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烧完了。”傻憨憨死死盯着蜡烛的火苗,整个人紧绷到了极致。
我手边各种家伙已经准备齐全,一但有变,随时开战。
…………
“哒、哒、哒——”
是脚步声。
有人进了房间,似乎就在我身边走动。
不对!
我怎么睡着了?
我们三个人,明明凑在一起等着烛火熄灭,怎么……怎么睡着了?
我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床上,确切的说是躺在地铺上。
因为身下虽然有被褥,但很硬。
我们三人当时是坐在地铺上观察烛火的。
脚步声清晰的踩踏在地板上,我能听见自己身边有呼吸声,以及手臂还挨着另外两个人的手。
有热度。
大概率,齐姐和傻憨憨也和我一样睡着了。
我瞬间意识到,烛火熄灭后的情况就是……我们睡着了。
不明所以,不可避免的睡着了。
脚步声从门口的位置移动着,似乎走到了我头顶处的位置。
然后脚步声停顿了一下,又顺着往上走。
上方区域,靠右是床,靠左是一张欧式的靠墙书桌,两者间是一片空区。
我们的地铺打在这个空区靠下的位置。
来的是谁?
那老头?
还是罗刹?
我尽量稳住呼吸,假装自己还在沉睡。
旁边的两人一动不动的,呼吸平稳,显然还在昏睡中。
脚步声似乎是在床边停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床上睡的是吉祥马和孙眼镜儿。
吉祥马之前受伤失血,身体比较虚弱,因此进来后撑不住,还是在床上睡了。
孙眼镜儿疯疯癫癫的,一路上就没消停过,估计也是体力消耗的差不多,所以当时把他扔床上没多久,他也就睡了。
那是我们原本的计划是,让两个伤号睡床,我们三个打地铺,轮流警戒。
只是没想到,我们三人居然在蜡烛熄灭后,就诡异的睡着了。
此刻,那脚步声停在床边。
莫非是想对床上的两人做些什么?
黑暗中,我谨慎的慢慢打开眼皮,也不敢全睁开,只敢眯着点缝去看周围。
屋子里是黑的,蜡烛已经完全熄灭了,但周围并不是完全没有光线。
目光移动,我看见窗帘被拉开了一半,应该是外间的光线透了一些进来。
视线再缓缓转动,我试图看到床边的情况,但由于睡觉方向的原因,我只能靠着眼角的余光,瞟到一小部分区域。
一双穿着红色低跟女士单鞋的双脚,便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顺着鞋往上,是女性的小腿,再然后是大红色的裙摆……
由于视角的原因,我只能看到这些,视线无法再往上看了。
但即便如此,我也立刻意识到:是新娘!
我们送过来的那个新娘子!
我接亲的时候,虽然没有留意到新娘穿什么款式的婚鞋,但她的婚服我记得。
红色的长裙子,款式又老又土,而且是那种我叫不上名字,很廉价的布料。
这双腿的主人,裙摆的布料,和新娘子的布料是一样的。
她这会儿,不是该和那古怪的新郎待在一起吗?
她进来干什么?
不对,她是怎么进来的?我们房间的门是反锁的!
正琢磨间,那双脚忽然转向!
鞋尖朝向了我的位置……
第240章 一个故事
脚尖转向的瞬间,我几乎下意识的阖上眼,心跳如擂。
“哒——”脚步声又朝我头顶靠近了一步。
我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千钧一发我翻身起,猛地回头。
刹那间,我心脏几乎骤停。
新娘就站在我身后,但只有下半身,没有上半身……
顺着那小腿再往上,是新娘包裹在劣质布料下的大腿,再往上就是宽宽的臀胯,但再往上……没了。
胯以上的部位,也就是新娘的上半身,像是被贴着胯骨砍断了似的,从我的视角看去,刚好能看到她胯上的截断处。
里面空空如也,内脏都没了,只剩下暗色的肉和黄色的筋膜。
我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后退,慌乱间手下摸到个东西,熟悉的触感让我意识到是什么,立刻将它握在手里。
而与此同时,那半截身体再次抬脚朝我靠近,我手里沉甸甸的烧火棍直接对着那双美腿砸了过去:“我去你的!”
极为失策,烧火棍材质特殊,自带‘法术攻击’,这一棍子挥过去,小腿顿时被打折了,这半截身体就直接倒下,朝我砸了过来。
幸好我反应快,往旁边一躲,于是新娘的下半身就砸在了我原本躺着的位置,而我这一躲,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齐姐的肚子上。
齐姐快五十的人,身材丰满,肚子像大面团,软乎乎的,我这一屁股下去,齐姐嗷的一声叫,被痛醒了。
她睁眼的瞬间,模糊的脸在黑暗中透露着惊恐:“洛兄弟,我今年四十九了,我俩孩子都上大学了,你不要冲动!”
冲动?我冲动什么?
不等我开口,她又急忙道:“就算你要冲动,也得换个安全的地方,回头我们去酒店好吗?”
这哪儿跟哪儿啊!我顾不得跟她解释,因为倒下的新娘,弹簧似的猛地竖起来,半截被打断的小腿,还保持着折断的诡异姿势。
齐姐发现了旁边的动静,于是她转头看去……
接着,整个房间里就想起了齐姐杀猪般的尖叫声。
“砰砰砰——”
伴随着她的尖叫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以及老头儿的声音:“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鬼——!”齐姐的叫声噶然而止,因为跪在我们中间的东西瞬间消失不见了。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老头手里提着灯笼,直接打开了我们的房门,脸上是一种担忧的神情。
这种神情透露着虚假,像一个差劲的话剧演员。
灯笼的光,从门口照进卧室。
卧室里的其它人也被这动静弄醒了,他们还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齐姐气喘吁吁,这瞬间已经吓出了满头的虚汗。
她急促道:“新娘子!被砍成两半,只有下半身……呜呜,她怎么只有一半……”
傻憨憨惊慌的张头四顾:“什么一半?新娘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怎么睡在地上?我们不是在等蜡烛……”说话间,他猛地看向桌案上的蜡烛。
门口的老头视线也跟着移过去,诧异道:“哎呀,蜡烛怎么灭了?我糊涂了,忘了告诉你们,替换的蜡烛在抽屉里。晚上睡觉,蜡烛是不能灭的。”
我听他这么一说,立刻起身拉开桌案下的抽屉。
满满一抽屉手臂粗的尸油引魂烛。
“蜡烛熄灭了会怎样?”我看向门口的老头。
老头走到我身边,拿出一支蜡烛,伸进灯笼里点燃了,帮我们把蜡烛续上。
然后他忽然转头盯着我:“记住,在这里行动,一定要带上蜡烛。”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向我们道了声晚安,就转身准备离开。
“老头,你的主人在哪儿。”我直接问。
老头脚步不停。
“它到底想干什么。”
他继续走。
“你们的目地,究竟是什么?”
老头已经走到了门口。
我厉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只罗刹,它在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