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是不知道,这京城里头且热闹着呢,那尚老夫人已经多日未出府了,大抵是觉得丢人。”
昭玉从水中捻起一片花瓣,垂眸瞧着。
月色下,她笑的眉眼弯弯,“可惜了,本宫这几日没在京城中,瞧不见尚修明这窘迫的一幕。”
当初与陆宴知这么说时,她不过是随口一说。
尚修明的到底是不是不举,她也不知情,毕竟经常从隔壁传来那闹人的声音。
没曾想,他竟真的一直都是在做戏。
芍药:“主子,您可是想回京城了?”
昭玉:“过几日再说。”
说着话,昭玉拿了芍药手中的汗巾,从池中站起来,擦拭身上的水渍。
昭玉肌肤本就白皙如玉,在庄子里头养了些日子,又日日泡汤,如今更是冰肌玉肤,吹弹可破。
她瞧着瘦,但身条极好,细腰圆臀,曲线婀娜。
芍药在旁边瞧着,都不禁红了一张脸。
见昭玉擦干了身上,芍药忙拿着衣服给昭她披上。
昭玉泡的浑身都有些发软,叫芍药给她系上带子后,将头发擦干,便回了屋,坐在油灯旁看书。
芍药在外头道:“主子,姬大人今日差人送来了樱桃,在水里温了许久了,您可要尝一些?”
昭玉将书放下:“端进来吧。”
如今正是吃樱桃的季节,难得姬元嘉有心。
“是。”
没多久,芍药便端着一碟鲜艳欲滴,颗颗饱满的樱桃进来了。
将那碟樱桃放在桌子上后,方才退了出去。
“主子,有事您便唤奴婢。”
“无事,你下去歇着吧。”
昭玉拈了一颗樱桃,放入口中,轻轻嚼了嚼,酸中带甜,味道尚可。
她低头,将核吐出。
烛光摇曳,打在昭玉脸上,倒是叫她生出了几分困意。
她轻轻打了个哈欠,忽的一阵冷风传来,凉的昭玉不禁抖了抖。
窗户处传来响动,昭玉下意识看过去,便瞧见一身黑衣的陆宴知跳了进来。
真可谓梁上君子,一回生二回熟。
昭玉错愕的瞪大眸子,刷的下子站起来,从一旁拽了见外衫披上:“你怎么在这儿?”
陆宴知关上窗户,哼笑一声,理了理衣袖,朝着昭玉走过来,直接占了昭玉方才坐的那把椅子。
“你这些日子,在庄子里过得倒是不错。”
他抬头,目光落在昭玉身上,她似乎更白了些,虽外头又裹了一层衣裳,也没遮住婀娜的身姿。
她这个庄子,倒是养人。
昭玉:“不及王爷随心所欲,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陆宴知问她:“你这是恼本王了?”
说着话,他捏了个红樱桃,送入口中,刚嚼了下,便拧眉吐了出来。
然后抬手将整碟樱桃都给倒了。
昭玉柳眉一簇:“你做什么?”
陆宴知也拧眉:“姬元嘉送来的什么东西,山楂都没有它酸,还是本王差人送来的更甜些。”
昭玉头一次知晓,原来有的男子,也会这般无理取闹,恶人先告状。
“你打算何时回京?”
“再过几日吧。”
陆宴知笑了下,小丫头片子,的确挺记仇。
摔了一下,记到了他现在。
“小殿下,本王送你的礼物可还满意?”
昭玉先是疑惑了下,随即明白过来。
尚修明之事,背后乃他操纵。
挺损的,不过他比尚修明,也没强的到哪里去吧?
