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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公主以胸平天下 锦殇繁花 6879 2024-06-29 18:01

  没有证据,戎戈总不能和太后说,他怀疑太子妃是他的女儿,所以才维护她的。

  太子妃是太子的妻子,而太子是臣的徒弟,再者太子妃腹中胎儿是皇家血脉,臣不能不管。

  戎太后算是听出来了,他这是在替容夜出头。

  太子妃犯了大错,罚跪已经是看在她有孕的份上宽恕,若是不罚,日后后宫嫔妃怀了皇嗣便可胡作非为,人人效仿,岂不乱了套。

  戎戈∶太后,定要罚?

  太后是铁了心要让太妹公主知难而退,她道∶非罚不可。

  她说完,向身旁的嬷嬷使眼色,还不带太子妃去令罚。

  老嬷嬷应了声是,撸起袖管子便向江鸢而去,江鸢有点无奈∶我没说我不去,不用这么兴师动众,我去好不成吗。

  可结果那老嬷嬷还没等向前走上两步,戎戈就拔了剑,挡在了江鸢身前。

  若想动她,先过我这一关!

  戎戈之前在太后面前杀了杜嬷嬷,众人都是知道的,戎将军如今虽然不再上战场,许久也未开杀戒了,可这刀却日日保养得锃光哇亮,砍起人头来那也是毫不含糊。

  原本上前的嬷嬷不敢动了,戎太后见此,也是动怒。

  戎戈,你还有没有把哀家放在眼里。'

  这世上,唯一能让他放在眼里,可以舍弃生命不管不顾的只有两人,一人是早已死了十六年的妻子,另一个便是他的女儿。

  太后,十六年了,我等了十六年,不想再后悔,请太后放了她。

  什么十六年不十六年的,太后听得一头雾水,江鸢也听得一头雾水,既然戎戈埭国的暗人,不是他们自己人,那么他这次真的没必要帮她。

  毕竟人情是最难还得,她想说戎将军不必如此,她其实跪一跪也无妨的,毕竟她又没有真的怀孕。

  可这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能说,说了只怕就不是跪两个时辰这么容易的了。

  戎将军,这事与你无关,我跪跪也无妨。

  戎戈不肯,他十六年前没能保得他的妻女,十六年后更是不允许再让她受委屈,就算她不是他真的女儿,只是与冰霜长得像而已,却也不行。

  瞧着戎将军这般坚持,江鸢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激她好,但发自内心的心里话还是想说,跪一跪也不要命,其实这事真的不用闹这么大。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江鸢忽然觉得自己的小腹一阵绞痛,那种疼就像是有一把刀伸进了她的肚子里,刮得五脏六腑,天翻地覆。

  不过片刻,额间便是冒出了冷汗,戎戈极力维护的人倒在了他的身后。

  一旁的巫嘉琪和坐在对面的戎若雨相视一眼,唇角勾出得逞的笑。

  公主你怎么了?

  太子妃忽然倒地,众人皆围了上去,江鸢疼得面色惨白,她整个人弓着身子在地上,肚子疼。'

  什么,肚子疼,这太子妃有身孕,难道是孩子!―旁有经验的夫人忙道。

  不过片刻,少女的裙下便果真渗出了殷红的血迹。

  太后一听肚子疼,也是一惊,再看到那血迹后瘫坐下来,还不赶紧传太医。

  方才撸胳膊挽袖子的嬷嬷,一溜烟的跑得没了影。

  娟儿自然知道自家公主没怀孕,可眼下肚子疼成这样,她也有些摸不透了,难道是真的有了身孕,只是还未察觉?

  小姑娘想不通,见到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迹后整个人吓傻了,便是抱着公主大哭了起来。

  江鸢疼得说不出话,身上一阵阵打着冷颤,肚子一阵阵的绞痛袭来,渐渐的没了意识。

  就在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着一身玄色衣袍,领口袖间绣着金色龙纹的男子大步走上前,周围人见了纷纷肃穆避让。

  容夜穿过人群,只见那小人儿脸色惨白,蜷缩在了地垫之上,早已昏厥没了意识。

  那一刻心头的那种痛,她身下那刺目的血迹,他只恨不得杀了所有居心叵测,对她有陷害之心的人。

  十几日不见,容夜没想到再与她相见,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将她抱在怀里,少女衣裙上的鲜红也同时染红了他的手。

  王太医已然在东宫侯着,此事决不是偶然,容夜道∶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准离开,彻查此事,找出陷害太子妃之人。

  男子抱着怀里的少女,看着少女的神情是温暖的,自责的,可再转去别处,却是满目阴鸷。

  殿下,不许人离去,那…….太后呢?德生弱弱上前询问。

  容夜瞥了眼那位高高在上的皇祖母,此事因果,他心知肚明。

  这里所有人,包括太后,谁都不准离开!

  他说完,想起今日发生的事道∶那日秋莱公主送来的鹰,伤了孤的太子妃,若不是太子妃心善放了它,那鹰早已死在孤的剑下,秋莱公主在宴会上这般咄咄逼人,这便是秋莱国前来和亲的态度吗?

  他说完,又向言烁道∶太子妃怕鹰,传孤的令,将所有鹰都放走,自此之后孤再不养鹰。

  江鸢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便看到了熟悉的床幔,她知道自己回了寝宫,是戎戈带她回来的?

  她只记得戎戈和太后起了争执,然后她小腹一阵剧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外面,王太医正在亲自为煎药,院子里飘满了草药的味道。

  殿下,还好娘娘并未有孕,不然以这药量,就是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江鸢的茶里被下了落胎药,药量之大,若是真的有孕女子服下,胎儿将立刻滑出。

  男子眉头紧皱∶可查出下药之人?

