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季真言一个人在美国过年,虽然有谢钰陪着,但心里还是有点儿空落落的,今年好不容易能在国内过年了,一大家子团团圆圆的,季真言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真是操蛋啊!
季真言坐在车里,手里的那份人物介绍他看不下去,心里烦,太烦了,为什么心里会有这种感觉啊,为什么啊!靠!
酒吧的装潢运营都是姜奕和时青着手去办的,季真言前段时间在爷爷奶奶家过完年才回来,看过装修完善的酒吧后就直接坐等开饭。
“少爷,你得看仔细点儿,等会不要认错人了。”李管家一边开车一边叮嘱。
“这不是还有你吗?”季真言心大的说。
“我等会儿不能上去陪着您啊,这是规矩。”老李语重心长的说,谁家老板吃饭还带管家啊。
这是季真言第一次去应酬,他爸妈很担心,却又想放儿子去试炼,季真言出门前他们就千叮咛万嘱咐,还直接把今天晚上可能去参加酒吧试营业的权贵信息罗列了一份交给季真言,让他应对得宜。
除了这个,还让老李跟着,生怕季真言出一点问题。
老李宠溺的透过后视镜看着季真言,他平时吊儿郎当的,今天倒是打扮的很好啊。
穿着一身休闲西装,白衬衫的领口微敞,露出一片雪白光滑的皮肤,精致的锁骨也若隐若现,这种打扮再配上季真言温润的脸,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小公子。
他的头发向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敛去了脸上的稚气,萌生了几分俊逸洒脱的气质。
也是,季真言的长相太嫩,要是不打扮一下,还真的很难服众。
季真言看着这些权贵的信息,看的脑仁疼,他爸把路给他铺好了,可是人生总会出现很多意外啊,就不能随机应变吗?
“李叔,车怎么停这里半天不动啊?”
“好像堵车了,估计会晚点儿吧,你要不要先跟其他股东说一声?”李叔提醒道。
季真言手肘支在窗沿上,烦躁的看着窗外,冬天,天黑的快,路边的路灯已经全亮起来了。
两三辆同一规格的奔驰排列在道路上,季真言眼见这一幕,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我看着,有几辆车不对劲儿啊,李叔,把天窗打开。”
老李连忙把suv的天窗打开了,他也连忙隔着玻璃望着季真言说的几辆车。
季真言从天窗上伸出脑袋看了过去,那几辆车的车牌还是豹子号码呢?还挺有权势啊。
“呦,少爷,这好像是姜董事长的车啊。”老李紧张的说。
季真言连忙回到车里,紧锁着眉头好像能夹死只苍蝇,姜董事长就是姜奕他老子,为了不让他爸暗中捣鬼,姜奕才把试营业提前的。他不是说他老子出国了,明天才回来吗?
季真言赶紧掏出手机给姜奕打了个电话。
“喂,你怎么还没到?我们这边都开始半天了。”姜奕的电话一接通,他的话就像连珠炮一样说出来。
“我这边堵车了,没个十几分钟过不去,祁衍呢,他还没到吗?”
“时青给他打电话了,他现在在往这边赶。”
“我们这边儿你放心,但是我觉得你可能有麻烦了。”季真言担忧的说。
“别卖关子,赶紧说。”姜奕听着他的语气,也紧张起来。
“我在堵车的路上看见你爸了,他现在带着人跟我在一条路上,也是在往酒吧赶,我估计这顿打你是跑不了了。”
“靠,他来就来吧。”
“我会赶紧过去,有几个股东在,他应该不会把事情闹大,你忍一忍吧。”
季真言和姜奕通完电话,他这条车道的车才往前挪了两步,再看姜董事长那边,早就油门一踩跑没影儿了。季真言只能百爪挠心的等着自己家的车跟挤牙膏似在在路上爬。
等奢华的广告牌redleaves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季真言激动的恨不得直接从正在行驶中的车里跳下去。
老李把车开进酒吧后门的停车场,在季真言下车前叮嘱了一声,“我就在车上等着,少爷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昂。”
“好好好。”季真言连连应声,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他走内部员工电梯升到办公室楼层,他在迷宫一样的走廊里绕了几个弯拐到股东办公室,办公室门口只有一两个员工,都是姜奕的心腹。
季真言还没进门呢,几个酒瓶子隔空从办公室里飞了出来。酒瓶碎成千百片,红酒被碎片割裂开,浓郁的酒香开始蔓延。
“哦,”站在门口的小何被季真言的突然发现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口,“季总,你来了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啊?”
