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傅深思绪很是混乱的时候,夏晚筱点了点头,坐进车里,“阿深,我们回家乡一趟吧?”
“好。筱筱说去哪里去就去哪里。”傅深温柔体贴地答应,俯身细心地替她系上安全带,“怎么突然想回去?”
“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一些东西还没给你。”夏晚筱说道。
“什么东西?”傅深问道。
“卖个关子。”夏晚筱笑了笑,忽然又问道,“阿深,当年我们家出事后,你父亲说过些什么吗?”
“我父亲?”傅深开着车有些不解地瞥了她一眼,“夏家出事后,父亲很少提起夏家的事,当时我年纪还小,让他带我去监狱看望阿姨,我父亲说他不知道阿姨被关在哪里。”
“阿深,你不觉得两个大人的态度都变了很多么?”夏晚筱忍不住说道,“小时候他们对我们都不是这样的,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对夏家,是父亲做得不对。”傅深握起她的手,紧紧地包覆着她的柔荑,“希望我们结婚后,两家大人能化解矛盾。”
“嗯。”
“是不是突然觉得我们的婚姻还有这种重大的责任?”傅深笑了起来,声音温和地说道,语气里却带了股某种意味。
像是话里有话一样。
夏晚筱有些错愕地看着他,想问什么却没有问出来。
“筱筱,坐好。”
傅深忽然说道,放开她的手,双手按在方向盘上飞快地往前行驶,车速直速上升,
“怎么了?”
夏晚筱惊讶地问道,随即往后望去,只见有三部黑色轿车正飞速尾随着他们。
傅深将车开快,那三部车也开得飞快,似乎想追上来截停他们。
夏晚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墨楚风?
墨楚风被她骂了所以选择报复?
傅深将车开得飞快,夏晚筱的胃顿时又不舒服起来,只能强忍住。
“是我父亲。”傅深专注地将车飞速地在公路上行驶,声音有些闷,“他停了我的工作,以为我会就范,现下又想将我软禁。”
“软禁?”夏晚筱震惊,胃里倒腾起来,明明没什么可吐了,却翻涌得难受。
夏晚筱坐在副驾驶座上,揪住自己胃部的衣裳,难受得苍白了整张脸,豆大的汗一点点冒出来。
傅深专心飙车,想甩了后面的车,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只是说道,“我父亲不允许我和你交往,他到现在还想让我和夏薇安复合。”
夏晚筱扭头看向后视镜中,三部黑色轿车还在紧追不舍,四部车子把公路当成了飙车场地。
夏晚筱难受地靠在那儿,牙齿紧紧咬着唇忍住呕吐的想法。
“筱筱,你……”傅深蓦地转过头见到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震惊极了,急刹车将跑车停靠在路边。
夏晚筱迫不及待地冲下车干呕起来,却只是呕出一些胃酸水,她肚子里根本空空如也。
“你没事吧?”傅深紧张地问道,“我不该开那么快,我忘了你胃不好。”
夏晚筱弯着腰在那干呕着,伸手摇了摇头。
她这两天都没有吃刺激性食物,怎么会呕?
难道她的胃病愈发严重了?
“吱――”
三部黑色轿车以包围式停在傅深的跑车旁。
几个穿黑衣戴墨镜的高壮男子从轿车上冲下来,跑到他们面前规规矩矩地点头示意,“少爷,老爷请您回去。”
傅深瞥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从车里抽了纸巾递给夏晚筱,心疼地问道,“你还好吗?我送你去医院。”
“少爷,请不要为难我们,老爷请您回去。”高头大耳的男子们又齐声说道。
夏晚筱用纸巾擦着嘴,皱着眉担忧地看着傅深,傅深笑了笑,“别担心我。”
傅伯伯要做得这么绝吗?
就算她现在文化、职业背景都配不上傅深,傅伯伯也不能因为这样而软禁自己的儿子。
“少爷,老爷请夏小姐一起回去。”
夏晚筱和傅深错愕地对视了一眼,傅深牵着她的手上了黑色轿车,“只能下次回家乡了。”
“嗯。”夏晚筱垂下眸,傅天明又想羞辱她什么?
