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琰立马将简禾拉到身边,低斥道:“乱想什么呢?傅叔怎么会让你再回去,别说你不同意,就算你同意,傅叔也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虽然是斥责,但他的语气却低柔的可怕。
简禾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放任自己闭上了眼。
简禾你真卑鄙,利用他对你的心疼和信任,故意误导他。
傅松琰垂眸,女孩儿干净白皙的侧脸无措的靠在自己的肩头,这一刻,傅松琰心头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他怎么就忘了,简禾身边没有别人,只有他一个人,若是他结婚了,简禾一个人该怎么过?
“小禾,”傅松琰嗓音很低:“我不结婚了好不好?”
简禾浑身一震,她睁开眼,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是她听错了吧?
傅松琰怎么会对她说出这种近乎是承诺般的话语?
话一出口,傅松琰其实也有些怔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将这句话脱口而出了,就好像这句话已经在他心里默念过千百遍一样。
但这一瞬间,心疼占据了傅松琰所有的理性,此刻,什么也不想去想,他放任自己遵从自己的内心。
他甚至松了口气。
傅松琰凝视着简禾,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轻柔的拨到耳后,“傅叔答应你,你要是不同意,傅叔就不结婚了。”
“在傅叔这儿,没人有你重要。”
傅松琰嗓音很低,但一字一句却像钉子般狠狠的钉在了简禾的内心。
她能感受到自己疯狂鼓动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在为傅松琰疯狂心动。
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喊他,似乎想将他的名字刻入心脏。
傅叔,傅松琰。
*
那天之后,简禾就搬回了碧华。
傅松琰甚至没让她再去胥江房子那儿,而是让人过去将简禾的随身物品取来。
简禾知道后还笑他,“傅叔,你是怕我回去了又不回来了吗?”
傅松琰看了她一眼,也笑,“是啊,怕死了。”
没人知道简禾离家出走的那几天傅松琰心情差到什么地步,连处理工作上的事都没有了耐心。
傅松琰不知道为什么简禾对自己的影响力有这么大,他只知道,她在自己身边,他才能安心。
傅松琰简简单单一句话,简禾内心却像裹了蜜一样甜。
很快就到了一月中旬,简禾的生日快到了。
简禾其实并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福利院的院长就将在福利院门口看到她的那一天当作了简禾的生日。
老实说,简禾并不觉得自己的生日有什么特别,毕竟她连自己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都不清楚。
但在傅松琰身边的这几年,每次生日他都会给她惊喜,久而久之,就连不爱过生日的简禾也开始对生日有了期待。
果然,简禾生日的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傅松琰特意提早处理完工作上的事,热了杯牛奶,端到她的书房。
――自从上次圣诞节事情之后,傅松琰似乎是觉得平常对她的关心太少了,不再那么抗拒踏足她的领地了,他开始会时不时的在简禾看书的时候来书房看她,陪她说几句话。但是简禾的房间,他还是不曾去过。
简禾的书房半掩着,里边透出微弱的灯光。
昏黄的灯光打在女孩儿较好的侧脸上,她眉目低垂,没有一点攻击性,看起来平和又安静。
工作了一天的傅松琰看到这幅画面,内心出乎意料的平静了下来。
简禾听见声响,转头看向门外,看见傅松琰,脸上立马带上了笑容,她放下手里的书,“傅叔。”
傅松琰这才走进来,“在看书?”
简禾笑笑:“随便看看。”
书桌上摆的书傅松琰很熟悉,是他书房里的书。
他曾经和简禾说过,他书房里所有的书她都可以动。
只是没想到她竟真的能静下心看下去。
傅松琰将牛奶递给她,眼神在她弯起的白皙修长的天鹅颈上停顿了好几秒,才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你想怎么过?”
简禾从玻璃杯中抬起头,“生日?”
