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知道。”邓小王不卑不亢的说道。
“来人啊,邓小王熟读南羽皇后,既可打入天牢,听候发落。”皇上怒声说道。
邓萧然冲着暖思微微一笑,大摇大摆的跟着侍卫走了出去。
此事终于告一段落,但是暖思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皇后,你身为国母,要谨言慎行,此次碍于你没有大错,哀家就不追究了,希望你下不为例,如果再有类似事情发生,哀家就要严查。”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暖思此刻已经没有心情在去和太后争论什么,因为她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般沉重。
是人都看的才出来,邓小王那般说辞,实在是为自己开拓,也保住了贝儿,但是却将邓小王置于危险之地。
她和他谈不上熟悉,也无任何交集,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帮自己,难道真是因为自己求他的时候,他不忍,而为之动容了么?
救了一个,又害了一个,这场仗暖思注定是输家,输的是不得君心,因为皇上从始至终都是冷眼旁观,赢得是感君如故,与自己非亲非故的邓小王竟然作出了牺牲。
真是世事难料,暖思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像个孩子一样,自己也该学会长大了,因为在这如履薄冰的后宫,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致使自己万劫不复,而且还会祸及身边的人。
“贝儿怎么样了?”暖思疲惫的问着太医。
“回娘娘话,贝儿姑娘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太医欲言又止。
“但是怎样?”暖思无力的问着,经不起太多的打击了。
“请娘娘恕罪,老臣已经尽力了,但是还是没有保住贝儿姑娘的容颜。”太医颤抖的说。
啪的一声,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暖思眼角留下一滴眼泪,贝儿,我对不起你。
太医走后,暖思一直守在贝儿的窗前,看着满脸包满白布的贝儿,那个极其聪慧的女子,是多么可爱,多么招人喜欢,她似乎有灵性一般,让人不自觉的想接近。
还记得她出入宫廷的时候,贝儿便调配了过来,为她着想,悉心的照顾她,在宁王府,帮她掩护,为她默默的做着一切。
在晏玉面前,她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般,羞红了满脸……
而如今躺在床上面目全非的亦是她,这个曾经如精灵一般的女子……
暖思依稀记得贝儿的身世,她是曾经被老太监收养的孤女,好不容易马上要得到了幸福,却又失之交臂了……
谁说过上天关了你一扇门,就会为你在打开一扇窗,贝儿的窗子在哪里?
“娘娘……”贝儿小声的喃语着。
“恩,贝儿,我在。”暖思擦拭眼泪,强装笑颜。
“娘娘你没事就好,我知道……知道是有人要陷害你。”贝儿慢慢的说着。
暖思含泪的点了点头。
“她们想屈打成招,要我诬陷娘娘,但是她们不知道……在贝儿心里,娘娘比贝儿的性命还重要。”贝儿勉强的说着,虽然含糊不清,但暖思听的出来大概。
暖思潸然落泪,她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的宫娥如何如何对自己忠心,毕竟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即使受不了皮肉之苦诬陷自己也是人之常情,是谁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是暖思想问问,就是因为贝儿不为了自己,所以天才要灭她么?这是个多么可笑的事情。
“贝儿,你对我的心意,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暖思紧紧的握着贝儿的手。
“干爹再世时,曾教诲奴婢,一生只认一个主人,贝儿既然跟了娘娘,必会一生尽心守护。”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虽然这句诗词不符合此情此景,但是暖思就是想到了,贝儿对她的情,她真的无以回报。
“贝儿,你放心,本宫会为你找个好归宿。”暖思轻语,看着昏昏欲睡的贝儿说道。
天牢
暖思又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上一次是因为被人陷害,和白美人一起被关了进来,最后逼的白美人远走他乡,这次又一个男子被她连累至此。
暖思好多时候都在想,自己究竟是不是扫把星,怎么身边的人都会被自己所连累。
“皇后娘娘吉祥。”守门的侍卫跪安。
“恩。”暖思轻声应着。
“打开牢门。”暖思命令道。
“这……”侍卫甚为为难。
暖思递上一锭金子,侍卫脸色大变:“奴才不敢。”
“拿着吧,给本宫一点时间,本宫要看看邓小王爷。”暖思说的云淡风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果然,侍卫不像刚才般坚决,于是说道:“那请娘娘快些。”
暖思点了点头走进了天牢,天牢还是那般阴暗,暖思曾抱怨地牢怎么会如此不堪,阴暗潮湿不说,竟然还有蛇虫鼠蚁,到处都是只蜘蛛网,让人看的就胆战心惊的。
后来想想是自己太可笑了,天牢都是重犯,都是十恶不赦之人,怎么会给你提供好的环境?
