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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糟心的重生 第22节

我这糟心的重生 石头与水 8066 2024-06-29 17:24

  除了姥姥给她买东西,从没有收到过礼物的秦特突然收到礼物,尽管礼物是钱,她也高兴的不得了!整个人的脸上像是溢满光辉,双眸都格外有神,林晚照从未见过秦特这样高兴,也不禁笑起来,“嗯,好好想想。”

  秦特一边儿跟姥姥剥花生一边儿想给齐硕弟弟回信的事,原来不是所有弟弟都像秦光一样呀!

  相比成年人精明世故的利弊取舍,少年人的善意是比世间最珍贵的宝石更加珍贵百倍的存在。

  秦特插班入学的事,还是麻烦了刘爱军。

  刘爱军人头熟,因为在村儿里任书记,在县教委也有熟人。林晚照拿了一千块钱的借读费,学费跟县里普通高中生一样,每学期六百,让秦特插入高一班就读。

  入学前,林晚照特意带着秦特到县城的商场买了新书包新文具,另外,还给秦特买了一支五百块的手机,国产的,比较便宜。按理,高中生没有带手机的,林晚照知道秦特胆子小,又是到陌生高中插班就读,什么环境都是有点欺生的,把手机交给秦特时就说,“有什么事,直接给姥姥打电话。咱不欺负人,也不叫人欺负。平时用心上课,有不懂的问老师。不用害怕,也不用脸皮薄,觉着不好意思。咱交学费了,你不会的问会了,咱就赚了。”

  秦特把姥姥的话都记在心里。她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心细敏感,许多时候都是把心事藏在心里,可傅阿姨说了,有心事可以拿出来大大方方的说。

  秦特犹豫半天,就问了,“姥姥,我上学得花不少钱吧?高中学费可贵了,择校费也很贵。”“咱们这地方不是市里,不是很贵。”

  “姥姥,不管花多少钱,您都记着。傅阿姨说,读书后就有本事能挣许多钱,到时我挣了钱还您。”

  林晚照欣慰的摸摸她的头,“不用你还,你好好念书,这钱就没白花。”

  “不行,您一定得记着。按理该我孝顺您跟姥爷,可是我现在要上学学本事,也不能去工厂挣钱。您记着,以后我加倍孝敬您。”秦特不是个很能坚持自己意志的人,但这件事她非常坚持。

  “好,姥姥记着。”

  听到姥姥说记着,秦特才安了心。她不能让姥姥白白给她出钱,她亲爸亲妈都舍不得给她出钱,姥姥发根都花白了,她凭什么让姥姥给她花这许多钱呢。

  秦特刚入学时,林晚照不放心,傍晚都会去接她。秦特不让姥姥去,傍晚多冷啊,风凉的很,能刺透皮肤扎进肉里,姥姥上了年纪,冻着怎么办。

  秦特再三保证自己在学校特别好,有事一定会给家里打电话,再加上秦特上学放学找了个伴儿,林晚照也经常给班主任打电话了解情况,这才放心了。

  林晚照有自己几十年的生活经验,这事儿当然不能告诉秦特,其实,林晚照偷偷给班主任送了两箱奶,千万拜托班主任多照看自家孩子些。自家这孩子实在太苦了。

  其实,秦特在高中的确过的不错。

  这年头高中还未扩招,公立高中的孩子学习都不错,相较职高,学习氛围更是好的不得了,并没有欺生的事。秦特在职高也没被欺负过,她从不招惹人,一放学就回家,听说校外也有欺负学生收保护费的小混混。秦特并没有遇到过,因为只要有叼着烟打扮的奇奇怪怪的人,她就立马离得远远的。

  就是高中课程比较紧张,秦特不住校,所以不用上晚自习。但她晚上回家也要把老师留的功课都做完。

  她还要多做题,好快点把成绩提上去。能上高中多不容易啊!要不是有姥姥,她是没机会到高中读书的。

  所以,秦特简直是豁出小命努力学习!

  褚律师的取证工作完毕后,特意选了个星期天,过来跟祖孙二人做诉讼前的沟通。

  褚律师把诉讼书念给两人听,林晚照听的认真,“嗯,好,我光顾着告姓秦的了,把姓陈的给忘了。对,一起告!”

  秦特则有些担心,“继母没怎么狠打过我,就是有时扇两下,掐我什么的。”

  林晚照火冒三丈,“黑心肝的婆娘!我非告死她不可!”

  褚律师同祖孙俩解释,“继母如果尽了抚养责任,一样有监护权的,所以也要把继母列入被告席。还有一重考量是以后的赡养事宜,国家法律规定,子女对父母具有赡养的义务。继母与秦特并没有血缘关系,只要把官司打下来,秦耀祖若是仗着血缘关系以后求秦特赡养,可能还有的计较。但继母在抚养过程中有重大失责,赡养的事提都不用提,对她根本没这个本分!当然,这是几十年后的事了。现在咱们只是一说,省得以后秦特吃亏。”

  林晚照也不全是火爆脾气,听到重点立刻叮嘱秦特,“这个有用,咱们得记住。”

  秦特重重点头,认真的说,“姥姥,我记下了!”

