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拖着一个儿子,“老二老三,我不许你们去洗碗。”
姜老头生气了,“有这吵架的空,碗都洗好了,你不让你儿子进厨房,那你自己去洗。”
“我有三个儿媳妇我凭什么去洗碗?”
许灵芝赖在地上不起来了,“姜大有你没良心,我在你家伺候公婆几十年,熬成婆婆了我怎么就不能享儿媳的福?”
姜老二姜老三眼看着有邻居在院门口探头探脑的听笑话,赶紧给老娘拽起来,“妈,别闹了,不就是洗个碗的事儿吗?”
姜辞无动于衷,按着林琬不让她动,闹呗,反正丢的不是她一个人的脸。
钟慧慧心里翻了个白眼,跟她婆婆吐酸水,“我工资比你儿子还高五块钱,我累死累活的凭什么到家还要洗碗?我不洗。”
本来是可以去洗碗的,姜老太太这么一说她偏不去。
姜辞更不可能去,她妈已经做了半辈子的包子了,重生以后,谁也别想欺负她妈。
“要这么论,我妈的工资最高,那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妈去洗碗。”
“你。妈只是个临时工,说的好听是私人看护,还不就是照顾一个残废。”
许灵芝又羡慕又嫉恨,“要不是那家人有钱,你。妈哪能拿到全家最高的工资。”
“有本事你们也去啊。”姜辞怼回去,“我看你每个月收我妈给的家用收的挺开心的。”
既然大家吵的这么开心,老三媳妇也不愿意自己做那个出头鸟,要是搞习惯了怕不是以后的家务都让她来做。
“既然都不愿意做晚饭洗碗,那我们三妯娌每月一人出三块钱,请隔壁的王婶子给家里做晚饭洗碗,大嫂二嫂同意吗?”
老姜家的条件在整个秦市都算得上好的,双职工不说,进的也都是好单位,拿的工资都高。
一家出三块,加起来就是九块。
九块钱可以买五十八斤上好的新米,这放在谁家也舍不得拿这么大一笔钱去请个专门做晚饭的临时工。
按照许灵芝的话说:家里的女人又不是死绝了,凭啥把钱送给别人花。
钟慧慧平时抠唆惯了,有点心疼这三块钱。
她也看出来今天家里这形式不对劲,加上听到的那些传言,估摸着大嫂在家里呆不长了。
大嫂在家呆不长,那以后就没人做饭洗碗,她上一天班累死了,才不想伺候这一大家子吃喝拉撒呢。
她又不是家里的佣人。
钟慧慧咬咬牙,同意了沈梅梅的提议,“该我的三块钱我出,不过王婶子做饭也不好吃,还是请季嫂子来帮忙,她做饭可以,话不多人也勤快,大嫂子你看呢?”
姜辞替林琬表态,“这每月的三块钱我们也愿意出。”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姜老头不觉得花九块钱请个人做饭有什么问题。
他从来不要儿子媳妇上交全部的工资,三个儿媳妇每个月给许灵芝二十块钱的家用,加上他给许灵芝的三十块,每个月老太太手里头攥着九十块的买菜钱,不少了。
普通人家一家子的收入,一个月也不过四五十块。
“我不同意。”许灵芝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造孽啊,我三个儿媳妇居然落到要请人做饭的田地,这传出去我不被人笑话死,说我拿捏不住儿媳妇,我坚决不同意。”
“不同意你自己去做饭洗碗!”姜老头气的脑壳疼。
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家里五个女人,还有个不成器的闺女时不时回家打一次秋风。
以前在单位当领导忙的昏天暗地还不觉得,现在要退休了,才发觉真的没法忍。
姜老头起身说道:“老大老二你们跟我进屋,我有话跟你们说,你们别管老太婆,她什么时候家务做烦了,自然会同意你们出钱请人干。”
“一个个的喊累喊忙,还不回屋歇着去!”这句话是对几个儿媳妇说的。
老头子既然发话了,姜辞率先拉着林琬上二楼。
姜辞带了头,钟慧慧不顾许灵芝的谩骂,扭身进了西厢房。
沈梅梅是个有文化的人,跟老头子说了句,“爸,那我也回屋批改作业了,这个月开始我就给妈二十三块钱,妈要是愿意做饭,这钱她就自己拿着,不愿意做饭她就请人,反正钱我出了。”
总之,她是不可能像大嫂那样给全家人做饭的。
美的他们呢。
沈梅梅进了东厢房,把房门锁死,专心批改作业。
许灵芝:“……”
反了天了,这年头儿媳妇都如此猖狂了吗?
“老大老二,明天就给你们媳妇送回娘家去,我们老姜家要不起这样顶撞婆婆的媳妇!”
姜老二说:“妈,这可不是你做媳妇的那个年代,你要拿捏儿媳妇干嘛?你瞅瞅整条街谁家当婆婆的有你顺心,每个月拿着九十块的买菜钱,你就给孩子们称一次肉,我们说什么了吗?”
“对啊。”姜老三也接口说道:“要不是我和二哥时不时的买鱼买肉回来,几个小萝卜头怎么吃得消。”
“你们两个混账东西,别忘了你们是从你老娘肚子里爬出来的,现在为着媳妇就埋怨自己的老娘,你们怎么不上天呢?”
