。”
天浴雪知道慕惜慕湘在殿外窃听,听到她要让她们赔不是为保尊严赶紧开溜,一点担当都没有。
龙王心里暗自腹排,天浴雪还有点自知之明,表面给她作揖赔不是,而天浴雪笑道:“以我性子,要么做要么不做,既然做了事情败露好汉做事一个做事一人当,二位公主东窗事发缩头缩尾,连面都不与我见,敢做不敢当。
堂堂神龙之女就这素养,今日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天浴雪语气嘲讽,龙王的老脸脸简直没处安放了。
他嘴角抽搐道:“惭愧惭愧,仙子为人大度不与两个逆女一般见识,这情我记住了,仙子放心,我定好好管教两个逆女,从此绝不冒犯仙子了。”
“最好如此。”
言落,天浴雪转身双手背后往殿外走,涅焰神兽跟在她身后,龙王作揖恭送道:“仙子慢走。”
出了水晶宫,天浴雪坐在涅焰神兽的背上被闭水罩载着缓缓的往海岸上面行。
一来一去折腾了大半宿,回到茅屋时沧月依旧睡得很沉,天浴雪轻手轻脚的躺回竹榻上,一觉睡到大天亮。
——
时间匆匆而过,秋季过去寒冷的冬日来临,凡间大雪纷飞,厚厚的积雪覆盖着整个大地,白茫茫一片。
迎得大地回春,冰雪融化,万物复苏,又是一年春秋好时节。
自下界以来,天浴雪落落寡欢细数着时光,两载时期恍眼即过。
近日,她愈发落魄失魂六神无主,望着天空发呆的时间渐长,次数渐多。
翌日黎明时分,她自茅草屋出来预备出门,被沧月撞见,“仙子要去何处?”
“东海海畔。”天浴雪轻声回答。
按时间推算,今日是寒昱大婚之日,沧月知晓天浴雪欲往东海海畔是为了看寒昱亲临东海接亲的。
其实她也有此意,只是亲眼所见更加折磨自己,不是么。
“沧月愿同仙子一同前往。”
天浴雪微微看了一眼沧月,唇角勾出一抹悲凄的笑,表示默同。
遥遥天际渐渐被红日的朝霞映亮,一眼望去,东海似与天际衔接,形成一条无边直线。
火红的日似从深海徐徐升起,渐渐与海面分离,灿灿耀眼的日光普照海面,给海面上撒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驾云来到东海海畔,天浴雪与沧月降落海畔远处的一座山峰上。
东海龙宫
水色珠壁遮饰着一个偌大的浴池,一条白色的龙自浴池内盤栖游转后化成一个肤白女子,在鲜红的花瓣池中露出皎白双肩。
臂白肤润,纤细的五指拨花潦水,姿美容娇。
浴池周边站在一排美人鱼侍俾,双手呈着金光闪闪的凤冠与红色嫁衣。
慕惜沐浴完后,诱人的酮体从池中步出,赤足立于池岸,双臂抬起,红色的嫁衣依身而覆,纤细的五指自袖口露出,如瀑青丝依背垂直披下来。
美人鱼侍俾皆围绕她身周,为她规整嫁衣裙摆,束好腰带,将最后一件外穿的广袖拖地红袍上身,再做仔细规整。
鲤儿牵扶着慕惜的手,让她坐在珊瑚礁铜镜前梳妆。
鲤鱼婆婆边为她梳妆,边口里喃喃念着自太古流传下来的顺口溜:“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慕惜含羞一笑,眸曦似宁静的湖面被风儿轻轻拂过,潋滟波光明媚动人。
眉睫画好,凤冠戴顶,她拿起锦盒中的唇脂为容颜上最后一妆。朱唇轻轻覆上唇脂后,唇色如桃花般艳艳动人,犹如画龙点睛,使得娇容更加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