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回暖,新年在日夜交替中渐失新意。
江阔越来越忙,他的工作原本就是这样,前阵子的清闲不是常态。
寂听也忙,她有工作,要兼职,还得为年底考研做准备,忙得连去探望寂敏都不忘带着笔电和书本,尽量两头不误。她一向是细致妥当的人,既然想把生活推上正轨,想一力冲破命运樊篱,就必然全力以赴。
好在俩人心智都成熟,感情也好,相处变少并没影响热恋氛围。
单说昨晚江阔摸黑回来,碰巧替寂听接了个的电话,陌生男人上来就喊“听听小姐”,江阔酸得脸立马黑了,电话没挂就把“听听小姐”从梦里吻醒,在她身上又啃又咬,横冲直撞,活活折腾人半宿。
寂听很无辜,但能怎么办呢,越做越爱,越爱越做呗。
她也不知道自己最后几声讨饶的“好哥哥”有没有把江阔哄好,反正累得够呛,眼一闭就睡了过去,今儿一整日都哈欠连天,明显纵欲过度。
从公司出来,寂听对着满街霓虹再度打了个哈欠,两眼泪汪汪地往地铁站走。刚要过马路,一辆重机直接冲她眼前,吓得瞌睡都醒了大半。
寂听张嘴要骂,重机上的人先一步朝她递来头盔。
“去哪?捎你一路。”
寂听抬头看向那人花里胡哨的头盔,透过上面茶黑色的玻璃罩看不大清楚他的脸,听声音足够确定是陈旭星,“少吓我两回让我活久点,比搭什么车都强。”
陈旭星没多说,直接取了挂车把上的头盔就要往寂听头上盖,“走吧,我日行一善。”
寂听怕他没轻没重,自己伸手接过同样花里胡哨的头盔,上头款式多了俩说不清是翅膀还是耳朵的凸起,瞧这挺可爱,也拿不准是陈旭星是给他小男友还是小女友准备的。
“换口味了?”寂听打趣他。
“管你自己。”陈旭星看她带好,目光在她眼睛上多停留两秒,“怎么,被开除了还是失恋了。”
“管你自己。”寂听把原话还给他。
陈旭星嗤笑一声,直起腰方便她坐。
绿灯重新亮起,轰鸣声陡然震耳,重机在拥挤的长街上一马当先。
“你慢点啊!”寂听的大吼被头盔罩住,双手紧抓上陈旭星的腰。
“放心吧,死不了。”听他声音畅快异常。
寂听此刻就是后悔,十分后悔,宁愿选择地走回家。
说不好幸运还是不幸,寂听的惊吓没有持续太久,陈旭星也就驰骋了两条街,刚上跨江大桥就被一身警服的人拦了下来。
寂听立马从重机上下来,脚着地都还觉得身子在飘,连着两步踉跄不稳,陈旭星抬手扶了一把,等她站好才跟着警员去一旁登记询问。
寂听一身冷汗,脱下头盔放车座中央,一张惨白小脸苦兮兮。
“害怕还坐?”
寂听闻声回头,见一身制服的江阔就站在路边的警车旁。
两人之间仅隔叁两步距离,她之前一点没注意到。可能因为基本没见过江阔穿制服,他这样看起来陌生又英俊。
好帅。
寂听莫名自豪。
“你怎么在这?”寂听先到他跟前。
她说话有气无力,江阔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只把寂听看得没由来心虚,才说道:“上头来人视察,队里抽调警力过来帮忙道路戒严。”
“哦,我下班碰见朋友,搭他的顺风车。”寂听瘪瘪嘴,“有点后悔。”
可怜又好笑,江阔抬手捋了捋她被头盔压乱的几缕发丝,又指向他身旁警车,“进去歇会,等结束了我带你回家。”
寂听点头,“那我跟陈旭星说一声。”
江阔在她转身前拦下人,“你朋友可能有点麻烦。”
寂听闻言,扭头看向仍背对她和警员交涉的陈旭星,不免担心,“道路戒严是不是不许骑重机?会怎么处理?”
江阔看她一眼,没说话。
道路不戒严也不许骑,更别说今晚还碰上上头视察。至于怎么处理?还能怎么处理,撑死不过罚点钱,再关两天。
寂听一看江阔这态度,慌了,眼巴巴地扯扯他袖口,“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也是为了送我才撞枪口上。哥哥,你帮帮忙,罚款、教育怎么着都行,别真把人关了。”
“有多好?”
他凉凉的下套语气立即让寂听想起自己昨晚遭的那场无妄灾,赶紧撇清,“他就跟我亲弟弟一样。”
江阔看她一眼,朝陈旭星走过去。
“怎么回事?”江阔问警员。
寂听先看陈旭星,见他正看向江阔,便又把目光投向警员。
是位生面孔,寂听判断他不是警队的人。
警员带江阔往旁边走了两步,低语道:“江队,这车排量超国标,按理说,别说正常上路了,连牌都发不下来。但他这车牌不是假的,八成是上面特别照顾。”
江阔接过警员手里递来的陈旭星的驾照,“行,我处理吧。”
警员也不想碰这种烫手山芋,万一没处理好砸得可是自己的饭碗,于是略带感恩地朝江阔敬了个礼,重回道路执勤岗。
“这车以后别骑了,听声就知道超规格。”江阔走过去把驾照还给陈旭星,“我先替你看着,明儿你自己找拖车去江岸刑侦队提。”
陈旭星“嗯”了一声,接过驾照。
“谢谢哥哥。”寂听笑嘻嘻地抱住江阔的胳膊,头贴他肩膀蹭着撒娇。
“注意影响。”江阔虽说这话,胳膊也没往回收。
陈旭星就站在原地,面无表情行注目礼。
“带你朋友去车上坐会。”江阔跟寂听说,看她的脸色已经比刚下车那会红润很多,又看向陈旭星,“谢谢你送听听回来,等执勤结束,我们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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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旭星:臭显摆什么,我稀罕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