姜大柱忍不住跑出来:“奶奶,我妈也很辛苦,你干嘛要欺负我妈妈,以后我不认你这个奶奶了。”
最疼爱的大孙子往她心口扎刀子,许灵芝嚎啕大哭。
“小讨债鬼都晓得心疼他们妈妈,你们两个挨千刀的怎么不知道心疼自己的老娘,我还不如当初就掐死你们……”
“老二老三还等什么?跟我进屋有正经事。”姜老头把堂屋的门摔上,根本就不理会老太太的无理嚎叫。
姜老头神色凝重,跟两个儿子说道:“老二老三,你们大哥就要回来了。”
“什么?”姜老二震惊的嘴巴都合不拢,“我大哥不是死了吗?”
姜老□□应慢一拍,“好事啊爹,我大嫂子给大哥守了十七年,可算苦尽甘来了。”
“好个屁!”姜老头快被气死了,许灵芝跟他说这事的时候老头子差点没昏过去。
“你大哥带了个女人回来,他们还生了四个崽子!”
……
过了一会儿,林琬在二楼的卧室听不到许灵芝嚎叫了。
“小辞,说来也奇怪,我才发现原来二弟妹三弟妹对婆婆意见这么大,怎么今天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林琬笑了笑,“我心里还挺畅快的。”
“因为以前的家务活都是妈承包了,二婶三婶乐的装聋作哑,妈只要撂挑子不出头,矛盾自然会落到她们身上,她们不炸才怪呢。”
“哎,其实你爷爷挺公正的,你两个叔叔婶婶也还好,不然这家里妈可真待不下去。”
“妈,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吧,我可不想你继续留在家里给他们当佣人,等我明天顶替了爷爷的工作,咱们就搬出去住。”
林琬一拉在床底下翻东西的女儿,“小辞,你弯腰找什么呢?”
“妈你看到我。日记本了吗?”
“你七岁生日那年川哥儿送你的那个?”
“对呀,就是那个,我写了好几年的日记,我可不想弄丢了。”
林琬想了想,“川哥儿十年都没给你送礼物了,那日记本你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不是压在樟木箱子里头吗?妈给你去拿。”
她从箱子底下翻出姜辞的日记本,“你找这个干嘛,上回你从川哥儿家哭着跑回来,不是气的把日记本塞箱子里头,说再也不理他了吗?”
姜辞弯起嘴角,笑的不动声色,她已经十五年没见到这本日记本了。
重生回来,她一定不能再将这本日记给弄丢了。
在别人眼里,这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日记本,可是姜辞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对姜辞来说,这是一本“特殊”的日记本。
她翻开日记本,林琬看了一小段日记,笑着说道:“难怪你那天哭的那么凶,原来川哥儿跟你说狠话,叫你以后都不要去他家。”
她怜爱的看着闺女儿,“妈知道你打小就喜欢他,川哥儿是个好孩子,他是怕他家的地主成分拖累你,才不让你去的。”
“我知道的妈,我不生川哥的气。”姜辞手指蜷紧。
林琬看到的是她在本子上写的日记。
她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日记本上记录着一段文字,她是这段文字的中心:“女主的爸爸姜国柱,就在这关键时刻回来了,他不但回来还带回来一个女人和他们的四个孩子。”
“女主承受不了父亲的背叛和母亲的重病,从家里跑出去,为了生计她从山里摘了些山货偷卖,被父亲带回来的女人举报,以投机倒把的罪名判了五年……”
那个女主,说的就是她姜辞吧?
姜辞合上日记本,姜国柱这个狗东西,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爹。
上辈子她在这本日记本上也看到类似的话,说她在某一天会被人从山坡上推下去。
那时的她没有经历过重生,被这突发的超自然现象吓的魂不附体,浑浑噩噩的跟着大伙儿上山摘板栗,果然被人推了下去。
日记上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后来等她从医院里苏醒回来,这本日记不知道哪去了?
现在她知道了推她的那个人,早早的拿到她的日记本,一定能带着川哥躲过那些劫难。
第5章 全家大会
出现超自然现象的并不止这个日记本,还有姜辞身体里的“灵泉”。
上辈子这灵泉是和日记本的异常同时出现的,那时候她特别害怕认为自己精神出了问题,不敢使用灵泉。
等从医院醒过来后,灵泉已经干枯,一滴都挤不出来了。
重生后的姜辞选择相信。
林琬冲了杯热牛奶回来,“小辞,喝了热牛奶好好睡一觉,明早还要早起跟你爷去机械厂。”
“妈,你先放桌上,凉一会我再喝。”
姜辞低头翻着日记本,趁林琬下楼梳洗,从指尖滴了一滴纯净的“灵泉”在热牛奶里。
上辈子姜辞得了绝症、林琬也是生病死的,她在牢里的那几年,为了让她早点出狱四处奔走的那几个人,在她出狱前也都生病死了。
日记上说:这是“女主”的金手指,灵泉可以改善人的体质,非常稀少一天只有一滴。
妥善的使用灵泉,“女主”可以活的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