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便打?算带着一队人马继续往前追。
“站住!”
江辞叫住了他,看着愈行愈远的怀意公?主等?人, 微微皱眉道:“颜副将, 追不?上了,不?必再追了。”
“可是……”
颜副将脸上略有纠结,“韩将军惨死在那妖女箭下, 我军无数将士也惨遭屠戮, 难道要眼睁睁地放她逃走吗?”
“穷寇莫追, 小心埋伏,不?必恋战。”
颜副将有些焦急道:“可这?样一来,凤鸣关还在北姜手里,待他们休养生息, 卷土重来该如何是好啊?”
“他们刚刚经历重创, 短期内不?会卷土重来。现如今我们要做的, 便是收拾一下残局, 再好好琢磨琢磨如何守住雁城。收复凤鸣关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不?必急于一时。”
江辞说完, 看到颜副将还是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便安慰道:“颜副将,你与韩将军沙场同袍,感情笃深。他骤然身死,你失去好友,固然难过。东越痛失良将,陛下又何尝不?心痛?每每念起都感慨万分。”
江辞继续谆谆诱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看怀意公?主来时神采奕奕,退时面不?改色,就?连下面的士兵亦是不?慌不?忙,便知晓他们是有备而来。若为了一时义气,贸然追击,到时落入圈套中,不?仅没能为韩将军报仇雪恨,反而搭上了自己?的命,那便得?不?偿失了。”
颜副将深思了一番,觉得?十分有理,于是下马行礼道:“是属下鲁莽了,还请主将治罪。”
“确实该治。”
江辞瞥了眼颜副将,不?紧不?慢地道:“如今我们收复了雁城,自是该好好部?署一下城防,未免又被北姜夺去。既如此,在重新部?署城防之前,就?罚颜副将陪着士兵们一起巡逻守卫,如何?”
“属下领罚。”
江辞又领着人马回到之前的地方?,还在苦苦鏖战的几十名北姜士兵,眼见着又有一波队伍加入,而自家?主将逃离,再没有翻身的机会。索性?缴械投降,只求保住一条性?命。
颜副将不?依,刚想将他们斩于马下,江辞就?拦住了他:“杀降不?详。他们既已?投降,又丢掉了器械,没有了威胁。暂且留他们一命,先关押起来,再作?打?算。”
颜副将抱拳行礼:“是,属下领命。”
江辞环顾四周,看到吕伯言抱着受伤的吕洛儿蜷缩在草堆旁,而吕洛儿似乎还在昏迷中。
她想去看看二人的情况,便朗声道:“将士们今日辛苦了!首战告捷,必有好酒好肉招待!大家?随颜副将先回雁城,本将稍后便来。”
“好!好!好!”士兵们高举武器,声音洪亮震天。
士兵们都朝立秋门?的方?向赶去,准备回雁城。
只有江辞,反方?向行之,骑着马朝吕伯言和吕洛儿的位置走去。
江辞刚来到二人面前,吕洛儿就?清醒了,她靠在草垛旁,肩膀处潺潺流血,看到面前的吕伯言后,不?由得?哽咽道:“爹爹,我是不?是快死了?”
“死不?了。”江辞先一步回答道,“不?过是皮外伤,回去让军医止下血,再处理下伤口便没事了。不?过,若是一直在这?里扭扭捏捏,那就?不?能保证了。”
吕洛儿斜睨了江辞一眼,恶狠狠地说道:“我才不?跟你回去,我要去找怀绮公?主。”
江辞忍不?住笑了笑:“那真是太可惜了,你已?经是颗废子了,你的怀绮公?主已?经舍弃你了。”
“没有。”吕洛儿拼命摇着头,“她不?会舍弃我的,她这?么做一定是有苦衷的。”
吕伯言神情严肃,缓缓问道:“洛儿,你老实告诉爹爹,你向北姜传递消息一事可为真?偷盗城防图一事可为真?”
“我……”吕洛儿低下头,虽未明说,但心虚的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吕伯言闭了眼,微微叹了口气:“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又问道:“你这?样做,可是北姜逼迫与你?”
吕洛儿双眉紧蹙,小声道:“是我自愿的。”
声音太轻,吕伯言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可是北姜逼迫与你?”
吕洛儿忽地大吼:“都说了是我自愿的,北姜没有逼我!”
天泽十七年四月初,吕洛儿意外得?知,次年将要进?宫参加秀女大选,为充实皇帝的后宫做准备。她死活不?愿意,哭着闹着要吕伯言回绝。
可吕伯言身为臣子,家?中有适龄女子,是务必要参加秀女大选的。因此他没有答应吕洛儿的请求,只让她好好听话。
吕洛儿伤心不?已?,绝食了好几天,后来更是离家?出走,偷偷跑出家?去。
她是高门?贵户的大小姐,以往出门?,走到哪儿都有小厮和丫鬟跟着,保卫她的安全。如今她偷跑出去,一味地想远离尚书府,跑着跑着,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虽是四月,但夜深时还是冷飕飕的。
已?到了宵禁时分,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只闻得?忽远忽近的铁甲碰撞的声音,那是巡逻的士兵。
吕洛儿骤然出门?,穿得?单薄,不?由得?冷得?瑟瑟发抖。再加上好几天没有吃饭,又冷又饿。她双手抱着肩膀,一边躲避着巡查的士兵,一边毫无目的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