“邓小王爷,本宫来看你了。”暖思不知道该说什么思索了片刻,还是觉得说这句妥当。
此时的邓萧然已经褪去蟒袍,穿上白色囚衣,紧靠墙壁而坐,听见声音忙站起来。
“给皇后娘娘请安。”
暖思上前扶起邓萧然:“恩人免礼。”
“微臣不敢。”邓萧然忙避开皇后的手,受宠若惊。
“邓萧然,你为何那般说辞,害自己置身于此。”暖思开门见山的说道。
“事实本就如此,我只是说了实情而已。”邓萧然抿了抿嘴说道。
“这里没有外人,本宫要听实话,你修拿这些来敷衍本宫。”暖思怄气的说道。
邓萧然一愣,没想到皇后娘娘生气了,于是心头一紧,说道:“只为娘娘分忧吧。”
暖思一怔,果真,是因为自己当时被逼的四处求人,求到了他,他才不忍,于是出此下策。
“可是你害了自己,你这么做值得么?”暖思质问。
邓萧然一笑:“我邓某人做事从来不后悔,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道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还固执的把南墙撞破……”
暖思一点都笑不出来,叹了口气说道:“害你至此,本宫心里愧疚。”
邓萧然忙摆摆手:“娘娘无需这样,臣也是力所能及的帮了一点小忙而已,无需记挂心上。”
“邓萧然,皇上――会杀了你么?”暖思担忧的问着。
邓萧然一愣,他没想到暖思会关心这个,这是不是代表她关心自己呢?于是心里一暖,笑道:“应该不会,毕竟皇上还要顾及我家老子。”
“是翼安王么?”暖思接着问道。
邓萧然笑出了声音:“娘娘真会说笑,我老子不是翼安王,难道还另有其人?”
暖思知道自己失言,脸小小的红了一把,继而说道:“你别总一幅笑嘻嘻的样子,都大难临头了,还不担心。”
“或生或死,自有天命,担心完全没有用。”
“你到是想的开。”暖思汗颜。
“天牢阴暗潮湿,娘娘还是请回吧。”邓萧然劝道。
看时间差不多了,暖思也不在逗留,于是郑重的说道:“人人道邓小王是花花公子,玩弄女人,道貌岸然,不可靠之徒,只有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家伙,今日之恩,无以回报,感君如故,他日小王爷若有需要本宫的地方,亦是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暖思一番话,让邓萧然深深的为之动容,人人都说皇后娘娘徒有虚表,是木讷的花瓶,是不成熟的孩子,只有他邓萧然知道,小皇后的倾世容颜下,还有一颗善良的心,还有一副重情义的心肠,刚才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深深的震撼了他,他从未在任何女子脸上见过这般神情……
多年以后有人曾问过邓萧然,凌娘娘是你的毒药么?让你明知道有毒还欲罢不能?邓萧然摇头一笑说道:“她不是毒药,她是我的空气,没有她我就仿若行尸走肉般毫无生机。
“娘娘一番话,让微臣很是感动,臣记住了。”
“恩。”暖思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娘娘,晏仲侯求见多时。”宝儿禀告着。
暖思心知,晏玉一定是来说贝儿的事情,于是叹了口气,向内殿走去。
“臣给皇后娘娘请安。”晏玉面容憔悴。
“平身。”
“谢娘娘。”
“晏玉,你是来见贝儿的吧?直接去就好了,不必在禀告本宫。”暖思说着。
“不是,臣是求娘娘赐婚的。”晏玉一字一句的说着。
“赐婚?”暖思不解。
“微臣打算迎娶贝儿姑娘,皇上那边已经同意,只等娘娘点头。”
这时一旁的宝儿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没听错吧?晏玉要娶如今面目全非的贝儿。
暖思欣喜,她没想到如今贝儿这副样子,晏玉还如此专情,深感欣慰,于是说道:“本宫准了。”
“可是贝儿她不答应。”晏玉面露愁容。
“贝儿不答应?”暖思疑惑,她不明白贝儿怎么会拒绝如此好的机会。
“为什么不答应?”暖思追问。
“她说自己不仅是奴婢之身,如今更是一副丑容,配不上臣。”晏玉如实说道。
“啊?她竟然这么说。”暖思心里凉透了,看来贝儿是真的自卑极了。
“所以臣来求皇后娘娘,请娘娘劝劝贝儿。”
“恩,你先回吧,贝儿这边,本宫会劝导。”
“多谢娘娘。”晏玉口气平和,看不出什么,但是暖思听出来晏玉对自己冷淡了许多。
于是叫住晏玉:“晏玉,你是不是怪本宫没有照顾好她?”
晏玉顿了下脚步:“臣不怨恨任何人,这是臣和贝儿之间的宿命。”
暖思听着心里很难受,起身向厢房走去,自从贝儿好了以后,出奇的平静,没有砸镜子,更没有嚎啕大哭,只是安静的坐着。
“贝儿。”轻唤一声,暖思走了过去。
贝儿回过头带着白色面纱,但是还是难以遮掩脸颊长长的疤痕。
“娘娘,您来了?如果您是为晏玉当说客,那么就不必开口了。”贝儿平和的说着。
“做晏玉夫人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么?”暖思心疼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