办公室里传出激烈的吵架声。
季真言眉头紧锁,“里面的情况不太好啊。”
“是啊,”小何焦急的看着办公室,恨不得冲进去帮自己的老板,生怕姜奕吃亏。
季真言叹了一口气,他身为一个外人,还是不要牵扯进人家的家事里,但是,也不能继续这样啊,他问小何:“宁秋原呢?”
“宁总在里面呢,只是您看这个情况,哪怕看着宁家的面子上,姜总也逃不过呀。”小何感慨说,宁秋原是姜奕的表弟,宁家势大,又是姜奕的外祖家,怎么姜董事长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呢?
“看来,他这是要彻底煞煞姜奕的威风,给自己立威啊。”季真言一语道破。
“啊?”小何疑惑的看着季真言,她还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真言摇了摇头,好好的一对父子,搞得跟仇家一样,他拍了拍小何的胳膊说:“其他股东都应酬去了吗?”
“是的,时总陪着喝了好几桌酒了,咱们邀请过来的老总都等您过去呢。”小何提醒道。
季真言点了点头,便转身准备去找时青,先跟他会面,再逐步开展人际关系,他刚转身,手臂就被人拉住了,他转身一看,宁秋原焦急的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我妹妹刚刚打电话过来,说她们在包厢里被人堵在里面了,我现在走不开,你帮我处理一下。”
“宁柠?”季真言惊讶出声,“她不好好待在家里,跑出来干嘛,行了,这件事交给我,你赶紧回去吧,好好劝劝你姑父。”
季真言说完,宁秋原还有些不放心,对小何说:“你也跟着去吧。”
季真言连忙制止,“不用,让她留在这里就好了,我家管家也来了,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叫他带人上来。”看来宁秋原这着急的样子,估计能把他妹妹宁大小姐堵在包厢里的人不容小觑啊。
季真言转身离开了办公区,赶去包厢的路上,老李也带了几个人过来了。宁柠比他小两岁,宁秋原的妹妹,他跟姜奕和宁秋原认识就是因为宁柠,因为他拽了宁柠的头发......