“没想好――”
她话音还没说完,就看见傅松琰拿起一旁的纸巾,俯身靠近她。
简禾瞬间就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傅松琰伸手轻轻拉过面前的女孩儿,双手拢在她身体的两侧,拿着一张洁白的纸巾,另一只修长的手指探向她,轻轻制住她小巧的下巴。
“别动。”他嗓音低沉。
简禾眨了眨眼,垂下的眼睫只能看到他骨节分明的右手拿着纸巾仔细的擦拭着她唇边沾着的的奶渍。
“多大了?嗯?喝个牛奶还把自己喝成小花猫了?”他嗓音带着笑意,每个字都扣在了简禾的心上。
他胸腔的震动让简禾心脏微软,酥麻一片。
女孩儿的瞳仁撞进了傅松琰漆黑的眼底。
她看不懂傅松琰眼底的情绪。
但她却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她什么都忘记了,放纵自己抬手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颚线轻轻滑过,“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想要一个你,也可以吗?
第13章 、chapter 13
是夜。
纯黑柔软的床垫上躺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
男人紧闭着双眼,眉头蹙起,明明是寒冬腊月,额头上却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狂风大作,雨水打在窗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闷雷,闪电划破黑夜,一瞬间的光亮让房间宛如白昼。
男人猛地睁开眼,盯着黑暗中的一点胸口起伏,粗喘着气。
傅松琰脸色难看的抓紧了纯黑的被单,硬挺的侧脸在夜色中分辨不清神色。
他努力平复着呼吸,突然,傅松琰抬手,狠狠将身上的被子掀翻。
他紧紧闭上眼。
操。
怎么会这样,他居然会对简禾有反应。
一闭上眼,刚刚梦里的画面就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是在阳台上。
他没有推开她,女孩儿坐在他的腿上,手也不再是仅仅触碰他的侧脸,那双柔软无骨的手掌渐渐向下,划过他的下巴,喉结,勒住她送他的那条领带,轻轻一提,她就凑了上来。
而他居然不仅没有避开,反而借着力道直接把人压了下去。
傅松琰,你他妈还是人吗?
*
简禾是被雷和闪电吓醒的。
外边鬼哭狼嚎的,雨越下越大。
简禾从小就害怕打雷闪电,长大了也没有变得更有骨气,这份害怕像是刻在了骨子里。
――据院长阿姨说,她发现她孤零零的在福利院门口的那天就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她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摒着呼吸,雷电声却没有丝毫消停的意思。
她伸出手想在床头柜拿出香水――以往每次若是闻到那股淡淡的雪松味,总是能驱散些许她的害怕――但她却突然想起来,那瓶傅松琰惯用的超级雪松被她带去胥江的房子了,没有拿回来。
简禾咬了咬唇,想去找傅松琰的心思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但她没忘记刚刚晚饭后在阳台,傅松琰不经意避开了自己触碰的画面。
――虽然她的解释合情合理,但到底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丝怀疑。
这个时候,她不该去找他的。
十分钟后,满屋柔软的地毯上出现一双纤细白嫩的双腿,女孩儿没有穿鞋,放轻脚步,像是怕惊醒内心那个理智的自己似的,一步一步,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恒温暖气让整个屋子的处在一个适宜的气温里,简禾披了件薄薄的外套,轻轻握住了傅松琰的门把手。
下一秒,她习惯性两短一长的轻轻扣响了他的房门。
门内没有出现任何声音。
简禾像一只踏入不熟悉领域的小猫一样,轻轻抚了下乱跳的心脏,探手探脚的进入了傅松琰的领地。
――床上被褥被掀开,压根没有人。
简禾愣了下,抬头望去,在黑夜中一眼就看见了玻璃门外的小阳台上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男人单手撑在栏杆上,手上猩红点点,燃了只烟,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已经空了的玻璃酒杯。
傅松琰房间的阳台是露天的,虽然有挡雨,但是雨滴被狂风席卷,男人的额前已经湿透一片了。
男人眼神放空,似乎看着黑暗中的一点,又仿佛什么都没看。
连简禾走近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