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尹溯也看到天空一片血红,他深深地明白,那是被散于空中的灵力染红的,是那种微乎其微的从地面多出的灵力,那一刻他明白了巫觋司的灵力有多强,仅是池中水便血染苍穹。
这时星烁张开双臂向着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感叹道:“这就是巫觋司的力量,我真是太有福了,竟然第二次见到。”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尹溯突然问道。
星烁愣了一下,道:“当然是五百年前的大战了,你是没看到,那日的天比今日红上百倍,我在人界都能感受到那种强大的灵力,哦~,受不了受不了。”捧着脸,满眼仰慕,痴傻得很。
那为什么还会输呢?尹溯想不通六界的顶峰强者,为什么会输呢?
他想着婴隰忽然出现从身后将他抱住,蹭蹭他的脖子,笑道:“你夫君厉害吧。”
星烁看到婴隰这样幼傻的模样,心里那个强大无比,六界至尊的男人,顿时‘啪’的一声碎成了渣,成了一个......痴汉。他又看了婴隰一眼,忍不住‘咦’一声,抖了抖鸡皮疙瘩,赶紧往里去,他怕再多待一刻就被恶心死了。
然而婴隰见尹溯没说话,还以为夫君这两字让他不高兴,便又蹭蹭他,“那我唤你夫君好不好,夫君?夫君?”
尹溯见这么强大的一个人居然在对自己撒娇,不免发笑,又听得身后人说了一句,“还有啊,我将秋雨生炼化了,他现在已经去了魔界。”
“炼化是什么样的?”尹溯有点好奇。
“对为夫的,不对!对为妻的事这么有兴趣?那我就告诉你吧,其实炼化之力是每一任巫觋司与生俱来的能力,只不过为夫啊,哦不是,为妻......。”
忽然尹溯快速打断他,难为情道:“你还是为夫吧,为妻听着好别扭。”
婴隰听了又蹭蹭他,还抱着他的腰身晃了晃,“阿溯你真好。”又在尹溯脸上啄了一口,继续道:“你夫君可就不一样了,历届最强巫觋司,我的炼化之力,不仅可以炼化万物还能篡改记忆,让那些魔魅死心塌地跟着我,不过这些都没有你重要。”
尹溯心里蓦地涌起一阵暖意,又看了眼身前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还未来得及开口,耳边便传来轻轻地一声,“为夫好像累了。”忽地感到肩膀一沉,与此同时,血云消散,天空即白。
没过多久,尹溯感到肩上人的动静,便侧头轻声道:“一直都是你。”
婴隰还未睁眼,便听到了那令他放心的几字,于是又紧握还未松开手。
忽然尹溯问道:“你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不想。”婴隰随即斩钉截铁道。
“为何?”
“不公平,他能记得我发生的事,而我记不得他的,而且他还占你便宜,不要脸。”婴隰委屈地去蹭了蹭尹溯耳朵。
尹溯不禁笑道:“怎么还妒起自己了?”
“嗯~,我不管,你选他还是选我。”
“......”
“阿溯~,你就选一个嘛――。”
“......嗯,我都要。”
“不行!只能选一个,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一直都是你,所以我才都要的。”
良久他们松开彼此。
等他两一进去,见星烁正在翻沈潦的眼皮,可沈潦的另一边眼睛蓦地睁开了,幽怨地发出一句,“你干嘛?”
星烁冲他尴尬地笑笑,道:“我在看你眼睛睡肿没。”
而这时淼南渡也醒了,慢慢坐起来,道:“我记得当时我们在街上看到附近的人开始掐脖子,然后发生什么了?”
星烁见他问,乍然起了坏心眼,于是坐到他们面前,道:“你们当时情况可危险了,和那些掐脖子的人一样,都成了犬狼,而且目露青光,四颗獠牙比手还......。”
他正说得起劲,忽然沈潦止住他,“诶,比手还长那不是戳眼睛了?”
星烁见他打断自己一下就恼了,“嘿!你亲眼见过还是我亲眼见过,别打岔!听我说!”又道:“你两的獠牙又长又臭,还有你们当时都成狼了,就非要咬人,然后我们不让啊,你们就去咬鸡,那个场面,啧啧啧,直接抱着鸡啃,又血腥又恶心,满嘴鸡毛,还......。”
沈潦又打断他,满脸苦瓜样道:“不用说那么详细,我们到底是怎么恢复的?”
