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阮双脚离地,她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推他的胸口,憋红了脸道:“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不放。”他理所当然地道,“我要带我的礼物回家。”
他心情很好,唇边勾着的笑就没放下来过,俊朗的笑容就跟不要钱似的朝她撒过来,虞阮恍惚听见耳边响起一连串她血条清零的声音。
她被他抱着,将脸埋进他颈窝里蹭蹭,犹犹豫豫地跟他讲条件:“那……最多再抱三分钟哦。”
不然要被人看见的。
沈时钦毫不犹豫地在她给出的时间后面默默加了个零,然后笑着回应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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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月份,高中阶段最后的一个暑假。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时钦给她的幸运手链起了作用,虞阮这次期末成功考进了年段前二十,不仅稳稳地挤进了下学期的快班,还获得了来自她父母丰厚的奖励。
江昔和虞竞择暑假里特意分别抽空回国,来陪了虞阮一段时间。
她把给女儿买的礼物一一给虞阮试过,放进她房间,又担心地问道:“阮阮,最近你在家住着,感觉附近的安保做得怎么样。”
虞阮一时没搞明白江昔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问,她只能道:“都挺好的呀。”
江昔眉头担忧不减:“我听徐阿姨说,她好几次看见有人在我们家附近徘徊,那模样还是个年轻小伙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进来偷东西,提前过来踩个点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人,这叫妈妈怎么放心……”
虞阮:“……”
她好像知道,她妈妈说的那个人是谁了。
虞阮安抚了妈妈几句,第二天去学校补课,她蹭到某位“一看就不是个好人”的沈同学面前,跟他说起她妈妈对他的评价。
眼看着沈时钦的脸渐渐黑下去,虞阮可劲儿憋着笑,装模做样地在他旁边道:“都跟你说了让你早点回去的,你最近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路过我家,被我妈当成小偷抓了……”
她虽然往下按着嘴角,璀璨灵动的笑意却从眼睛里悄悄偷跑出来。
沈时钦凉凉地勾唇,伸手捏住了她的小脸:“不想着帮我解释,还敢在这儿看我笑话?”
小姑娘两颊上的软肉被他起来,眼珠子机灵地打转,她哼哼唧唧地跟他讲:“解释了,她不听。”
不能怪她的。
假话说得相当明显。
沈时钦又好气又好笑,他拿她没脾气,只能揉揉她细嫩的脸蛋当作发泄。
怪不得她越来越不怕他,都要顺杆儿爬到他头顶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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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开学后,时间过得飞快,所有课余时间都被压榨殆尽,一天八节课,门门都是主课。
老师们恨不得把所有例题难点一股脑全塞进他们的脑子里,每月的考试都会张贴出统一的年级排名,快班偶尔会有几个人员流动,姜以柠费了老鼻子劲,终于考进了快班,再一次跟虞阮坐了同桌,反而是之前七班里成绩一直比她好的陈苒,自从上回月考考试失利后,就再没能重新考回来。
她拉着虞阮羡慕地道:“阮啊,按照你这几次联考的排名,想去的重本应该是妥了吧。”
虞阮自从进入高三起,整个人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成绩稳步上升,排名终于挤进了年级前十的大关。
二中排名的含金量很高,这个名次让她父母颇为满意,江昔跟她打电话时,还跟她说起,虞竞择明面上不说,私底下跟她显摆过不少次他当初让把女儿转来二中的决定正确。
姜以柠刚开始考进快班时,心里还很激动。
快班的座位是按照成绩挑的,她跟其他同学先打了招呼,让他们把虞阮附近的座位留给她。
但她很快就后悔了。
姜以柠神思恍惚,在虞阮桌子后边掩面而泣,宛如一只柠檬味的复读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坐到这里来;我单知道坐在你后面,平时就可以跟你聊天说话,却没想到你身边还附带了一个沈时钦……”
下一次月考重新换座位,她果断选了个离得最远的位子搬过去。
虞阮:“……”
之前是他们看着学长学姐参加誓师大会,等到教室的黑板上写起高考的百日倒计时数字时,誓师大会的参加者终于变成了他们。
操场上好几张桌子连在一起,上面摆了张长长的条幅和一支支的马克笔,让学生们来写他们的高考愿望。
虞阮拿了支笔,在横幅上找了个空地方规规矩矩地写上了q大的校名,高三一整个年级的人都挤在横幅边上,虞阮放下笔,艰难地从人群里挤出去。
她站在外面,踮着脚往前面密密麻麻的人流里张望,企图从这一大堆人里找到她男朋友那个优越的后脑勺。
直到她头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少年无奈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往后看。”
虞阮惊讶地回头,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你从哪里冒出的。”
沈时钦垂眸看她:“就跟你前后脚。”
“……”
所以,她刚才辛辛苦苦找了这么久,只能证明她当局者迷。
仗着老师和同学都在前面忙活,小姑娘大着胆子靠过去,抱住他的手臂跟他说话:“我挤出来前要看看其他人写的,你知道吗,居然还有人往上面写霍格沃茨的。”
李进喜看到都气坏了,满操场地找那位胆大包天写了霍格沃茨的学生“教育。”
她说着,又仰起头笑盈盈地问他:“你写的是什么呀?”
