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浩上车就要联系有关部门,却被冯铁峰给拦了下来:“先别动,我们这些人一起出手,能让整个城市都跟着我一起动。但是那样也容易打草惊蛇。我先动手查,等需要的时候再联系那些部门也不晚。”
冯铁峰说的没错,我们要是动起来,动作确实太大。如果,对方仅仅是徐爱萍倒还好说,如果还有别人,肯定会打草惊蛇。
刚才,我们有些大意了。
我虽然在暗暗后悔,但也于事无补。那时候,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在教官家里找到关于徐爱萍的线索,可我却在他家里扑了空。徐爱萍根本就没回来过。
黑狼把拳头握得嘎嘣直响:“妈的,咱们几个竟然让一个娘们儿给耍了团团乱转。玄子,陈野,我对不起你们!”
“算了!”我摆手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给教官报仇。”
黑狼眼珠子通红:“让我查到是谁害了教官,我活剥了他。”
冯铁峰说道:“我进来的时候,看见教官家门上有摄像头,你先把视频调出来,看看这几天有没有可以的人进来。”
牛浩想了想道:“我车上有笔记本,我马上拿出来试试。”
牛浩很快就入侵了教官家的电脑:“陈野,叶玄,你们来过教官家?”
“没有!”我刚说了两个字自己也愣住了――视频里敲门那人不就是我么?我身后的叶玄还特意往摄像头上看了看。
叶玄顿时急了:“我们什么时候来过,你试试能不能找到小区门口的视频。”
牛浩入侵保安系统不久,就在找到了我和叶玄进去小区的情景。尤其是我的影子,在进门时候还特意往摄像头上看了一眼,让自己面孔在画面中停留了数秒。摄像头画面一直跟着录到了我们两个走进单元楼,才停了下来。
黑狼的面孔一下子阴沉到了极点:“果然是有问题。”
黑狼说的有问题,并不是指我和叶玄。
摄像头拍不到我们两个才是正常现象,拍到了反而让人觉得反常――如果,特种兵能够轻易被摄像头捕捉到身影,那就太对不起他们接受的训练了。更何况,我还是故意两次露脸。
冯铁峰沉吟道:“这段视频应该专门为陈野准备的。为的就是陷害陈野。只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用就被陈野发现了问题。他们为什么要逼走陈野?”
冯铁峰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看看殡仪馆的摄像头拍到了什么?”
牛浩很快就调出了殡仪馆后院的视频,视频里却出现了殡仪馆的后墙。
叶玄忍不住催促道:“你看殡仪馆后面干什么?有死人跳墙啊?”
那只摄像头装在殡仪馆外面的电线杆上,正对殡仪馆后墙,按装这个摄像头的目的,大概就是为了看有没有人翻墙进入殡仪馆。
牛浩也不断的挪动鼠标:“电脑怎么不受控制了。”
牛浩的电脑的确失控了,视频上不仅被固定在殡仪馆的后墙上,而且自行向前快进,我们很快就看见一双按在墙上的人手,那人显然是要扒着墙头从殡仪馆里出来。
“先别动!”我按住牛浩鼠标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个人的面孔或许就代表一个答案!不论,它是对是错。
几秒钟之后,就看见一个人侧着身子把一只脚搭在的墙头上。
过了十多秒钟,那个人才趴在了墙上,看动作,那人应该是爬墙累了想要趴在墙上休息一会儿。
牛浩本来是打算快进的时候,那人忽然抬起了头来,视频当中立刻出现了一张惨白的面孔,尤其对方那双眼睛在灯光照耀之下像泛起血红色的光点,乍见之间让人不寒而栗。
“教官!”在场之人一下子全都变了脸色。
“定格,快!”我刚喊了一声,就看见视频里人像是被人拽住了收在墙里的那只脚,生生拽进了墙里,那人身形刚掉下去时,一只手还抓住了墙头,那只手很快就是外力的拉扯之下松开了手指,只留下几道带血的指印。
黑狼的脸色略微发白:“教官昨晚上出来了?”
“不可能!”我沉声道:“我和玄子,昨天整整一晚上都守在灵堂里,还能不知道教官出没出来么?”
我话说到一半马上反应了过来:“老牛,你看的是哪天视频?”