淼南渡也被恶心到了,舔了舔自己的上齿。
星烁看了看在一旁卿卿我我的婴隰和尹溯,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对他二人道:“那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毒液无效了吧,反正我们把你们绑着,过了几天你们自己就好了。”
而如今东郡城内所有半魔皆恢复意识,那些还未入轮回的生魂也都被炼化成魔魅去了魔界。
可是最让人气愤的是,那些百姓却认为是天神显灵,便大肆祭拜。
现在城门已开,由于沈潦和淼南渡刚恢复不久还体虚乏力便留在破屋,而尹溯他三人一进来就看到了这样的画面,家家户户都在门口摆上了小供桌,手持三炷线香,跪拜天界诸神,七尺青烟缓缓而上。
尹溯看了就气,同样星烁看了也气,于是他们两就在一起抱怨。
星烁道:“这些凡人的眼睛是长着出气的吗?没脑子就算了,还是睁眼瞎!”
尹溯道:“何止他们,明阳宫庙那些人明明知道是谁救了他们,却不说出实情,简直无耻之尤。”
“对!”接着星烁又尹溯道:“你再教我两句骂人的话,越难听越好。”
“行若狗彘!非人哉!”尹溯脱口而出,然后猛地看向婴隰,心说:我是不是又粗鄙了。
然而婴隰见他看向自己,就跟着他骂了一句,“当真卑鄙无耻,龌龊至极!阿溯你骂得太好了,我就喜欢你聪慧过人又愤世嫉俗样子。”
尹溯不好意思地笑笑,可星烁在一边简直无话可说,骂个人就愤世嫉俗了,是你聋了还是我聋了?
尹溯进了明阳宫庙,而其他两人则在外等他。
星烁神秘兮兮地看了婴隰一眼,道:“老东西,我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了。”
婴隰:“?”
星烁撞了他一下,“诶~,别装了,我能猜到全凭本事。”又见婴隰依旧怪异地看着他,便继续道:“你这次隐去灵力和魔气来人界,是为了四处炼化生魂,以待来日重登六界尊位,我是不是说对了。”
然而婴隰思索了半天,说了一句,“魔界的魔魅很少吗?”
星烁微微诧异地看着他,但是也没往其他方面想,只道:“少不少你心里不清楚吗?当初大战,可是死了很多魔兵的,而且我在妖界的时候听说魔门破损,很多魔都逃出去了,诶对了,你把魔门修好了没?”
可婴隰却答不出个所以然,便干脆往其他地方走,星烁就紧跟着问。
尹溯进了明阳宫庙,远远地就看到清盐和其余几位长老正在偏殿同叶寒章进行明面上的友好告别,他不愿意过去,便站在下面给清盐传了个艮字诀,‘师父,我进来了。’
随后清盐悄悄地溜到清风背后,接着走了下来,将尹溯带到其他地方。
尹溯道:“师父,您找我有事吗?”
清盐道:“让我看看你的血中剑灵力汲取多少了?”
尹溯将血中剑唤出,将剑呈上,清盐双指召灵,置于剑柄,随之出现一道灵流线,那灵流线只到剑身中段,清盐将剑递给尹溯,道:“一年时间能有此成效也算不错,只是溯儿你要记住,血中剑选了你,你便有了责任,纵使不愿,这条路也得走下去。”
尹溯垂着眼忽然想起了越怀瑾,他几欲开口,可终是作罢,便道:“师父,为何不将那日天似血海的真相告诉百姓呢?
清盐道:“你也知道,巫觋司在芸芸众生的心里早就臭名昭著,是注定要遗臭万年的,如今要让东郡百姓去相信救他们的,是他们一直痛恨的魔,试问谁能接受?谁会相信?”
“可是......。”
“没有可是!你要明白救他们的只能是神!没人能接受救自己于水火的,不是自己一直信仰的神明,而是恨了五百年,恨不能千刀万剐的仇敌。”清盐见尹溯没说话,便道:“你以前是能看清世道的,怎么现在反倒糊涂了。”
尹溯沉默许久,道:“我只是觉得他救了人还要被误会,有点替他不公。”
清盐轻叹一声,“溯儿,不管你与谁往来,为师都不会过问,但是你要明白,巫觋司和黄口小二不一样,当年神魔大战由他挑起,魔魅肆意屠杀,这都是血淋淋且不争的事实,你不要因为星烁,就去替那恶名昭彰的魔头抱不平。”
不是的!那些魔魅都是妖扮的!他发起大战或许是有原因的,他不是一个嗜血残忍的人!这些话尹溯很想说出来,他想替婴隰洗脱罪名,他不想让婴隰被千夫所指,可这些话没人会信。
清盐见他还是不说话便道:“接下来打算去哪?”
尹溯垂着眼摇摇头,清盐道:“为师替你选一去处,上古九州之一的兖州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去了哪儿很快便能汲取到灵力,还能了却心愿。”
尹溯怏怏道:“什么心愿?”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行了行了,为师要同诸长老回苍周城了,你也赶紧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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