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姐面前禾筝还能维持下温柔的姿态,等她关上门离开了,她才垂下嘴角,忍不住冲季平舟埋怨,“你怎么没告诉我陈姐在?”
“她在怎么了?”察觉她生气,季平舟凑过去在额头吻了下,“以前的时候,她不都在吗?”
可那时候他可没有这样沉不住气。
就算是亲吻,大部分都是在关了灯之后的事情。
禾筝每次来都刻意避开陈姐,也总有避不开的时候,“被她看见了怎么解释?”
“不用解释,她心里有数。”
季平舟受伤后就变得依赖人,性子里的臭毛病完整无遗的展露了出来,又有些小孩子气,禾筝有时拿他没变半点办法,进了门连口水都没喝,便被他抱着,吻悉数往脸上落。
这是他们以前的家。
独独两个人的家,天花板的颜色都一样,那盏灯还是裴简帮着挑的,那时季平舟没有时间管这些琐碎,禾筝以为裴简了解他的喜好,最符合他的审美。
让他一起跟着挑。
结果季平舟却说裴简跟他完全是反着来的。
禾筝为此难过了一阵子,季平舟却一直没有换这里的任何摆设。
他掌心温度攀升,衔住了禾筝她的下巴,轻轻挑高,脸从颈口抬起。
唇色泛红,“你不专心。”
“我来不是给你啃的。”禾筝扯回了衣领,一把坐起来,长发跟着一阵飘摇。
这女人前后变脸很快。
总之一直深陷其中的人从来就不是她,季平舟认栽,也不再做让她不高兴的事,反而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他转过身,躺在她的腿上。
“你来之前陈姐还问我今天你来不来了。”
禾筝手指沿着季平舟的五官游走,指尖有些锋利,划过脸上,像是一把刀,能清晰将他的模样刻在心里,“问我做什么?”
她最近时常遗忘。
宋闻的样子好像在脑海里无限模糊,她偶尔想起他,竟然只有一团朦胧的白点。
需要将他的照片拿出来才能记起来一些。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内疚,彻夜无眠,只因觉得对不起他。
在见到季平舟时,这样的心思更加明显,他却一门心思沉浸在这段珍贵的二人世界里,“她说你是不是要住回来了,这样她也能放心点。”
停止在额头的指尖停了下,禾筝勉强地笑,“我没那样想过。”
“我们以后就在这里,没有我姐姐,没人会来。”
声嗓沉了些。
禾筝唇舌淡淡,“季平舟――”
腿上的人忽然起来,面对面,季平舟只能平寂这么一会儿,此刻又躁动起来,“别说了,我也不问了,行吗?”
他们有这份默契。
于是禾筝点头,被他重重的抱进怀里,听着彼此的心跳,仿佛就能到老。
沙发宽度适宜,虽然对两个人来说还是有些狭窄,可禾筝蜷缩在季平舟怀中,他抱得又紧,以那样依赖的姿势睡一觉,倒一点都不觉得挤了,反而睡的更沉。
这一觉竟到了深夜。
禾筝没有噩梦,什么异常都没有,再醒来,窗外一片月光碎星交织的天空无限散发着光芒。
她揉揉眼睛,看清了桌上的一杯热水。
是季平舟倒的。
可他人却不在。
清醒了些,她才站起来,左右找了一圈,最后走到楼上,透过半掩的门看到了季平舟,他站在房内打电话,脸上带着笑意,声音也轻松。
“好,您保重身体,我没事,已经康复了。”
他待人接物有那份的独特真诚,语气听来很是舒服,禾筝猜到他是在给家里人打电话,大概要聊些春节的事情,她退后一步,准备下楼。
刚要走,忽然又听到季平舟说:“我这里有禾筝。”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是谁。
可不论是谁。
她都不想被他家里人知道他们的事,但季平舟的性子,又绝不会遮遮掩掩。
他们又聊了两句,季平舟态度一直很好,电话那端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忽然便沉了眉,语气严肃不少,“她在睡觉,凭什么叫醒?”
电话那边该是换了人。
禾筝猜得到是季舒。
季平舟拿着手机,轻轻侧了身,大概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却没想到禾筝就在门外,早已经清醒,他诧异过后便是温和地笑,招了招手,用口型说了个:“来。”
睡意刚走。
禾筝一侧脸颊上还有被压出来的红色印记,整张脸白里透红,懵神地站在季平舟面前,他俯身轻轻吻了她的脸,对电话里却没好气,“你声音小一点行不行,她来了,你跟她说。”
还没取得禾筝的同意。
季平舟将手机递过去询问:“季舒要跟你说话,要不要理她?”
怎么可能不理会,
禾筝接过电话,刚触到耳旁,便听到了属于季舒咋咋唬唬的声音,“禾筝姐!”
她也明白季平舟为什么让季舒声音小些了。
“听见了,怎么了?”
她倒没有季平舟那么不耐烦,反而温声温气,听上去季舒很兴奋,大概是因为过节,也是遇到了开心的事,急于要跟禾筝分享,“禾筝姐,我跟你说,我们回来之后,我妈妈就替你教训我姐了,你别生气了。”
肩膀倏然被压住,季平舟从后抱过来,全然不在乎电话那头的人能听见什么。
他亲着禾筝的耳垂,沿着骨骼脉络往下,手掌圈着她的腰,腰摆下是一点毛衣布料,很柔软,但不如皮肤柔软。
禾筝专心跟季舒聊着天,根本没注意到季平舟,“怎么会教训她?”
“应该是我妈妈知道她做的那些事了,就骂了她一顿,又让她搬去祠堂了,现在还没放出来。”
季言湘仗着自己体弱,家里人宠着她,做起事来没有分寸。
这下算是栽了跟头。
禾筝几近哽咽,也是明白,季言湘被骂,不可能只是因为自己受了委屈。
更重要是魏业礼。
他的一句话,要比她的受不受委屈重要多了。
季舒越说越高兴,“你都没看见,我姐当时那个脸色都变了,还嘴硬要争辩,我妈那个人,一个字都不想听,她还要吵,就打了她一巴掌。”
事情严重到这个地步。
禾筝是没想到的,正想问当时魏业礼在不在,身前忽然一冷,才发现平舟紧贴在背后,吻也难舍难分。
她知道他想干什么,愣神地木在原地,也忘记了回电话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