牛浩顺势往下一看:“前天……教官刚走哪天!那时候他的眼睛就没了。”
教官身手不比我们任何一个人差,爬上三四米高的墙头都废了那么大劲儿,只能说明,他的眼睛瞎了。而且,他眼睛里闪过光芒,明显就是因为他被人换上了一双假眼睛。
牛浩说话之间,他的电脑就又恢复了正常:“刚才是教官在天之灵,在提醒我们给他报仇。”
“别瞎说!咱们当了这么多年兵,你还相信封建迷信那一套!”黑狼正在说话之间,教官的遗像忽然从墙上掉下来把相框给摔了粉碎,相框里的照片滑到地上时,教官原本还带着几分神采的眼睛,忽然像是被人剪掉了瞳孔只剩下了两只滚圆无神的眼珠,乍看上去就像是一双布娃娃的塑料眼珠。
所有人的心里都冒出了一丝寒意之间,黑白照片上蓦然出现了两道血痕,殷红刺眼的血珠子从照片双眼中滚下来时,我的心骤然揪紧:教官这是死不瞑目啊!
牛浩小声说道:“陈野他们过来那天,我在火车上做了一个梦。梦见教官满眼是血的站在我面前,一句话不说。我本来以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们说,教官是不是在给我们托梦?”
叶玄沉声道:“我和老班也是梦见教官满眼是血,才查了教官的尸体。”
“查,往死里查。所有线索都找出来,我就不信找不着人。”冯铁峰声音里带起了沙哑:“老曲,你安心的去。我们豁上命去,也要把仇人的脑袋提到你坟前祭你!”
冯铁峰冷声道:“现在,就别怕什么打草惊蛇了。所有关系的用上,必须查明白!徐爱萍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咱们也得把人揪出来。现在就查。”
黑狼他们全都拿出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打了出去,我和叶玄反倒没什么事儿了。
叶玄低声道:“老班,咱俩是不是很没有用,人在异调局这样的地方,却连个配合我们的人都找不着。”
那时候,我也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我们两个到异调局已经一年多了,勾心斗角的事情做了,互相谋算的勾当也干了,可我们还是被处处掣肘。
我以前就看不惯争权夺利的事情,可我做的又是什么?说白了还是在争权夺利。
我到异调局究竟对不对?
这不是我在胡思乱想,而是人在某些情况下,必然会有一些感触,碰到事情越是刻骨铭心,感触也就越为强烈,对人的影响也就越深。
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心颜第一个开口道:“我查了曲教官最近所有的通话记录,133开头的手机号码一共有五个人,其中三个人的身份比较可疑。”
我略带震惊的看向心颜时,后者向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心颜是通过别的渠道拿到的情报,她装作若无其事,其实是在给我挣面子,她对我摇头,也是让我别说“谢谢”。
男人都好面子!尤其是在朋友面前更是如此。尤其,是身边有女孩替你撑面子的时候,更容易满足男人的虚荣心。
心颜不露声色的维护了我的面子,却不让我说谢谢。
第189章 心魔
心颜像是秘书一样拿着情报汇报道:“这三个人,每个人都进过监狱。而都是因为盗窃罪。其中,两个人是当地有名的惯偷。还有一个人的是盗墓贼。”
我听完不由得一挑眉头:教官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小偷,就连被人传颂的侠盗,在他眼力不屑一顾。不过,他却崇拜梁山好汉。在他看来,你敢真刀真枪跟人玩命才叫本事,撬门压锁,伸手掏钱算什么勾当?
他怎么会跟三个惯偷有所交往?
心颜继续说道:“除了这三个人之外,还有一个人我觉得值得怀疑。这个人原本是当地大学的一个教授。研究民俗学。三十多年之前,因为公然宣扬封建迷信被刑拘后,又被学校开除。根据资料显示,当初学校曾经力保那个教授,但是他在监狱里却拒不悔过。最后落得被开除的下场。”
我低声自语道:“这个人有点意思啊!”
现在走在街上,经常能看见摆摊算命的人,风水居,起名居可以堂而皇之的挂牌营业。但是,放在二三十年前却是不能想象的事情。那时候,沾上了宣扬封建迷信这几个字,拘留都是轻的,被判刑的人也是比比皆是。
那个教授当时受了什么刺激?竟然会顶着风声宣扬这些事情?
我沉声道:“给我查一下,那三个小偷的住址。我要见人。”
心颜点头之间,我忽然听见一声电话落地的动静,等我转身看过去时,才发现牛浩的电话掉了,人像是傻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叶玄推了一下牛浩:“你怎么了?”
牛浩脸色惨白的道:“徐爱萍死了!”
所有人都往牛浩身上看了过去,黑狼急声道:“人死在什么地方了?”
牛浩面带惊恐的说道:“死在一年之前!”