沈时钦道:“想知道?”
虞阮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沈时钦沉吟了片刻,道:“幸好老李没看见我写的。”
不然现在被李进喜绕在后面追的,恐怕就是他了。
虞阮睁大了眼睛,她磕磕巴巴地道:“你、你写的,比他还过分吗?”
沈时钦诚实地向她点头。
虞阮:“……”
完了,她心里的好奇心变得更强烈了。
但无论她怎么软磨硬泡,沈时钦都没有松口要告诉她的意思。虞阮咬了咬牙,索性等下午学校把横幅挂起来之后,拉上姜以柠一起去找。
姜以柠抱着杯奶茶站在横幅前发愣:“这么多,都乱七八糟混在一起,你得找多久啊。”
“……已经找到了。”
另一边,虞阮轻轻回答她。
其实一点都不难找。
紧跟在她落笔的地方,下一条就是沈时钦的名字。
他一笔大字苍劲有力,挨着她的字写着:
“跟我女朋友,上同一所大学。”
第50章 正文完
六月七号这天, 早上下了点小雨。
江昔和虞竞择双双把行程调开,飞回国内给虞阮陪考。
越是临近考试,虞阮反倒越不那么慌张,做过的卷子和公式来来回回翻看过数遍, 早已经熟记于心,她心里有底, 倒是江昔比她还要紧张, 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女强人特意起了个大早,想起女儿做顿爱心早餐,结果一失神, 差点把糖当盐给倒进锅里。
虞竞择在边上看得叹气:“你别瞎忙活了, 让小徐来做吧,就你这早餐, 也不怕女儿吃坏了肚子。”
江昔不甘不愿地放下锅铲,把厨房大权交给徐阿姨, 回头怼了虞竞择一句:“你还好意思说,不知是谁昨天晚上大半夜不睡觉,偷溜进女儿房间一遍遍给她检查笔和准考证。”
虞竞择老脸一红,见虞阮背着包从房间里出来,板着脸哼了一声, 不说话了。
吃完早饭, 江昔又催促着虞竞择送女儿去考点:“今儿天气不好,路上万一堵车,你们还是快点出发的好。”
虞阮家离得考场不远, 寻常开车也不过二十几分钟的路,虞竞择把车熄火停在路边,将书包递过去:“爸爸在这儿等你考完试出来。”
“不用了爸,”虞阮摇摇头,“您先回家吧,中午休息时间长,我自己回去就行。”
“行,”虞竞择不想给女儿太多压力,朝她做了个鼓励的动作,“那爸爸等你的好消息。”
考场里外已经站了不少人,虞阮提前来这儿踩过点,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自己的考场,坐在座位上等待开考铃响。
虽然外面下雨,但校门外还是围了不少家长在外等待,为了有个好兆头,连撑的伞都挑了红色的,像是场地外一下子亮起了无数盏红彤彤的小灯笼。
“你们看,有人出来了!”
几名眼尖的家长一眼就看到有考生从校门口出来,分发矿泉水和笔的志愿者忙走了过去,把东西递给他。
沈时钦接了,却没有马上离开这里,而是随意找了个空地,静静加入了等待家长们的大军。
站在他旁边的学生家长凑过去,满怀希冀地问他:“同学,看你这么早出来,这回卷子应该挺简单的吧。”
对他来说的确还算简单……沈时钦想了想,随着他的话音嗯了一声。
学生家长拍了拍胸口,他松了口气,又关切地道:“你看你都考完了,时间紧迫,这一下还有考试,还是快回去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在这儿呆着干什么。”
沈时钦淡淡道:“等我女朋友。”
学生家长:“……”
虞阮没选择提前交卷,她写下最后一笔,又把卷子来来回回检查了几遍,等到考试结束铃响起,这才跟着大部队一起走出考场。
她走出去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拿在手里的伞也没用上,虞阮拿着下一门要考数学的习题集准备趁路上的时间再看两眼时,书页上忽地多了两根修长的手指。
沈时钦把书从她手上抽出去:“走路看什么书,不想要眼睛了?”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小姑娘眼睛一亮,高高兴兴地蹭过去,跟他并肩走在油柏路上,“我在出来的人里找了你好久,都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写完了提前交卷,在外边等了你一会儿。”顿了顿,他嗓音平稳地补充,“其实也没等多久。”
虞阮没想太多,她脆生生地问他:“你也是自己回去吗?”
“嗯。”沈时钦把她拉过来一点,避开树枝上掉下来的雨水,“爷爷年纪大了,没让他来等。”
……至于其他人,他也没想过要见到他们。
虞阮上午这门课考下来感觉不错,从考场出来后,脸上始终挂着甜甜的梨涡:“正好,那我们一起走呀。”
“好。”
他本来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她的。
虞阮走在他身边,嗓音清脆动听:“沈时钦,你知道吗,我妈考试前两天还专门带我去了趟庙里烧香,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她也有这么迷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