季真言刚走到隔音比较好的包厢门口呢,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吵架,男声混杂着女声,刺的人耳膜疼,他不耐烦的歪着头对跟上来的酒吧员工说:“直接把保安叫来吧。”
“别,”李叔直接拉住他,小声在他耳边说:“政府现在对酒吧的政策很严格,未成年人禁止进来,我觉得宁总没叫保安来估计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今天来的还有很多政府的人。”
唔,原来是有这一层的顾虑啊,季真言揉了揉后脖颈,此路行不通就换条路走,他对员工说了几句话,员工很快就从隔壁包厢里叫了一个男模出来,男模有些不明所以的站在季真言面前。
季真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姜奕他们招人的眼光还不错,这小子痞帅痞帅的,他对男模说:“把你的耳钉,项链摘下来。”
男模看了一眼季真言身后跟着的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他不敢懈怠,连忙把黑色的耳钉和金属项链摘下递给他。
季真言一边戴着这些玩意儿,一边对身后的人说:“把你们的样子换成吊儿郎当的样子,越欠揍越好。”
众人一听,赶紧解衣服的解衣服的,把衬衫袖子撸起来,领口解开,嘴巴一歪,简直就是一帮小混混,老李摩挲着下巴瞧了一眼,哦,他家少爷要来个以毒攻毒啊。
季真言青春期的时候打过耳洞,去美国后就没怎么戴过耳钉了,一年多的时间,耳洞差点愈合,他忍着疼把耳钉带了上去,看着金属墙壁上自己的倒影,恍惚间好似回到了两年前,他仍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富二代。
“不就是喝杯酒嘛,又不是少块儿肉,来来来。”包厢里有声音传了出来,那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像太监的声音。
“你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里是江城,不是北京!”宁柠的声音响起。
北京?北京那边的人怎么过来了?季真言心里有些踌躇,北京那边的人他没有接触过啊,听着包厢里的动静,再耽搁下去估计里面就要违法犯罪了。
季真言抬腿一脚把门踹开了,包厢里的人闻听这个动静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宁柠和几个好友缩在沙发的角落,房间里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是年轻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们拿酒的拿酒,抽烟的抽烟,整个包厢里烟雾缭绕,季真言迅速把这些人打量了一遍,又在脑海中搜罗了一遍看过的权贵信息,这些人果然不是江城的人啊,都是北京那边过来的,难怪宁秋原不让保安过来。
“真,真真.......”宁柠震惊的开口。
季真言的脸瞬间垮下来了,这女人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就叫这个名字,太煞威风了。
“不是,你他妈谁啊,不是我们局里的人吧?”为首的一个男人从沙发上站起身,双手抱胸,缓步走到季真言面前,见他的打扮,痞里痞气的,说不定是这一带的黑社会,但是他的脸太嫩了,又有点儿不像。
季真言‘啧’了一声,他现在时间有点儿赶,懒得跟他们讲道理,他对李叔招了招手,“把这个包厢围起来,查一查有没有带违禁品,哦,对了,我刚刚过来的时候,你们已经通知公安局那边了吧。”
李叔心里跟明镜一样,他连连点头,“已经报警了,你们几个,把包厢封起来。”
保镖赶紧照办。
那男人瞬间慌了,气急败坏的推了季真言一把,“你他妈谁啊!说我们玩违禁品,你有证据吗?”
他推的这一下直接把季真言惹毛了,他抄起旁边一个酒瓶子,指着那人的鼻子说:“老子是你爹!你他妈来这里之前也不打听清楚这家酒吧是谁开的!在我的地盘勾搭我女朋友,我说你他妈犯罪你就是犯罪,”说罢,他转头对一旁的保镖说:“搜到没有?”
保镖很适时的从宁柠旁边的沙发夹缝里摸出来一个装着小药丸的密封袋。
季真言接过密封袋,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随后丢给李叔,“把人带走,交给警察那边,我这边呢,有视频记录,这药可是你们这群小比崽子带进来的!”他用手打了两下那人的脑袋瓜子,打的啪啪作响,“还好我们redleaves早就备过案哦。”
“你要是把我交出去,你信不信我让你全家不好过?”那人恼羞成怒的对季真言骂道。
季真言歪了下脑袋,“我好怕怕哦,你想跟小爷我鱼死网破啊?”
“石韦,我都告诉你了,这里是江城,不是北京,你低个头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闹大了谁都不好看。”宁柠在一旁做了个和事佬。
“我给宁大小姐一个面子,你呢?”季真言把酒瓶放下,双手抱胸,挑着眉看着这个叫石韦的人。
石韦满脸不服气,却还是低下头,“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宁柠是你女朋友,抱歉。”
“赶紧滚。”季真言冲他吼了一句。
石韦赶紧带着自己那帮狐朋狗友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幽怨地回头看了季真言一眼。
闹事的走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宁柠叹了一口气,眼角余光中看见自己的朋友,吴思简,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季真言,那眼神就像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水盈盈的,含情一片,宁柠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她循着吴思简的目光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