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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似动物

邱隰行舟 欢懿 6419 2024-06-29 18:10

  这里面黑得可怕,伸手不现五指,当真的绝对黑暗,尹溯掐起离字诀,火焰自掌心升起,也只能照亮方圆一丈,又加一层,然而还是只能照亮方圆一丈,看来不管叠多少层,都只有一层功效,便只好双手掐诀,像是两手各端一盏灯,模样虽滑稽,但看得更远。

  尹溯端着火光,一寸一寸向前挪,突然!

  响起了“咯,咯,咯”的声音,一阵一阵的,很有规律,这声音像老鼠在咬东西,又像是人在啃骨头,他将耳贴墙,声音便变得非常清晰,就像是贴着墙发出的。

  “咯,咯......。”声音乍然消失,如同被生生斩断一般,毫无预兆又干脆利落。

  他沿着墙,加快脚步寻找入口,见到一扇门,立刻闪身而入。

  这里依旧一片漆黑,只是不似刚才,一层火诀便可将这间屋子照亮大半,屋里除了有一个巨大的笼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笼前,只是笼子非常大,人站在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他从缝隙中将火伸进去,却忽看到笼里有一个很大的猴子,样子很模糊,蜷缩着把头埋在墙角。

  这时“咯,咯,咯”声又响起了,这次声音非常清晰,仿佛就在身边。

  他屏气凝神,寻找声音来源,原来!那声音就是来自墙角的猴子!

  尹溯凝神盯着那只猴子,将手里的诀又加一层,想吸引它的注意,可奈何那猴子一动也不动,依旧发出“咯,咯,咯”声。

  他见猴子没有反应,便把手里的火诀往猴子旁边丢去,可猴子依旧没反应,但由于火光靠近的缘故,那猴子的模样被现得清晰可见,浑身肮脏,身上一根毛也没有。

  尹溯觉得不对,哪有猴子没毛的,仔细一看,发现这哪里是什么猴子!分明是一个人!一个很瘦很瘦的人!那人身后拖着一根长长的布条,由于光线的缘故,尹溯错把布条认成猴尾巴。

  那人将脸埋在墙角,咯咯声萦绕不绝,尹溯听得心里发毛,到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恶寒,随后双手聚集灵力,朝铁笼击去,想将笼子击出一个缺口,灵力与笼子触及时发出巨大声响,但笼子却纹丝未损。

  可那巨大响动却惊动了那人,那人快速跳起,朝尹溯扑过去,却在离笼子半米处停下,朝着尹溯发出“嗷嗷”类似猴子发怒的声音。

  因为离得近,他看清楚那是个男人,而且他的眼睛不是正常人的颜色,而是血红色,似要滴出血来。

  尹溯愤恨不平地一手锤向铁笼,那男人却突然抱住头往后一缩。

  他在害怕?害怕什么?怕敲笼子的声音?可刚刚的巨响却激怒了他!难道他怕手敲击笼子的声音?

  尹溯试着用手轻轻敲了敲笼子。果然!男人又往后一缩,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哀嚎声。尹溯看着男人的一系列动作,心里觉得荒唐。

  这还能叫做人吗!一切行为皆像猴子,穷极境城主当真是丧尽天良!

  尹溯握着血中剑掐起巽字风诀,朝笼子狠厉劈去,顿时狂风呼啸,那堵墙瞬间被开了一个大洞,笼子被劈得七零八落,大多被风吹了出去,尹溯直愣愣地看着有两米宽的大洞。

  没想到啊,血中剑加上巽字诀居然威力这么大,以前用巽诀,顶多只能把一头牛吹飞。

  那个男人发出高兴的呜呜声往外跑,尹溯赶紧将他拦下,喝道:“先别出去!”