  第27章 开庭(开庭的日子在秦特正式入学)

  开庭的日子在秦特正式入学一月之后, 因为秦特是未成年,这件案子不会公开审理。

  起诉之后姓秦的就来过刘家,正是星期天, 太阳很好,无风,天空湛蓝,枝头的一串儿小麻雀都不在叽喳吵架,而是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秦特在院子里按着小录音机练习英语听力,一见秦耀祖进来, 秦特撒腿就跑屋里找姥姥去了。

  林晚照把洗衣机里拎出的衣裳拧干,洗衣机样式老,还不是全自动。拧干的衣裳放在红塑料筒里,手在围裙上抹两下擦干,林晚照骂一声, “好个畜牲,还敢登门!”就出去了。

  秦特紧跟在姥姥身边,她还是胆小,不敢自己见爸爸, 但有姥姥在的话,她鼓足全身的勇气, 就能不很哆嗦了。

  林晚照直接让秦耀祖立刻滚出去,秦耀祖满脸赔笑, “大姨, 我过来接小特的。这些天孩子给你添麻烦了吧。”

  林晚照一句废话没有,拨110报警。没别的理由, “我们起诉了,被告擅闯民宅, 家里就我一个六十的老太太和未成年的外孙女。”

  在栗子沟村儿秦耀祖不敢有半点放肆,这村儿里大多数人是姓刘的,刘爱军还是村书记。秦耀祖被抓到村儿委旁边的派出所教育了两句,以后再不敢来。

  开庭那天,林晚照给秦特穿了一件她的深色棉衣。林晚照碍于年纪与审美的缘故,一向觉着小姑娘家就得红的粉的才喜庆。

  林晚照有自己的人生阅历,跟秦特说,“穿衣服得看场合,今天法官给咱们断案,法庭是极严肃的地方,这种场合就得穿的深色的。”

  正说话,刘凤女一身耀武扬威的大红就进来了,林晚照拿刘凤女给秦特做个反面教材,“像你妈这种穿戴就不行,不知道的得以为你妈多强横哪。”说刘凤女,“你穿我那件鸡毛衣裳。”

  刘凤女看不上那衣裳,拍拍自己身上锃亮反光的红皮衣,“妈,我特意穿这件,就是要杀一杀姓秦的威风!他敢打秦特,我跟他不算完!”

  林晚照一直觉着这个闺女有些缺心眼儿,表面儿上挺横,实际上净吃暗亏。林晚照自己想痛快的过回日子,但也不是刘凤女这种,真是有勇无谋。

  林晚照跟秦特说,“你看,你妈这穿戴像是去法庭的人么?”

  秦特被问的一愣,想了想,摇头。

  “像是去做什么的?”

  “去喝喜酒的,也像要去打架的。”

  林晚照看向闺女,“小特都看得出来。咱们不是去打架,是上法庭。”

  刘凤女憋气,“我就是不想装可怜。”

  刘爱国也有一种属于老人的狡猾,摸索两粒炒花生米搓了皮,“凤儿,听你妈的,你妈说的对。不是让你装,法庭就是过去断案的衙门,可不能这样花红柳绿。”

  刘凤女脱了红皮衣,穿上林晚照的鸡毛棉衣。

  刘爱国穿的是自己那件鸡毛衣,父女俩本来就长的像,穿同款衣服就更像了。林晚照也穿的是件七八年的旧棉衣,林晚照又跟秦特说一遍自己人生道路的口头禅,“咱不欺负人,也不叫人欺负。”

  秦特心里隐隐有点儿明白。

  “放心,姓秦的连个律师都舍不得请,肯定会输!”刘凤女给秦特鼓劲儿,随手帮她理理围巾,“别成天一幅受气包儿的样儿,见到姓秦的,更得硬气,绝不要被人看扁!”

  这是妈妈第一次离她这样近,秦特心里很激动,她刚想“嗯”一声,妈妈已经转身去院里开车了。

  刘凤女载着一家人去法院,因为刘家拒绝调解,法院直接开庭。

  秦耀祖黑色的羽绒服领口露出一角雪白衬衣,他扶一扶金丝眼镜,斯文的脸上满是痛悔,“我承认,我有管教失当的地方。我伤害了自己的女儿,我后悔,我非常后悔,求法庭看在我也是爱女心切的份儿上,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

  就这假惺惺的模样,刘凤女就想冲上去给秦耀祖两记耳光。

  秦耀祖继续一幅拳拳父爱之心的陈述,“我是一时气糊涂了,我不是有意的。我之前要求和解,也是出自保护女儿的目的,我不是要为自己开脱,我是想保护秦特。这件事我本来不想说,但我身为一位人民教师,不能背负虐待女儿的污名。我那天会过火,是因为秦特在她弟弟的房间对我妻子的外甥,有过不雅的举动。我一时气大,就打了秦特。我可能恼怒之下出手过重,但我并不是想伤害她,我只是想纠正她。”

  “我想对法庭说,这一切都与我妻子无关。我妻子非常疼爱秦特,从来没有对秦特有过半点不好。”

  陈茜一身时尚的烟紫色中长款羽绒衣,颈间系着精致白丝围巾,闻言抹了抹眼泪。

  秦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父亲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情急之下蹭的站了起来,满脸辣红,都顾不上对秦耀祖的惧怕直接反驳,“我没有!是秦光让我去他房间给他拿变形金刚,我去了,找了一下没找到,我就出去了!”