昭玉神情复杂了一瞬,终于弯着唇笑了下,“王爷有心了。”
其实倒也不是因着气陆宴知,刚出宫之时,昭玉心头的确有气,可后头便渐渐散了。
这些日子不理他,纯粹是因为昭玉发现陆宴知这厮似乎真的病的不轻,他同寻常男子不一样,一味的哄着他反而还不好了,有时候使一使性子骂他两句,倒是叫他更为开心。
大抵是刚泡完温泉,昭玉不仅瞧着肌肤如玉,唇亦是娇艳欲滴。
陆宴知目光落在她身上,眸光突然间深了几许。
他丹凤眼一眯:“昭玉,过来。”
第18章 如意坊 本王身边马上便要添新人了。……
昭玉一看他的眼神,便猜到这厮在想什么了。
她有些不大乐意,上次坐他腿上他就突然发神经将她给摔了,如今想想还有些气。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抽风。
昭玉干脆借题发挥又使了回性子,想将陆宴知给撵走。
谁料,这事在陆宴知身上也不是回回都好使的。
陆宴知是黑着脸走的,走之前还冷笑着捏了把昭玉的脸,问她:“明日回京城吗?”
他下手没轻没重的,昭玉脸上登时便红了一块儿。
昭玉拍开他的手,绷着小脸瞪他。
陆宴知看着她脸上红了的一小块,手指撵了撵,“啧,娇气。”
他方才分明没用力。
昭玉没好气儿:“看心情。”
陆宴知瞥她一眼:“嗯?”
昭玉嘴唇敷衍的弯了弯,眼睛里头没半点笑模样儿:“回总行了吧。”
这样,才总算是将陆宴知给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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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昭玉便叫芍药收拾东西,准备回京城了。
到了京城之时,正是晌午。
昭玉回公主府,要路过摄政王府,路过之时,便瞧见摄政王府门前吵吵嚷嚷的,围了一圈的人。
不过这些人大抵是怕陆宴知,并不敢靠近,就站在远远的地方瞧着热闹。
昭玉十分疑惑,遂吩咐车夫将马车赶过去,撩开帷裳往外瞧。
彼时,尚修明正站在摄政王府门前,他瞧着脸色极其难看,怒气正甚。
而陆宴知斜斜的靠在门框上,漫不经心的看着他。
昭玉眨了眨眸子,十分疑惑,这两人怎么凑到了一处?
没多久,远处便传来尚修明的声音。
“尚某斗胆想问一句,摄政王此举到底是何意?”
昭玉看向陆宴知,见他面色仍旧淡淡,却在尚修明下半身瞥了一眼,眼神耐人寻味。
挺欠揍的。
果不其然,尚修明脸色登时便阴沉了下来,拳头都攥紧了。
昭玉明白了,这是尚修明得知他那小妾偷人,又当众说他不举之事是陆宴知搞的鬼,来找他算账了。
也是,尚修明虽说不是个东西,但好歹行事上尚算得上光明磊落,应当是头一次碰见陆宴知这等厚颜无耻的人,在朝堂上针对他便罢了,背后还要搞小动作,造谣生事,专门戳人脊梁骨。
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咽不下这口气。
尚修明极为好面子一个人,因着这事儿被人笑话了这么久,心中定恨死陆宴知了。
尚修明现在能压着脾气跟他说话,没直接上手,那都挺不容易的。
再瞧陆宴知,似乎没瞧出他的怒气一般,还笑了下:“本王做什么,何时轮得到尚大人管教了?”
尚修明额角青筋都冒了出来。
陆宴知又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更何况这么有趣的事儿,只本王一人知晓多没意思,独乐不如众乐。”
尚修明紧紧咬着牙:“你――”
昭玉看着尚修明那难看的脸色,心情大好,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宴知这厮活到这么大没被人打死,大抵都是他本事好,没几个人打得过他。
尚修明强压下火气,冷笑一声:“摄政王很高兴?可你又好得到哪里去,你比本官还要年长几岁,后宅又有几个人?”
说起来,在这事上,陆宴知的确也没比尚修明强多少。
一大把年纪,也没娶着媳妇儿,不仅膝下无子,后院也是没几个人,更没碰过后院的丫鬟通房,就前段时间,还被人猜测是好男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