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两人去了祭祀场,开始四下查找,却未发现任何异样。
两人又认为可以从当地的怪事传说入手,于是他们去找林叔。
就这样,尹溯现在在船上帮林叔收网捞鱼,婴隰则在一边给鱼分类,他拿起一条鱼撇撇嘴,嫌弃道:“你长得也太丑了,去那边。”说着便将鱼放进大桶里,又拿起一条鱼,对它道:“你怎么长得还不如前面那条,你也去那边。”
他将网里的鱼分好后,见尹溯和大叔还在捞鱼的捞鱼,撒网的撒网,自己则没事做,便在船上闭目养神。
等到夜幕降临,一切妥当后,林叔将烤好鱼拿给他们。
而两人觉得吃都吃过了,还嫌弃什么,便接过来,直接开吃。
林叔因他们的再次到来,心里很欢喜,一直说,吃不够我再去烤两条,却将两人吓得连连摇头。
婴隰一边吃着,一边问道:“林叔,你在夜雨城住了这么多年,这里有没有发生过怪事,或者流传着一些传说。”
林叔想了想,道:“怪事倒是没有,不过这里确实有一个传说,相传这条河里有一种神鱼,叫蒲夷鱼,体型像蛇,却有六只脚,眼睛像马眼,还有呼风唤雨之能,到了半夜要是有人来到河边,运气好的,还能看到它们从河里高高跃起,像要跳龙门一样,当时这个传说被传得可真了,只是河水干后,所有的鱼都死了,这个传说也就没人信了。”
尹溯细嚼慢咽着咽下口中的鱼肉,问道:“现在还能见到这种鱼吗?”
林叔道:“看不到了,大旱之后就看不到了。”
尹溯又问道:“那大娘是何时失踪的?”
林叔被问得突然,愣了愣,道:“三年前,那天我正在撒网,她就在船上收鱼,等我回来一看,人就不见了,我还以为是掉下去了,赶紧跳下去找,却没找到,但我那媳妇水性极好,是不可能溺水的。”似想起往事,眼便红了。
尹溯觉得那场突如其来的大旱绝对不简单,可现在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吃过鱼后,他就坐在船边看着淅淅沥沥的绵雨。
今晚虽是满月,可月亮却不是很大,从船上看只有半个巴掌大小,他正瞧着月亮出神。
就在这时,月亮忽然消失了,但随即一下又出现,他定睛一看,月亮还好好地挂在天上,心想:是幻觉吗?
然而正当他想着,月亮忽地一下又消失,随即又出现。
他仔细地望着月亮,这次就清楚地看到了月亮消失又出现的全过程,又继续盯着月亮,然而这次的月亮却只消失了一半,又完全显出。
他的视线便往下了移了移,却看到河面上,有一个黑色的东西正高高跃起,刚好挡住了整个月亮。
蒲夷鱼!
尹溯最先想到的就是它,可等他再去看时,河面除了水花,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但方才他分明是看到了,而且绝对不是幻觉,他忙将婴隰喊出来,说明情况,就跳想下去看看。
婴隰拉住他,道:“一起。”尹溯点点头,两人便跳进河里,往河中心游去。
游到鱼消失的位置,两人潜下去,过了片刻又冒出来,婴隰问道:“确定是这里吗?下面除了丑鱼,什么都没有。”说这话时,他还感到有鱼贴着手背游过,便是一脸苦憋。
尹溯道:“就是这里,那鱼一共跃起了五次,直到我注意到它,它才不见的,它是想引我过来,这下面一定有东西,我再下去看看。”说着他又潜下去,婴隰也跟着潜下去。
这次两人都憋着一大口气,但因是在水下又是晚上,视线很不清明,他们没潜多深就开始往上游。
刚冒出水面就听到林叔扯着嗓子喊着,“你们怎么下去了,快上来!快上来――!”