  她终于明白那天父亲为什么会骂她不要脸,秦特喃喃,“怪不得你会骂我不要脸,怪不得……”

  秦耀祖抓住机会,“小特,我一直是想教导你,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不论你做过什么错事,爸爸都会原谅你,你也原谅爸爸好不好?”

  秦特定定的看着秦耀祖,这个让她无比害怕的人,秦特的胸膛不断起伏,她的眼神里依旧有害怕,但是她没有闪躲。她绝不能让姥姥认为她是个不好的女孩子,她绝不再回秦家,她一定要跟姥姥过日子!她鼓足全身最大的勇气,“我没有做过!你冤枉我,我从来没有做过不道德的事!”秦特眼睛骤然一红,她硬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再次说,“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不道德的事!”

  褚律师给她递张纸巾,先对秦耀祖发出提问,“请问被告,这件事是您的外甥许子嫣亲口所说吗?”

  “是子嫣告诉秦光,秦光告诉我的。”

  “那您问过我的当事人秦特,确有其事吗?”

  “我,我很惭愧。我当时很生气,没有问。但我教导她时,她也没有反驳。”

  “她当然不会反驳,她直到刚才才知道您为什么会打她。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挨打,你要她怎么反驳?”

  “这是我的失误,我一时心急,没有说清楚。”

  “您的确心急。十五岁的儿子说十七岁的姐姐做了不好的事,您的第一反应不是相信女儿的道德,而是无条件相信儿子的话。您更信任儿子,对吗?”

  “没有。任何一个父亲听到女儿……都会反应激烈吧。”

  “不。曾参的母亲听说他杀人,听了三次才跳墙逃跑。您听一次就全信了。您为什么这么信任您的儿子呢?”

  “我并没有格外信任儿子,因为秦特在青春期,我比较敏感,更关心她。”

  “您平时是怎么关心的呢?”

  “我让她放学早些回家,不要跟同学在外头晃荡。”

  “据我所知。你家每天早饭晚饭都是秦特做。”

  “我跟我妻子是双职工,平时比较忙。家里一般女孩子大了,也会帮着做家务吧。我家里两个孩子,条件会艰苦一些。”

  “儿子女儿只差一岁半,你儿子也不小了,为什么儿子不做?”

  “男孩子哪个会做饭,不会的。”“原来做饭还有性别规定。只有女孩子会做饭,男孩子不会。”

  “秦光平时学习也忙,今年正要中考。”

  “据我所知,秦光成绩一般。”

  “是啊,所以更要抓紧一切时间学习。”

  褚律师上呈证据,秦光的初中成绩单,“初三年级组五百名学生,秦光成绩在450名上下。这个成绩,在初中组是靠后的。这一份是我当事人的初中成绩,中考时,我当事人的成绩在年级组第50名,请问被告,为什么我的当事人没有读高中,而是读职高?”

  秦耀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女孩子家,读职高挺好的。职高毕业包分配,可以直接就业。不用做高深学问,二十几岁就要嫁人了。”

  “真不敢相信这是出自一位高中老师的言谈。”褚律师讽刺,“被告,秦光会读高中吗?”

  “考上当然要读。女孩子没压力,男孩子以后要养家,要多读点书的。”

  “被告,您班级有女学生吗?”

  秦耀祖脸色不大好,“有。但我家跟人家的条件不一样,人家条件优越,我家真的条件有限,供不起两个孩子一起念书。”

  “如果供不起秦特,可以跟秦特的生母商量增加抚养费。如果真的供不起,一年给秦光报英语数学补习班、钢琴班、书法班的一万块钱哪儿来的?您的妻子陈茜在美容院的年卡,一年五千块是怎么充的?据我所知,两位被告刚在小红门儿那定下一套商品房,首付六万块已经交了,不是吗?”

  “请问被告,您说的家境贫寒,从何而来?”

  “这些事与今天的案子无关吧。”秦耀祖的脸色终于难看起来。

  “有关!”褚律师斩钉截铁!“被告,请回答我。在家境并不贫寒的情况下,您为什么认为您口中您深深喜爱的女儿,在成绩一流的情况下,不必读高中!”

  秦耀祖沉默起来。

  褚律师问,“请被告回答。”

  秦耀祖依旧不语。褚律师转过身,面对审判长,“被告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秦耀祖终于说,“女孩子以后都是要嫁人的,本来就不用读什么书。”

  “哦,原来是这样。如果不是身处21世纪当代法庭,我会误以为自己身在封建社会,所以还有人宣扬女子无才便是德。”褚律师讽刺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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