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为母则刚
不提三房这边母女几个抱头痛哭到大半夜,杨柳村既然有戏班子唱戏,自然是不会因为别的事而停下。
只是台上的戏好看,台下的戏也热闹,赵家妯娌被赵家人给架走,可是让很多人见识到什么叫不要脸的最高境地。
“当家的,各村来看戏的人这么多,要是把这事传出去可咋办?”回家的路上,村长媳妇担忧的问道。
“哼,柳赵氏母子不要脸,这事就撕开了让人知道又怕啥?还能为了那么个混球,把柳芽那丫头往死里头逼?”
“你以为柳老三高调的和他新媳妇回来,这事能瞒得住?咱们这个柳家,可是因着他出名了!也不差这一桩,总之不能毁了柳芽!毁了咱们村和族里的希望!”
柳村长敢这么说,是因为确定杨族长也是这个意思。
有他们两个首肯,柳树根的事便不是事,也好让外面的人都明白,杨柳村虽然出了柳树根这么个败类,可族里和村里都不含糊,断不叫外嫁来的媳妇受了委屈。
凡事都有两面,处理好了反倒是让人觉得安心,甚至认为杨柳村是站在大义这头的。
且说陈公子和镇长是坐着镇长家的马车来的,自然也就不需要三房的人去送。
路上,陈公子一直琢磨着柳芽年纪小小,遇事为何能那般镇定,完全不像个半大的孩子,便是他们陈家的小姐们也做不到她这般面不改色。
镇长误以为陈公子是因着没见到人而沉默,便道:“可是担心那丫头?我让人去查过,那齐家小子倒是个有主见的,书也念的不错,他日必定会有所成就。”
只是乡下小子,再如何有成就,也配不上陈家这样的家世。
陈公子没有解释,他总不好说自己是想柳芽的事,没得被误会什么。
“这件事恐牵扯到洪县令,我明日便回去与家父说明此事,看看此事如何斡旋。”
“如此,倒是那丫头的福气。”镇长安心不少。
镇长是能给赵家施压不假,可若赵家身后站着的是县令,镇长便无能为力了。
夜深人静,云开起身写了一封密函,动用暗卫的关系送往京城。
转回身,便看到风娘不赞同的神色,云开解释道:“主子会解决好这一切,不让姑娘为难。”
“云开,你是忘了当初谁救了你,而你现在的主子是谁了吗?”
风娘轻轻皱眉,一向鲜有表情的脸上,难得的有了神态,提醒道:“暗卫守则第一条,绝对服从主人。有些事,在必要的时候你我可以破例,但你应当谨记,姑娘才是你我的主子,且主子眼里不容沙子。”
闻言,云开也拧起了眉头,却看着风娘没有言语。
见状,风娘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转身上了炕,留给云开一个背影。
平时云开都是很有分寸的,这是第一次传信给靳北疆,但有些事情不能开头,否则之后便没了原则可言。
身为妻子,风娘不希望云开犯这样的错误,她怕会失去现在平静的生活。
作为暗卫,能够遇到现在的主子,他们是何其有幸?
翌日一大早,王云便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出门去。
除了两个婆子外,王云拒绝了女儿们的陪同,赶车的人自然是云开,倒是不必叫家里人担心王云在外会出事。
“大姐,等大舅的腿好了,咱们一家子就搬到府城去吧。家里的事都稳定了,咱们也该扩充一下买卖,适应一下大户人家的日子。”
望着王云所乘坐的马车远去,柳芽挽着柳叶的手臂道。
离开杨柳村,洪县令即便想要为难他们,也得有那个胆子把手伸到府城去。
“这事,得和娘商量一下,我怕娘会舍不得。”柳叶对此没什么想法,主要是顾虑王云的想法。
“娘会同意的。”柳芽笃定的道。
且说王云到了镇子上,直奔马夫人租住的宅院。
对于王云的到来,马夫人有些诧异,但也没有为难的意思,让人请王云过来的之后,顺便吩咐道:“请姑爷过来,就说有故人到。”
故人两个字,马夫人说的有些讽刺。
“姑爷还在发热……是,奴婢这就去请。”
丫鬟本想说柳树根还在生病中,但马夫人一个眼神扫过去,立即出去请人。
王云如今在周老夫人的教导下,倒是懂得大户人家的规矩,上门来叨扰也带了伴手礼,毕竟她不是来找马夫人麻烦的。
寒暄过后,王云也不绕弯子,直言道:“马夫人,按理说你我之间不应该有啥交集的地方。可为了孩子们,我只能来打扰你了。”
“王娘子这话是何意?”马夫人不解,她并不曾派人去骚扰过三房的子女。
“请姓柳的过来一趟,夫人便知道了。我嗓子不舒坦,就不再多说一遍了。”王云道。
看着眼睛红肿的王云,马夫人点了下头,算是应了她的意思。
柳树根被下人搀扶过来,脸上红的像是煮熟了的虾子,一看便知道在病中。
那只被柳芽踩断的手,此刻还包的厚厚的,用夹板固定着,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作用。
奈何柳树根这般惨样,面前的两个女人都没有心疼之色。
“王云,你还有脸来这!我这只手,就是被你生养的小畜生给踩断的,你等着有一天被她给弄死吧!”
看到王云,柳树根装出来的修养都抛诸脑后,愤怒的想要冲上去打人,奈何头重脚轻的根本就没有力气。
“真是活该,该踩断的就不止是你只手,还有你的两条腿,最好是把你的嘴也踩烂了,你才能消消停停的做个人!”
“你既然已经是柳生,就和我的几个孩子没有关系,却还在用亲爹的身份去毁了他们,你比畜生还不如!”
“该死的人是你,老天爷早该收了你,你咋没死在那些土匪手里呢!”
呸了柳树根一口,王云畅快的指着他大骂一通,嗓子像是被东西剌过一样,疼的王云说话的声音都怪怪的。
端起茶盏猛地灌下去,缓了一下,王云继续道:“别以为你在人前装的人模狗样的,就真的是儒雅的读书人,你那心肠比毒蛇还毒上几分。柳树根,你根本不配做人!”
“王云,你再敢骂一句,信不信我让人把你丢出去!”
柳树根怒拍桌子,还好病的没力气,否则那只受伤的手非得再骨折一次。
饶是力道不大,柳树根也疼的龇牙咧嘴的,额头上的汗珠儿滚滚而下。
“把我赶出去?就凭你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吗?”
“我呸!柳树根,今儿我就是来打断你的腿的,有本事以后你就爬着去祸害我们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