两人回到船上,林叔道:“大晚上的怎么还下去游水呢?衣服都湿透了,也不怕染上风寒。”又催促他们把衣服脱了回被窝里。
尹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最近总是睡不够,方才去河里游了一圈,就更困了,将衣服脱了,搭在椅子上,本来是打算仔细想想刚才发生的事,可刚躺进被窝里,没等他深想,就沉沉睡去。
婴隰躺在隔壁,却睡不着,又唤了尹溯两声见他没有答应,就去推隔着两人的木板,然而只推出一掌宽的距离,就推不动了。
他把头凑过去,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尹溯,从白皙的额头,沿着高挺的鼻梁,一路向下,在鼻尖留念一阵,便来到浅淡的嘴弯,他的视线便在上面来回打转,舍不得离开,而后掠过下巴,喉结,再到锁骨。
他看着尹溯,眼神不自不觉中变得炽热无比,那一刻他好想走过去,好想去尝一尝。
他越想内心越燥热,越燥热就越控制不住,只得赶紧转移视线,却恍眼间,见到尹溯的外侧有一块带有彩色条纹的石头,就伸手去拿,奈何离得较远,他只好坐起,整个人贴在板上,像只八爪鱼,够了半天才拿到,手缩回时,手背正好擦过尹溯的嘴唇。
他整只手顿时一滞,又快速收回,然后就看着自己的手背,久久不能回神,过了会儿,又看向尹溯,视线在他身上四处游走,流连忘返,仿佛要将他生吞了似的。
这时他又看到椅子上尹溯的衣裳,脑海里忽然冒出一句,他没穿衣服!
这个事实将他的恶念尽数引出,呼吸也变得很沉重,口干舌燥,浑身燥热,费了极大的定力才把视线收回来,又将石头放过去,轻轻将板合上,躺在床上心里开始难过了,还有点委屈。
好难受啊,我不能把自己的满腔情意告诉阿溯,那种说不得又道不了的感觉,真的好难受啊。
完了――,又是一夜无眠了。
第二日
尹溯醒来看到石头换了位置,也没多想,收进怀里就出了门,却看到婴隰坐在门口,憔悴地看着河面,见自己出来了,怏怏道:“阿溯,我打听到一件事,这条河的源头在神山,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尹溯见他一直虽看着河面,可总觉得他的视线没落水面上,便道:“阿隰,你怎么了?为何一大早就兴致不高呢?是昨晚没睡好吗?”
婴隰内心憔悴,恹恹地摇摇头,只道:“去告诉林叔我们要走了,改日再来看他。”
于是两人辞别林叔后,就往神山方向去。
由于神山地势陡峭,夜雨城的人将山路铺到山腰就给弃了,两人正要往上走,这时婴隰从地上捡起一个细小的东西,嘟囔一句,“怎么还有米呢?”又递给尹溯看。
尹溯仔细看了看,还接过闻了闻,道:“这是糈,祭神用的精米。”但是这里为何会出现精米呢?而且刚上山时还没有,现在反而没路了,就有了。”
他的视线跟着米看去,这米蜿蜒着形成一条路,像有人刻意散上去的。
道:“看样子是有人在给我们指路,只是这突然出现的路,恐有诈。”
婴隰看着米路,道:“但此时无路可走,偌大的神山若无人指引,多半迷路,而且现在总不能往回走,既然现在有人想引我们上去,那便去看看,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那人真的居心不良,或许能说明,他与诡异大旱有关。”
尹溯听后,觉得有理,于是乎两人便走了米路,然而走了一段,米却没了。
这时天色也已暗了下来,四周一片漆黑,他们又站在斜坡上,如果这时有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推他们一把,必定直接滚下山去,尸骨无存。
两人向着山顶,直走了一段,路越来越难行不说,四周的树木也越繁密,这就让尹溯不得不拿剑去劈,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神山很高,如果这么劈下去,得劈到明年,才能上去。
他们便停在原地歇息,这时从幽静漆黑的树林深处,传出‘呜呜’的声音,听着像是有人因病痛在哀吟。
莫名其妙出现的声音,让两人都戒备起来,尹溯将灵流传进地下,灵流刹那间四散开来。
然而半晌,不见一丝灵流回来,尹溯心里觉得不妙,可未等他仔细思索,顿然间,一团东西飞速撞上他,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整个人直接往山下滚去,自身重量又加上山势倾斜,滚了许久都没有停下,又因为滚的速度实在太快,连他刚掐起的诀都滚散了,诀掐不上,人又停不了,看着即将撞到的树,心想:糟了,也不知道是树断还是我断。
就在他正想什么先断时,一只手突然扯住他,用力往上一带,那种力道,都快将他的手给扯断了。
哦――,原来是手断。
婴隰将他死死护在身下,呼吸很急促,问道:“摔伤没?”
