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等不到他回答,就让他默认,抱着枕头颠颠的跑到了床边,手脚并用,想爬上去。
陈知言立刻捉住她:“不行。”
江恋撅起嘴巴:“为什么不行?”
陈知言绷紧下颚线:“你说呢?”
江恋不管他,抱着他的胳膊就往床上爬。
陈知言一个不妨,被她跨坐在身上,身体登时僵硬起来。
江恋趁机从他身上翻到里面去,把自己的枕头摆在他的旁边,掀起被子钻进去,嘀咕:“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睡。”
天真却极具诱惑力的言语,让陈知言喉间隐隐发干,身体绷紧。
他哑声苦笑:“慢慢,不要为难我。”
江恋咬了咬唇,身体慢慢往下滑,拉着被角盖住半张脸,小声:“我没有为难你……我可以的……”
男人暗沉眼眸骤然一缩,难以置信的低头看过去。
小姑娘乖巧的躺着,乌黑发丝铺陈在白色枕头上,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双乌溜溜大眼睛里水光潋滟。
“你可以什么?”男人喉结迅速滚动,声音暗下去,带着警告。
那种让灵魂颤栗的危险气息悄无声息的弥漫开来。
江恋轻咬了下唇,鼓着勇气,和他对视,喃声:“我不会哭的。”
陈知言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江恋忍着羞意,强自镇定的一字一句重复:“我不会哭的。”
陈知言俯身看着她,目光晦暗不明。
好半天,他才像是气笑了一般,点了几下头,然后把书往床头柜上一放,调暗阅读灯。
室内的光线立刻暗淡下来。
一股莫名的暧昧感悄然滋生。
男人翻身压过去,手臂撑在女孩身侧,缓缓俯身,拉下碍事的被子,露出女孩绯红一片的脸。
修长有力的手指挑开宽松运动服的领口,往下拉,粉白的肌肤一寸寸的暴露在灼热的视线下。
女孩眼中露出惊慌,但她没躲,任由男人肆意凝视。
看够了,男人才低头,滚烫的唇直接印上圆润的鼓起边缘,辗转着向下。
江恋紧紧攥着被子,抵挡身体里涌起的,一波又一波要将她淹没的陌生情|潮。
细碎的声音从唇间溢出,无法抑制。
男人急剧喘|息数下,抬起头,眼睛里欲念翻滚,而唇边还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用手指勾了勾已经遮不住风光的衣领,暗声问:“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啊?”江恋迷乱的大脑顿时清醒了几分,羞耻和紧张快要将她吞没,她抬手遮住眼睛,声音小的几不可闻,“别,你别问……”
陈知言温柔低笑,动作却很强势,拉开她的手,逼着她看着自己:“不问,是直接做吗?”
江恋被这直白的言语刺激的浑身发烫,忍不住瞪着小腿,没出息的往后缩。
陈知言闭了闭眼,深呼吸数下,咬牙哼笑:“不知死活。”
说完,他直接翻身下床,朝浴室走去,头也不回的说:“在我回来之前如果你还没睡着……”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那强烈的暗示和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江恋连忙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茧,滚到床里面,紧紧闭上眼睛。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响了好久才停下。
-
次日,江恋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想到昨晚,她有些脸热。
最后还是被陈知言抱着睡了一晚上,无事发生。
她吐了吐气,暗暗决定下次一定要勇敢些。
走出卧室,闻到一阵香味从厨房飘来,江恋颠颠跑过去。
陈知言见她起床,说:“去洗漱,吃早饭。”
江恋飞快洗漱完,跑回来,餐桌上已经盛好了两碗面条。
吃完后,江恋认真点评:“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陈知言端着碗去洗,笑:“那以后都我给你做。”
江恋有点点愧疚:“我什么都不会……”
陈知言捏捏她的脸:“什么都不会不也长这么大,以后照样可以什么都不会。”
江恋抱住他的腰腻歪了一阵子。
等陈知言洗完碗,江恋问他们今天要做什么,陈知言说随她,最近他可以休息几天。
江恋一时没有想做的,就在家里呆着。
她喜欢这个房子,有陈知言少年时期的痕迹。
她想起来昨天在储藏室看到有相册,问陈知言能不能看。
陈知言犹豫片刻,点了头,把相册拿出来给她。
江恋翻开,里面有陈知言从小到大,每一个年龄阶段的照片。
其中有一组,从他一岁开始,每年一张的一家三口全家福。
江恋惊奇的一张一张翻看,连连惊叹:“景姨年轻时好美哦,太有气质了!”
她指着照片上的小人,说:“叔叔,你长的好像爸爸,尤其是眼睛,简直一模一样,不太像景姨耶。”
陈知言坐在她身后,沉默不语。
江恋没有察觉,微微遗憾的说:“如果你能再多遗传点景姨的美貌,你肯定比现在更帅!”
身后男人眼睫颤了几颤,手指蜷缩,紧握成拳。
江恋翻到最后,发现只有到陈知言二十五岁时的全家福,后面就没有了。
“之后的呢?不在这个相册里吗?”她疑惑问道。
陈知言低垂的眼,声音发干:“没有了。”
江恋不解:“怎么会没有了呢?弄丢了吗?”
陈知言沉默片刻,深呼吸一口气,艰难开口:“其实,我,我不是我母亲亲生。”
江恋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陈知言抬眼看她,声音已经平静下来:“我是领养的,不是亲生。”
江恋像是惊呆了,愣愣的看了他很久,缓不过神来。
室内陷入寂静。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依然不敢相信,试图去寻找反驳的证据:“可,可是……你和爸爸长的很像……”
陈知言眉眼间浮现痛苦神色:“对,我和他长的很像……”
他顿了下,似乎是在缓解什么,过了半分钟才继续,“因为我和他是亲生父子。”
江恋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原本就杂乱如麻的大脑像是被人用木棍用力搅动,更加混乱。
她尝试去理顺。
他是被领养的,和妈妈不是亲生,却和爸爸是亲生。
这是什么意思?
她实在理不顺了。
陈知言低垂着头,遥远的痛苦记忆汹涌反扑回来。
二十五岁那年,他第一次得知自己不是亲生而是被领养的时候,也像江恋这般,不敢相信,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他没办法接受,觉得这一定是老天爷和他开的一个玩笑。
可没等他缓过神时,另一个更大的玩笑砸到他的头上。
那一天,他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天,真的会塌下来的。
-
室内的寂静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
陈知言被铃声拽回现实。
他接起来,听了几句,脸色骤变。
顾不上再对江恋解释自己的身世,陈知言急忙起身,拉起江恋就往玄关处跑。
又一次看到他慌乱失措的一面,江恋不由心中一咯噔,忙抓紧他的手问:“怎么了?”
陈知言胡乱的找寻车钥匙,声音微抖:“我爷爷,我爷爷可能要……”
江恋一颗心沉沉往下坠,用力抱住他:“别怕,别慌,没事的,我陪你去。”
陈知言抵着她的肩,强迫自己冷静。
江恋从他手里拿过车钥匙,拽着他往外跑。
她很庆幸,今年把车学了。
按着导航,江恋一路疾驰,半个多小时就赶到了陈家老宅。
路上,陈知言的情绪已经平稳下来。
他没有松开江恋的手,带着她一起买进陈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