  言烁道∶已经查出,是表小姐。

  容夜∶人呢,把她给我带过来。'

  巫嘉琪也没想到自己惹了这么大的祸,她知道表哥惯着她,可她也知道表哥真的生起气来有多可怕。

  而这次太子妃因为她滑了胎,她更是吓得颤抖,被言烁带到容夜面前,早已没了嚣张跋扈的娇纵样子,腿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

  太子表哥,我真的不知道那药是落胎的药,我就是再不喜欢太妹公主,可我不会害自己的外甥啊。

  巫嘉琪哭得连鼻涕都出来了,眼下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她是真的吓傻了,她从来都没想过要杀人害命,她就是再任性也知孩子是无辜的。

  这件事是谁指使你的?

  巫嘉琪有些犹豫。

  容夜∶她骗你害人,你还要包庇她?你若是不说,这个罪名就只能你来顶,来人把表小姐打入打牢。'

  别,别。巫嘉琪吓得魂不守舍,我不要坐牢,我说,这都是戎若雨让我干的,她喜欢表哥,从小就暗恋表哥,她想要嫁给你,就来找我帮忙,但我只以为那药是让人坏肚子的巴豆,真的不知道那是堕胎药啊。

  她一开始看到江鸢肚子疼,她还心里暗喜,等着出丑,可直到江鸢昏厥,直到她出了那么多的血,她才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事到如今,巫嘉琪也不打算再瞒着了,于是一口气全说了。

  太子妃大婚那晚吃得玫瑰酒酿丸子,是戎若雨告诉我她不善饮酒,让我送给她吃,让她闹笑话,之后我跳进水里陷害她,也是戎若雨让我做的。

  表哥,我也是同情她对你的痴情,再加上我是真的不喜欢表嫂,所以才选择帮她,但我发誓,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害人性命,这次我是真的不知情。

  巫嘉琪从小娇生惯养,虽骄傲任性,但却连一只蚂蚁都不会踩死,她被保护的太好,涉世未深,听信谗言,受人教唆是有可能的。

  得知太妹公主不善饮酒,她一定是知道太子妃有醉酒症,稍沾些酒便可能要命,所以才会让巫嘉琪给她酒酿丸子。

  她唆使落水,原本是想要巫嘉琪将她推进水利,只不过是巫嘉琪没按套路出牌,想要以此陷害江鸢,她必然是知道太子妃生在埭国,不熟悉水性。

  屡屡教唆,都是直指要害,想要伤人性命。

  如此心思深沉,戎若雨并非善类,加之其父如今又与走私盐一案牵扯不清,你可知你一心想要帮的人,却一直在害你,一直在把你推出去顶罪?

  以前巫嘉琪不知,但现在她有一点明白了,她从小受人追捧,戎若雨又是说话最好听的那个,她总是说太子对她非同一般,可随意出去东宫,她说什么太子都会听。

  她也是被戎若雨灌了迷魂药,所以才她说什么就信什么,如今她知道错了。

  把戎若雨抓起来,送去提刑司调查,顺便把她父亲戎大人也抓了,一并调查走私盐一案。

  言烁有些担忧∶抓戎家,那太后那边问起来?

  言烁∶此事牵扯皇宫,戎家是皇祖母的母家,如今有人顶着她的名号买卖私盐,走私卖国,所以找出背后主使,她比我们还急,这事她不会插手。

  这几日忙于政务,容夜原本是打算过几日再查戎家的事,倒是没想到他未动手,戎家的女儿却先对他的太子妃动了手,那他就只能提前收网了。

  容夜正想着后面的事该如何进展,男子身后却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巫嘉琪,我与你从不相识,我想不明白你为何从一开始就针对我?

  是江鸢,她醒了。

  男子身子一僵,原该回头问问她身子可觉得好点,可想到她萧蔷的身份,那一刻他犹豫了。

  什么都说了,巫嘉琪也不妨说出她的心里话∶不为什么,就因为戎若雨说你不好。

  江鸢扶额∶你就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这般针对我?我可有害过你?

  巫嘉琪∶ 没有。

  江鸢∶那我可有针对过你?

  巫嘉琪∶后来有。

  江鸢欲哭无泪∶那还不是你找我茬,我若是再受着也太好欺负了。

  坐在地上的女子自知理亏,沉默半天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要不我以后一年都不出门,吃一辈子的酒酿团子,来补偿你这总够了吧。

  一年不出门,一辈子的酒酿团子,江鸢为她暗暗竖起大拇指,你对自己够狠。'

  好了,把表小姐带下去。

  那个一直背对着她,始终未作声的男子发了话,德生忙把小祖宗带走,临走前巫嘉琪怕江鸢不答应,还喊了声,一年不够,两年总可以了吧,你总不能让我一辈子不出去,那也太狠了。

  捣乱的人离开,院子里囊时间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方都能听到。

  男子转过身,刚好对上太妹公主如花般的笑靥。他手掌握成空拳,抵在唇边轻咳两声,道∶我们聊聊吧

  第八十三章

  聊? 聊什么?

  许久未见容夜, 江鸢竟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殿下是得知了御花园的事,赶来的吧?少女微顿,我都挺好的,哪里都好好。

  她的确都不错,她该庆幸老天没有让她有孕是对的,若不然纵然她怀了孩子,也会在今日这样的情况下天折,承受失子之痛。

  或许这就是命吧,注定她和容夜没有这样的缘分。

  你照顾好身体,孤过几日再来看你。

  她的口气这般疏离,对他该是心中还有气,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被那小人儿的几句话就乱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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