  男人见有人拦他,随即伸手向尹溯抓去,尹溯身子一斜,同时掐起坤字地诀,土块立即拔地而起,将男人围住,尹溯拾起地上的铁棍,嵌进土墙。

  “抱歉,在下实在有要紧事,请阁下在此稍等片刻。”也不管男人能否懂明白,便向一旁走去。

  尹溯借着火光,一路寻找下一扇门,一路想:这里有一个灵识残缺行似猴的人,那么这样的人就绝对不至一个,那阿隰很有可能已身处险境了。想着想着便不觉间加快脚步,见到一扇与刚才一样的门,立刻闪身进去。

  这次与门连接着一个甬道,甬道不长,就是弯多,走一会儿便要转,走一会儿便要转,尹溯转了好一阵,似乎还没到头,却依旧耐着性子往前走,走了一阵,前方居然有了亮光。

  果然是功夫不费有心人啊!

  他还在大喜过望中,忽听得亮光那处传来呵斥声,“别过来啊!都别过来!小心我不客气了!”其中还带着害怕。

  他心下一想:是阿隰! 便快速奔进去。

  却见到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围着一个人正手舞足蹈,嘴里还发出类似兴奋地吼叫。

  他见婴隰被这么欺负,虽然那些人也是可怜,却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火气,立即掐起坎字诀,向前打,水流把那群人团团围住,带至一旁。

  他忙跑过去,扶起婴隰,道:“阿隰你......沈潦?!怎么是你!”

  沈潦一看到尹溯,忙抱住他,痛哭流涕道:“尹仙师啊!你来救我了,我差点给那群怪人非礼了。”

  尹溯因空欢喜一场,心情不佳,又想起是沈潦偷盗城宝,才害得他与婴隰什么都还没做,就又是被追打,又是中幻术,如今还失散了,婴隰更是生死未定。

  有点嫌弃地推开沈潦,语气有点不悦道:“阁下是被精怪带进来的?”尹溯语气虽不太好,却没驳他脸面,没说是被精怪关进来的。

  沈潦也是个心肠大的人,居然没听出尹溯的不悦,笑了笑,道:“可不就是,看尹仙师这样,不像是被带进来的,那是来做什么的?”

  尹溯一边回他,一边起身寻找出口,“找人。”

  沈潦倒是个自来熟,跟在尹溯身后,道:“仙师就别足下足下的称呼了,听着生分,直接称呼名字多好。”

  “那足......那沈兄也别称我仙师了,听着难受,也称名吧。”

  “好嘞!”

  尹溯绕着墙寻走,见地上躺着三四具男尸,便蹲下察看,沈潦也跟着蹲下,尹溯见尸体的模样和方才行似顽猴的人相似,只是这几具尸身上,是衣服做成的兔耳朵或是做成的猪鼻子。

  尹溯又看了半刻,随后起身来到被水流围住的正大喊大叫的人群前,轻道一声,“得罪了。”顿时水流变成了水墙,所有人纷纷倒地。

  沈潦问:“尹兄,他们这都怎么了?”

  尹溯蹲下探寻一人灵脉,道:“这里危险未知,若是将他们放了,必会四处走动,而坎诀效力较弱,维持不了太久,坤诀包围的范围又太小,只好先堵住他们的灵脉,使其昏厥。”

  他之所以对沈潦说这么多,是因为方才查看尸体时,在很隐蔽的地方发现了一两处巽字风刃的致命伤,但婴隰绝对不会道术法诀,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沈潦做的,若他真会法诀,这些村民定不是他的对手,可为何方才他会被围住,所以尹溯才特意说些法诀常识看看沈潦做何反应。

  沈潦在一旁,两眼放光欣然道:“道术法诀果然名不虚传啊!”

  尹溯瞧他这反应,却并未立即相信他,道:“沈兄过誉了。”便不在多言,继续去寻出口,却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不知沈兄,为何要盗取穷极境城宝?”

  沈潦听他没来由地问这么一句,蓦地一愣,便不可思议道:“尹兄难道不知这里的镇城之宝是何物吗?”