“什么?”黑狼差点跳起来:“你的情报出错了吧!你等着,我这边马上有消息。”
黑狼说话的时候,他的电话也响了起来,黑狼接起电话之后脸色也变得煞白:“徐爱萍真死了。葬在小青沟公墓。这两天接待我们的是谁?”
有个战友说道:“你们有没有发觉,这一年教官跟我联系的很少,有时候,说话都有点颓废。是他家里遭了变故。”
“别瞎说!”冯铁峰转了两圈:“刚才不是还有个同事陪着徐爱萍么?那个人,你们查了没有?”
黑狼颤声道:“查了,徐爱萍给我介绍过那个人,那人叫于薇。她跟徐爱萍死在了一起。于薇的车掉进了河里,徐爱萍当时就在车上。我怕消息不准,特意让那边给我发了于薇的照片。你们看……”
冯铁峰接过黑狼的手机之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是她!”
我从冯铁峰那拿过手机,把照片放大了几倍之后,先是从照片的双眼上看到一股死气,等我再往下翻时,却看见于薇的脖子像是往左稍稍歪了一些。乍看之间,就像是被人扭断了脖子之后,又扶着脑袋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我沉声道:“于薇是死于颈骨骨折吧?”
“对!”黑狼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声之后,忽然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术士!”
术道上有一种说法,人死之后,再去看他以前头像的照片,尤其是一寸照片,肯定发现照片上的变化。离他死亡时间越近的照片,变化也就越明显。因为,那个时候的照片,已经可以预示对方生命将结了,甚至可以反应出一部分死因。
我就是从这张一寸上看出了于薇的死因。
黑狼疑惑道:“你说,你是术士?这世上真有术士?”
“陈野就职于异常生物调查局,你可以查一下他的身份,我想,有关部门不会向你保密!”冯铁峰跟黑狼解释了一句才说道:“陈野,老曲退伍之后,曾经回来过一次。他是专程过来找你。那时候,你已经退伍了。老曲大致打听了一下你的情况就走了。那时候,我看老曲像是有什么心事。他找过你没有?那时候,你刚退伍。”
“没有!”我刚退伍那会儿,正在开白灯号。我的退伍安置金,刚好够我撑起了白灯号的店面,白灯号刚开的时候,没什么生意,我连养活自己的都困难,哪有心思去联系以前的战友?就算他们联系我,也都被我给推了。
不是我不想去见他们,而是不想让他们看见我的情况。
有时候,钱这东西还真是较劲的玩意,人在没有钱的时候,总想着躲起来,有钱的时候人就又冒出来了,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那时候,我确实没能免俗。
没想到,我竟然错过了,最后一次跟教官相见的机会。
冯铁峰沉声道:“陈野,你和叶玄以前跟老曲待的时间最长,你觉不觉得他也是术士?”
“教官也是术士?”我顿时懵住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在教官那里受训的时候,跟他无话不谈,心里的事儿,家里的事儿都没瞒过他们,但是教官却很少说自己家来的事情,他的话题全都是在他当兵之后。教官是在有意回避么?
在部队的时候,只有教官和叶玄知道我是术士。我第一次跟他们说自己是术士的时候,叶玄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拉着我问了一晚上术道的事情。教官却没太多的惊讶,就连我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时,他都没表现出什么过度的震惊。
他当时还问了我一句:“你说,术士这么神秘,是不是能让别人不往了自己看到的东西,就像是电影《黑衣人》里一样,用光一照就把人的记忆抹掉?”
我当时没当回事儿,还告诉过他:我爷说过,有人能用秘法抹掉别人的记忆。但不是抹掉一点,而是抹掉几年,甚至一大半的记忆。这个怎么说呢?有点像是用秘法干扰人的大脑,让他的记忆重组,就像是人记住不自己三四岁之前的事情一样。
教官听我说完还问了一句:“抹掉的记忆。还能不能想起来了?”
我当时只说了:那谁知道了,会那种秘法的人真不多。
那时候,我还觉得挺奇怪,本来想要问教官几句,却被叶玄拉着问别的事情,就把这事儿给岔过去了。
除了那件事儿之外,我真没发现教官那里像是术士?
我想了半天才摇了摇头:“我没觉得教官像是术士。”
冯铁峰默默点头道:“可能是我多想了,对了,我记得老曲有记日记的习惯。咱们找找看看他日记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们几个人动手找日记的时候,心颜再次说道:“陈野,那三个人的调查结果出来了,他们都死在了一年前。”
我猛然抬起头来:“你能确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