尹溯躺在他下面,胸口同样剧烈起伏,但除了手脚痛外,到没什么伤,便摇摇头。
可婴隰还是不放心,从他身上翻下去,伸手便要去摸。
这时尹溯掐起离字诀,火光将周围照亮,他疑惑地‘嗯?’了一声,便想起身,婴隰赶紧扶着他。
尹溯看着四周觉得奇怪,另一只手掐起兑字诀,这时不少灵流从某处流回他掌心。
他看着源源不断往回流的火金灵流,心想: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原来全跑这里来了。
于是两人往灵流聚集的地方去,他们站在高处,往下看去,下面的景象却让人心头一惊。
偌大的土坑就像是一张巨大的嘴,无数的灵流,不!应该说是数不尽的灵蕴。各种颜色的灵蕴在土坑里上下流窜,然而窜到一定高度又降下去,仿佛上空有什么东西阻挡着。
这种场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修罗场,尹溯听到无数的哀鸣声从土坑中传来,都在绝望地喊着,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好热啊,我的手指融掉了。
好不凄惨恐怖,便将兑字诀撤掉,声音才从耳边消失。
原来祭祀中的少年是被吸走了灵蕴,而那些灵蕴就被放在土坑中,多年来的祭祀只是一场骗局。
就在尹溯想要下去时,却见到不少灵蕴结成一串,往他的方向而来,随后又从他的头顶飞进树林里。
他立马追上去,可是神山太难行走,又加上灵蕴飞得很快,两人完全追不上,尹溯便掐诀去寻那些绝望的灵蕴。
两人跟着火金灵流,来到一条细流处,尹溯将火靠近水面,见到水里有许多细小的鱼,还没小指长。
婴隰拈起一条,道:“原来夜雨城里的丑鱼就是从这里游过去的,但这些小鱼长得还可以,怎么长大了就丑成那副样子了。”又见尹溯不说话,便问道:“怎么了?”
而尹溯却将他手里的鱼打掉,脸色不太好看,嘴唇几次张合,最后道了句,“没什么,这里有小鱼,那么附近应该有条大鱼,我们去找找。”
当然有什么!因为那些灵蕴就是用来喂养这些小鱼的,这跟吃人肉长大有什么区别。
想着这个,他侧头看向婴隰,见他正低头看鱼,心想:如果告诉你这丑鱼是怎么变丑的,像你这么爱吃鱼的人肯定受不了,说不定以后见鱼就犯恶心,还是瞒着你好了。
于是乎,两人四处寻找小鱼的娘,几次搜寻,皆是无果又无异,便沿着细流往下去,渐渐地细流变宽了,又从其他地方流出许多细流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条小溪,再往下走,便来到一处深潭,所有细流的水皆汇聚在潭中。
尹溯道:“这潭只进不出,却没有涨上来,想必潭下有一条地下河,说不定是流往夜雨城的。”又隐隐觉得潭水下有东西,便对婴隰道:“我下去看看。”
婴隰拉住他,“潭水要比河水凉,还是我下去。”
可他话音刚落,后背就被重重一击,直直地往潭里掉,尹溯被他拉着,也跟着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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