  尹溯听他话语这么惊讶,难道这东西是世人皆知的?摇摇头。

  沈潦见他真的不知,便轻叹一声道:“原以为尹兄与在下此行目的一致。”顿了顿,继续道:“这镇城之宝便是灵瓮,尹兄应知灵瓮做何用吧。”

  自然知道,灵瓮是用人骨与人血混合后,再放于烈焰中连烧制百日,取出时有脸盆大,而又注入灵力,继续烧制百日,再取出,便缩小一圈,连续如此数次直至手掌大小,方才完成。这东西是用来摄取灵识,效果甚好,只是大家都觉得用人骨人血制成,有违世俗常理,此后便无人再制。

  沈潦道:“尹兄方才一路过来,应当见过笼子里的人,他们都是被摄取灵识,意识混乱,再加以误引,认为自己是些动物牲畜了。”

  “实不相瞒,沈某来穷极境,为的就是救出这些无辜之人,只可惜灵翁又被抢了回去。”

  尹溯握紧拳头没有说什么,走进下一间房。

  这间屋里没有铁笼,也没有怪人,却比以往到过的屋子都亮,尹溯便将掌中焰熄了,环顾四周好几圈,都没看见有出口,又重重地跺跺脚,地下居然是空心的!

  便将剑往地下一插,撬起一块两尺宽的方木板,见到的脚下的房间和上面的房间相连,只是用一块块方板给隔了起来。

  尹溯又撬起一块木板,对沈潦道:“沈兄我们得下去看看。”

  下面的屋子,依然空无一物,但墙上却多出一道石门,不知通向何处。这时尹溯忽然察觉到,从自己进来到现在,这里又莫名其妙出现一道石门,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像是,想让来者按照布局者的意思去看到什么,如今这道石门似乎是在告诉来者:我想让你见的,你都已见到,如今是时候该出去了。

  沈潦突然道:“尹兄在想什么,不进去看看吗?”

  尹溯从思绪中回神,道:“沈兄,或许这石门后便是出口。”

  “去看看。”沈潦道。

  石道很长,弯道很少,可两人走了大半个时辰也没见到出口。沈潦停下来靠着墙,喘着气摆手道:“歇会儿歇会儿......我说尹兄啊,这是出口吗?怎么走了这么久都没出去......要不我们往回走,再这么走下去还不知道还要多久呢。”

  尹溯也微微喘气,道:“沈兄,如今走了许久,再回去也费时,再者回去了也没有其他出口,不如再坚持坚持,或许很快便到了。”

  其实尹溯不走这条石道也能出去,用血中剑把房子开个洞便可,只是他想要看看这石门到底是不是出口。

  如果是!那么那黑衣女子用婴隰引他进来,看到那些灵识残缺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两人又走了大半个时辰,已走到了头,便见一木梯架在墙上,这下尹溯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两人爬上去推开挡在上方的木板,来到大街,街上寂静无声,一点鬼影子都没有。

  尹溯问:“沈兄,那些精怪追回灵瓮后,你可有见到他们去了何处?”

  沈潦想了想道:“这?没看到,可能去藏置了,还没回来。”

  “阿溯!阿溯!”

  这时尹溯听到有人又急又兴奋地喊着自己,回头便见婴隰远远的向自己跑来,气都没喘匀,就问道:“阿......溯,你去哪里了......可有受伤?”

  尹溯见他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可他自己却不在乎,第一件事居然是问自己有没有受伤,一时心里很是感慨,轻声道:“我没事,你呢?这些伤要紧吗?”

  婴隰咧嘴一笑,故作轻松道:“害,多大的事,就是在三条街找你的时候,遇到几只小精怪,不过都被我解决了。”

  伤口不少,怎么可能只遇到只几小精怪,原才相识几日便能将自己放在上心,是谁说萍水相逢,便缘薄情浅的,能有此挚友,当真无憾。

  婴隰见尹溯正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虽不解,却也没问,“阿溯,城门灵障被撤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尹溯有点为难地看着他,道:“我可能还要进来一次。”

  “想进便进,我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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