“有我在,不会让父亲再说那些难听的话。”
“我没事。”
夏晚筱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撑出一副没事的面容,伸手按住自己的胃部,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傅家――
上一次进傅家,她挽的是墨楚风的手,而这一回,在她身边的人是傅深。
家里的佣人都忙忙碌碌着,傅深领着夏晚筱走进去,并未见到傅天明。
管家走过来恭敬地说道,“老爷临时去忙百年大庆的事宜,吩咐少爷在家里等他回来。”
“知道了。”
傅深淡默地应了一声,扶着身体虚弱的夏晚筱到沙发前坐下,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白子丞,拎上你的医药箱,来我家里一趟。”
挂上电话,傅深对上夏晚筱疑惑的目光,笑着解释,“白子丞是我在英国的大学同学,是个医生。”
“我上次刚刚做过全身检查,健康得很,什么事都没有。”夏晚筱说道。
傅深坐到她身边,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让白子丞看看也没不是坏事,要不要喝点东西?”
夏晚筱摇头,“什么都不想喝。”
夏晚筱靠在他肩上缓缓阖上眼,胃部还在隐隐抽疼着。
很快,白子丞便赶到傅家,是个斯文干净的大男生,身上穿着白色大衣,拎着一个精致高档的医药箱,见到沙发上的两个不惊吹了个口哨,“这就是传说中的娃娃亲吧?”
夏晚筱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白子丞,只听傅深有些不悦地说道,“别开她玩笑,看看她怎么样,她的胃一直不好,刚刚我飙车她受不了吐过。”
“不过是晕车而已,瞧你紧张地还把我叫来。”白子丞揶揄着傅深,打开医药箱拿起听诊器给夏晚筱检查起来。
夏晚筱不舒服地闭着眼睛。
片刻,白子丞的脸色凝重起来,执起夏晚筱的手用中医的诊法把起脉来,目光凝重地看向傅深。
傅深察觉到不对劲,便推了推怀里的夏晚筱,“筱筱,我让人带你去我房间睡会。”
“嗯。”
夏晚筱顺从地点点头,两个女佣上前扶着她往楼上走去。
“白子丞,去我书房谈。”
傅深看着自己的同学说道。
……
充满艺术气息的书房里,傅深等白子丞进门后关上门落锁,声音低沉地问道,“白子丞,怎么回事?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知浅,你行啊,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白子丞转过身来笑着打趣他,“原来你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男人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虽然我不是妇科权威,但我粗略估计,你女朋友应该有三、四周左右的身孕了。”白子丞谈起自己的工作,比较认真。
说着,白子丞又盯着他问,“但我记得,当时你还和夏薇安在一起,没分手呢。”
“她怀孕了?!”
傅深震惊地盯着白子丞,胸口的心跳都静止了一般。
筱筱有身孕了?!
怀孕三、四周,
那时候他还没有把她从邮轮上赢下来,她还在墨楚风身边,做他的情妇。
孩子。
她居然有了墨楚风的孩子。
眼前忽然一黑,脚下一趔,傅深差点摔倒,踉跄着走到书桌前坐下,整个人顿时颓废下来,双手交叠焦躁不安地抵在额头。
他不在乎她的过去,不在乎她给墨楚风做过情妇,可她怎么会怀孕,他们要结婚了,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有了墨楚风的孩子。
“白子丞,她有身孕的事别告诉任何人。”很久,傅深放下手,在椅子直起身子,做了决定,语气淡默。
“别告诉任何人?”白子丞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为什么?”
“才三、四周的身孕,用药流应该对大人没有什么伤害,是么?”傅深没有理会他的疑问,继续问道。
白子丞震惊地看着他,“你打算打掉孩子?知浅,你别让我猜准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他傅深居然要一个肚子里有别人种的女人?!这事会不会太天方夜谭了。
“我和她要结婚了!”傅深忽然从椅子站起来,反应有些激烈,“我不能让婚事有任何节外生枝。”
“知浅,凭你傅深,要什么的女孩子没有,你何必……而且你的身份还是顾家……”
“闭嘴!我只要她!”傅深断然吼道,片刻又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口齿清晰地道,“这是我留给自己和她最后的机会,白子丞,她前几天刚做过体检,可没有查出来,看样子她还一无所知,如果药流的话……”
“知浅,你不是想瞒着她打掉孩子吧?”白子丞闻言连忙摇头,“药流一定有感觉的,她不能永远都一无所知,这种事你瞒不了她,这孩子已经在她肚子里了。”
“那你教我怎么办?!”傅深气得一脚踢开旁边的椅子,整个人烦燥极了,“她昨天还和那个男人纠缠不清,如果她知道自己有了宝宝,不肯嫁给我,我怎么办?!”
他经历了多少才把筱筱留在身边。
眼看着他们就要结婚了,她却怀了墨楚风的孩子,这要他怎么做?!
他不会放弃。
死都不放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