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学子闹事
知府府邸。
“疼死小爷了,你们都是废物吗?是想害死小爷吗?”
“小神医呢?什么时候才能到?那群庸医治不好小爷,还想疼死小爷啊!”
“娘啊,儿子不能尽孝了,您给儿子喝一杯砒霜得了!”
小公子的哀嚎声整日的响起,当值的下人都垫着脚走路,生怕会惹这位不高兴再受罚。
知府夫人哭的眼睛都肿了,安抚着被疼痛折磨的爱子,一边冲着下人喊道:“让你们去请小神医,怎么还没到?”
“老爷呢?我儿受了这么大的罪,他竟是连那两个贱种都不敢送进大牢,还当什么官!我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夫人要那小杂种陪葬!”
知府夫人红着眼睛,是为了照顾幺儿熬得,也是气的。
一群公子哥相约去打猎,可为了拔得头筹,府丞的儿子竟然对小公子下黑手。
曹家的庶子也在场,却不肯为小公子作证,气的望子成龙的知府以为是小公子胡乱攀咬,半点也没给幺儿主持公道的意思。
“娘,我不要活了,以后我成了瘸子也不能走仕途了,我爹对我更加不喜了,我还活着干啥!”
“但娘一定要替我报仇,那姓曹的和姓李的都不是好东西,儿要他们和我一样这辈子也不能走路!”
小公子腥红着双眼,他是真的恨意满满。
原本是想受点伤好让柳芽前来医治,结果没想到那两人竟然狠心到要弄残他!
小公子知道自家父亲和府丞不对付,但他没想过要对府丞的儿子下黑手,更猜不到对方会这么狠。
可曹家和知府是利益相关的,曹家的庶子竟然对他见死不救,事后又作假证诬陷他,同样罪大恶极!
“我儿放心,母亲一定会为你报仇,绝对不会放过那两个畜生!”
知府夫人说着又落下泪来,拍着小公子的手道:“我儿再忍忍,母亲已经安排下去了,你的仇不会拖太久。那小神医也就该快到了,我儿一定能治好的。”
知府后宅的事,柳芽自然不会知道,此刻她正被铃铛带着逃命。
以铃铛的身手对付几个大汉不成问题,但要在十几个人的追杀下护住柳芽便力不从心。
“姑娘,前面没路了!”
“我数到三,姑娘跳下马车往林子里跑,我把这些人引开!”
铃铛绷着俏脸,拽动缰绳狠狠的抽打着马匹,尽可能的和后面追杀的人拉开距离。
“一起跳。”
柳芽来到车辕上,看到前方的断崖,反而冷静下来。
“可……”
铃铛话还未说完,便听柳芽冷声道:“主子的话也不听吗?”
“是。”铃铛咬唇,拔下发簪道:“主子准备好了,我动手后咱们就跳下马车,不能犹豫。”
“嗯。”
柳芽点头,看着铃铛将簪子刺入马屁股之际,立即纵身跳到路边,双手护着头部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整个人落入草丛中。
路面并不平整,手背难免会被划伤,柳芽忍着痛意没有出声,以免被追杀的人发现行踪。
一阵尘土飞扬,追杀的那伙人马追着狂奔的马车而去,铃铛急忙跑过来与柳芽汇合。
“官道不能走了,咱们穿过这片林子,绕道去府城。”
顾不上处理皮外伤,柳芽拉起铃铛往林子深处跑去,自也没空清理好留下的痕迹。
马车一路前行,连马带车的坠入断崖下。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王老爷愤恨的站在崖边,阴沉沉的下令。
虽然崖底不算深,可想一上一下也要耽搁不少功夫,倒是给了柳芽主仆逃走的时间。
好在有空间,即便没有行李,柳叶也可以假装随身带了东西,避蛇虫鼠蚁的药是不缺的。
一直到天边泛白,两人才遇到了一辆拉货的牛车。
“大爷,我们是来寻亲的,路上迷路险些喂了野兽,能不能麻烦您送我们去镇上?”
柳芽没法换衣裳,只能编了这个借口。
“上来吧,老汉我也是去镇上卖东西的,就捎你们一程。”
老人倒是好说话,或许是看柳芽主仆都年纪不大,也不担心她们不是好人。
一夜不曾休息,柳芽脚底磨得火热,不必看也知道有不少血泡。
铃铛倒是没有柳芽那么疲累,便道:“主子先眯会,到了镇上我再叫你。”
“嗯,我先睡一会,一会换你。”
柳芽的确是累了,躺在硬邦邦的柴火上,很快就睡实了过去。
铃铛始终保持着戒备的状态,直到老汉到了地方才把柳芽叫醒。
付了车钱后,走了一段距离后,柳芽才道:“那些人有可能会追来,你去找个寻常人家买一套旧衣裳,最好是一男一女的。”
此次去府城的路不会顺利,柳芽只能尽可能的躲过麻烦。
另一边,王老爷的人并未搜寻到尸体,气的王老爷想要杀人。
“一群废物,连两个女子都抓不到,你们还想活着回北疆吗?”
厉喝一声,踹倒了两个下属,王老爷这才消了几分火气,冷声道:“人手分两拨,去那贱丫头的家人都抓了,爷就不信还拿捏不住那贱人!”
下属不敢迟疑,立即分一半人马赶往杨柳村。
“你们两个跟我回府城,剩下的人继续追柳芽,缺胳膊少腿没关系,爷要活着的!”
在王老爷启程去府城的同时,柳芽和铃铛也换了装扮往府城去。
这一次两人装扮成了哥俩,柳芽还给自己画了个病秧子的妆容,怕是柳王氏在她面前也不敢认。
“小兄弟,瞧你这兄弟怕是病的不清,该不是得了那能传染人的病吧?”
和别人一起租车,路上自是免不了有碍扯闲话的人在。
铃铛扶着柳芽,让她稳当的靠在自己身上小憩,闻言忙摇头道:“我表哥是贪凉了,之前吃了游方郎中的药却越吃越严重,这才想去府城看看能不能治。”
“我二舅在曹家的一个庄子上做工,特意让人稍信回来,要不我二舅娘还舍不得银子呢。”
铃铛心口胡诌,声音也掐着,倒是有几分像是变声期的少年。
“你那二舅娘咋还连自己儿子病了都舍不得看大夫呢?不会是后娘吧?”妇人来了兴致问道。
“你咋晓得?”
铃铛说完忙捂住嘴巴,害怕的道:“我不能再说了,要是传到我二舅娘那,她非得撕了我的嘴不可!”
妇人还想再问,却被身边的人拉扯了一把,怕铃铛被为难了。
“你们听说了吗?那红湖县县令也不知道是咋想的,竟然要加三成粮税,连开荒减免五年税收的事也给取消了。”
“这么大的事哪能没听过?我还听说有不少学子去县衙闹事,把那县令愁的都不敢开堂了。”
“不是说都闹到府城了吗?那些书呆子也就是嘴皮子厉害,这会得罪县令,往后还能落着好?”
迷迷糊糊的柳芽睁开眼睛,她不知道事情闹的这么大,这是要牵连那些读书人的节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