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昨日一个妖兵出妖始之地觅猎物,恰巧遇到一女子。
依照她下达过的命令,无论哪个鬼怪一旦遭天界神仙发现抓获,逼问妖始之地的入口,其必守口如瓶,最好来个自我了断,不遭天神严刑逼供。
那妖兵以为自己是落入了天神手中,要自我了断时,可那女子说她不是要与他们为敌,而是想和他们成为朋友,让妖兵带她来见她。
妖兵不敢轻信,那女子脾气但是甚好,不但没抓他严刑逼供还放他回来转告她,好生看住手中的人质,切莫功亏一篑。
妖兵走在半道上,觉得那女子或许是真心实意要和他们成为朋友的,就算另有所图,但人家好言提醒,这份情他得替她先领了才是。
至于要不要带她去见她,得问过她之后才能知道。
妖兵让那女子在原地候着,临走时怕那女子偷偷跟进妖始之地,就点了她的穴道。
妖兵回妖始之地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她,经她同意,妖兵把那女子领进了妖始之地,与她见面。
女子一身黑色斗篷,脸被斗大的帽子遮得十分严实,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清那女子长什么模样。
且那件黑色斗篷非比寻常,她都辨认不出其是妖是仙,只听其温柔的声色中暴露着蛇蝎般的心肠,口口声声要那千年雪莲不得好死。
她讶异,这千年雪莲是天界第一神君想要保护的精灵,也是六界之中少有讲义气的精灵,可六界之中还会有这么痛恨她,想要她死之人?
对于她鬼姬而言,天浴雪好死不好死那都是以后的事,眼下她得要天浴雪活着用来交换万妖王。
所以,不管这女子和天浴雪有多么大的深仇大恨,她也不能全了她的意愿,让自己做亏本买卖。
何况寒昱当初放过狠话,她伤天浴雪多少,他就从万妖王身上讨回多少。
天界第一神君虽不是卑鄙无耻之徒,却为了千年雪莲说出卑鄙之言加以威胁,那么为了千年雪莲他会做出卑鄙手段,也不是不无可能的事。
她对那女子说:“姑娘想要报私仇不是不可以,但眼下千年雪莲我暂不能让给你千刀万剐。”
那女子听后没发什么脾气,反而很是理解她的难处似的,善解人意地轻笑了一声,道:“我知道千年雪莲对你有利用价值,你不借我泄恨也是情理之中。
我此番来只为提醒姬使,别一心妄想着天界神仙会拿万妖王换千年雪莲,奉劝姬使要小心再小心,切莫让千年雪莲被天界神君救走,到那时,姬使手中没了人质,如何保全自己,保全势力。”
此女一语道破她心中的忧虑。
鬼姬觉得不管这女子是妖是仙,但她能为她操这份心实属难得,虽算不上什么真心朋友最起码不是敌人。
“谢姑娘好心提醒,本使自有分寸。”她难得说了这么一句有人情味的话来。
妖始之地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地方,此番她算是破了先裂把一个外人放进这里,是以,她和那女子说了没几句话,就下逐客令了。
临行前,那女子不慌不忙从袖中拿出一颗药丸来,虽看不清其言吐时脸上是那般阴险的表情,但语气言辞中无一不透露着此女对千年雪莲的恨之入骨。
“此丹药有毁元神之功效,乃六界中不可多得的奇药,食者烈火焚身,生不如死,飞灰烟灭。”
她知道此女献药的用意,可天浴雪现在不可杀,她留这药有何用?
那女子很聪明,她都没开口说她却晓得她在顾虑什么,直言快语,道:“此丹药食后两个时辰后才会生效,所以姬使大可放心,不管天界神君会不会用万妖王换千年雪莲,都不打紧。”
说来说去,天浴雪横竖都是一死。
“好一个借刀杀人!”她妙赞了一句,那女子客气地回,“姬使过奖了,我只是想为姬使谋条生路而已,若天界神君看见千年雪莲死在姬使手上,势必要诛了姬使为其雪恨,如此,姬使插翅难逃,还不如让千年雪莲脱困后死得神不知鬼不觉,回天无力,而你已逃之夭夭。”
她觉得那女子话说得甚有道理,就把丹药收下了。
事已办完,那女子转身要走,这时,她突然对此女的身份甚是好奇,想揭了那女子的斗篷看看其的真面目。
她从背后偷袭,那女子反应很快,一把逮住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道:“姬使何必在意我是谁呢?”
想想,她也自觉得自己有些多此一举。
只是,这女子心肠歹毒,心计颇深,堪比她,所以她一时对她的身份产生好奇,仅此而已。
可她这番举动显然让那女子不悦了。
她把手收回,只好看着那女子被妖兵带出妖始之地。
现在,鬼姬正愁挟着天浴雪这个烫手山芋躲到哪里都会遭到追杀,若将其杀了,寒昱把她碎尸万段不要紧,就怕牵累了万妖王,想想她哪头都划不来。
在重振妖界救出万妖王的诛天大计面前,和杀一个千年雪莲泄恨相比,哪头轻哪头重鬼姬心里都十分清楚。
只是她不甘心天浴雪就这么被救走。
她不禁想起昨日那女子给她的丹药。那女子说得神乎其神,食后两个时辰才生效,她在两个时辰之内逃走,足够了。
思于此,鬼姬一把捏起天浴雪的下巴,迫使她嘴张开。
天浴雪知道鬼姬不怀好意,她挣扎着,鬼姬失了耐心把她下巴捏得更紧,嘴张开后直接把丹药弹入她口中,这才邪笑着放开了她。
“咳咳,你给我吃的什么药?”天浴雪问着,鬼姬笑着回答:“好药。”
说完,鬼姬大笑了一阵,带着血婴和一大批妖兵鬼者从后门逃了。
寒昱是第一个杀到妖树林后区的。
他赶到时,见天浴雪被捆在妖树下面,鬼姬已逃之夭夭不知去向,他已然顾不得去追捕鬼姬,上前用剑把缠在天浴雪身上的藤蔓斩断,天浴雪无力的倒进他怀里,叫了声,“殿下。”
她很怕自己再也看不见他了,紧紧抱住他再无其他言语。
在天浴雪闯进寒昱怀里的那一刻,似两颗心相撞在一起,又暖又疼。
寒昱情不自禁地把她往怀里紧搂了搂,有种要把她放进自己怀抱里的最深处,要把她放进身体里,心坎里的想法,藏起来好好保护着,不受到任何伤害。
当沐风溟轩赶到这里时,恰恰看见寒昱和天浴雪深情相拥的这一幕,他俩万般失落。
沐风两鬓的头发瞬间又白了一绺。
溟轩觉得眼睛很涩,心里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