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面对他的指责,也不想看他释怀的模样。
禾筝转过脸,看着别处,什么也不回答,她这种默不做声的态度才让季平舟更为着急,“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在吓唬我?”
“吓唬你有什么好处?”
她眼角眉梢都是有弧度的。
还上扬着。
让季平舟最后一点底气也没有了,“你赌气也不能这样。”
“我的身体,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方禾筝――”
他咬牙切齿的样子,是想要骂人了,可面对的人是禾筝,他骂不出来,他能做得只有疼她。
可她却一直在想方设法地作践他。
就算被吼了,她也是面无表情的,倒是季平舟,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他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有过激的反应都是自然的。
禾筝没看到他有多生气,反而只看到他吞咽了下嗓子,紧闭上双眼,花了两三秒,让自己平静下来,随之又握住禾筝的手。
这次声音是颤了。
“没了就没了,你跟我回去。”
她表情不变,连神态都是一般的疏离,“不回。”
季平舟到底是有脾气的。
他手掌收紧,温和的面色慢慢变了,用了劲,猛地扯过禾筝一把,那力气是带着教训的。
嗓也沉了下去。
“不回也要回。”
挣扎中,禾筝吃了些苦头被丢进车里。
他不知是相信了还是没信,虽然生气,可手下还是有保留的,没真的对她怎么样。
但那张阴郁的面孔,的确让人不敢去惹了。
禾筝没系安全带,坐在位置上,什么话都不说,等到车子起步了,季平舟才发现她没有安全设备,主动给她系,却被她狠狠剜了一眼。
“你现在不能欺负我。”
她说着话底气很足。
是该有底气。
被许多人爱着了,怎么可能还跟以前那个孤女一样。
季平舟又松开安全带,放任她去了,自己坐回去,还不忘讥讽两句,“是,没人敢欺负你了,魏小姐。”
“对,是魏小姐,现在把我送回去。”
他觉得可笑,结果就笑出了声,“送哪儿?”
“我自己家。”
“我不是你司机,有本事你叫魏家的司机来。”
她怎么叫不来。
为了争着一口气,禾筝拿出手机,正要播出电话,手机却忽然被抢过去,季平舟想也没想,就扔到了后座椅上,屏幕还亮着光,她是想打给程家树的。
季平舟看到了。
笑容更讽刺了,“合着我在外面等你,你在跟他喝酒,好玩吗?”
“好玩。”
这个时候又不是单纯的吵架了。
有些像小孩子在攀比,在赌气,禾筝只怕没把季平舟气死,她拿出那把钥匙,还是崭新的,叮当响着。
被响声吸引去。
季平舟看了眼。
禾筝给他解释,“我换地方住了,不会跟你回去了。”
“谁给你的?”
“你这么聪明,不用问了。”
她连程家树的房子都收。
他平常送她个小首饰她都嫌贵重,一定要以平等的东西送回来才罢休。
这股火直接将季平舟烧起来,“方禾筝,你知不知道婚内出轨是什么罪?”
“不知道。”她现在特别嚣张。
炫耀完了,还把钥匙妥帖放了起来,“出轨也是你先的,少贼喊捉贼了。”
“我跟谁?”
季平舟倒是觉得稀奇,“你颠倒黑白的功夫一天比一天厉害了。”
“自己心知肚明。”
“我还真不知道。”
“大少爷一天不让女人伺候就活不下去。”
讥讽完,禾筝又跟了声哼笑,那模样,欠欠的,季平舟余光有看到,觉得可笑又可恨,“我可没程家树那么大方,送人房子。”
“是啊,没得比。”
她简直是想踩在季平舟的头上了。
“行啊,”他被气的声音里带着笑,“你这么喜欢他,去找他吧。”
“你停车啊。”
“这停不了。”
“你哪儿都停不了,你这破车怎么这么金贵?”
每次他都用这个借口。
以前也是。
这次禾筝不吃他这一套了。
季平舟被气的发懵,“方禾筝,你给我安静点。”
“不安静,你还能打我不成?”
任由她在那说些乱七八糟不成调的话。
季平舟也没辙了,咬牙忍着,暗自想着,下次见到程家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总算顶着禾筝的念叨开到了家。
上电梯时遇到了楼下的邻居,也是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以前是恩爱又甜蜜的一对,今天却像炸药包,一点就要着。
禾筝更是。
瞪得眼珠子都涨大了不少。
她是被季平舟拖拽着带回家里,才站到玄关,便嗅到了一股子冷气,冷的僵硬,好像很久没人住过了一样。
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也没品味出什么。
季平舟没开灯,没有预兆地捧起了禾筝的脸,让她措手不及,无法反抗,她背后是玄关的长柜,上面的花纹设计陷在皮肤里,疼而撕扯着。
黑暗中。
熟悉的气息掠夺般地降临。
很久很久,久到日子都模糊了,让禾筝想不起来,季平舟上次这样是什么时候。
怀孕以来,他都温柔得不成样子。
什么事都会征求她的意见和意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在车上他忍了很久。
禾筝这张嘴实在可恨,那时候他就想要狠狠教训了。
现在实现了。
更不会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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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间隔了太久,禾筝才发觉季平舟对于她来说已经算得上是陌生了。
可他也是男人。
其他人有的劣根他也有。
只是在忍,因为疼她,所以不想伤害。
可此刻不是了。
她在车上说的那些话,他都听进去了,不仅听进去了,还要报复回来。
好在禾筝还留了衣服在这里。
不然真的要被他整死。
洗完澡出来,她面容也是红的,可这次不同了,身上的酒味也没有了,而是自然的馨香,季平舟是得逞了,得逞的却又不那么痛快。
他看着她一件件地套衣服。
好似前不久的温情和拥抱都是假的。
“你干什么去?”
禾筝还是冷漠的,“回去。”
“放下。”季平舟拽着她拿的外套,“我都跟你解释了,还要怎么样?”
“不要怎么样。”
这才不过两三个小时。
她就换了张面孔,攥着衣服的手发白,在季平舟仇视的眼神下,喊出一句:“我要去拿琴,放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