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开到影视城都没有想起来他女儿喜欢的那个明星,我下车关门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是张庆寒吗?”
司机师傅立刻恍然,“对对对,就是这个。”
我笑笑,说了声再见,便大步走进影视城。这边有一条街,开着些餐饮和旅馆的店,平时人来人往,多是接待探班的粉丝或者记者。所以有人聚一堆或者是个别两个拿着照相机拍照很正常。
不过我一下车就敏锐地感觉到几个视线,通过这几天的训练,我非常确信那不是错觉,的确是有人在盯着我。我没有去寻找那些目光的源头,但精准地感觉出有三道视线,而我走进影视城时,其中一道目光一直跟随着我。
故意在一个拐角处拐弯,余光看到后边有个男人跟着我,立刻猜出他的身份,肯定和昨晚刀疤男是同类。他可以跟着我到这,不代表能顺利进入剧组。
我走入剧组的范围,先去编剧部报道,那道视线便消失了。
高晋看到我来没有表现出惊讶,他说:“导演对你每次的建议还是非常满意的,他今天跟我说,下一部会考虑再把你叫来。”
我说:“可是我这次的合同履行完,就不想再接触这些了,我自己还有事情要做,经常往剧组跑就没时间做自己的事。”
高晋拧着眉:“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我们做编剧的很少能被导演看上,大多都是跟着剧组跑,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想放弃?算了,待会导演估计有空的话也会跟你聊聊这些事情,你自己跟他说吧。”
今天有不少配角的角色杀青,剧组的气氛轻松活跃很多,当然离别有伤感,我体会不出他们之间的感情,只能在拍摄现场当一个普通的观众。
张庆寒给每一个杀青的演员送了花,态度亲和,难怪之前可以红地那么彻底,其实就算他当初不养小鬼,一样也能红的吧,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我逮着缝隙想找崇元师傅,看过来看过去都没找到,心说还在休息室吗?张庆寒注意到我的目光和动作,在背词的间隙过来找我,我对他点了点头,张庆寒说:“找师傅吗?”
“嗯,崇武师傅有封信让我交给他。”
张庆寒扭头看了看周围,“师傅刚才有在这里,现在可能去休息室了,你知道怎么走吧?去那边找找看。”
我道:“好,话说你现在真是比以前还要深入民心了,我上午打车过来,遇到个司机,他女儿都是你的粉丝,魅力挺大啊。”
张庆寒故意调侃道:“魅力大又如何,你好像就没有被我俘获啊。”
我笑道:“因为你不是我的菜,长得再帅也没用。”
“庆寒,来这边我和你对一下词。”那边女主在喊他。
“就来。”张庆寒回了一句,对我说:“你去找师傅吧。”
我转而去演员休息室,敲了敲门,这时路过一个化妆部门的人,奇怪地看了看我,说:“张庆寒在外边拍戏呢。”
我说:“嗯,我来找他的助理,有些事情要谈。”
看着那人走远,我心说,如果崇元师傅在里面,肯定早就来给我开门了,我又敲了一遍,还是没动静。奇怪,崇元师傅通常不是在休息室就是在片场,今天去了哪里呢?
我无奈地在门口等了一阵,没等到崇元,反而重又感受到一道熟悉的视线,我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能够辨别出每一道视线的差异了!压下这股子兴奋,我看向片场的人群,想找到视线的主人,终于在人群边缘的一棵树下,找到了那个人,似乎就是我进来时一直跟着我的那个,我移开目光看向别处,他要跟就让他跟着好了。
我回到片场,等张庆寒拍完几条镜头得空休息的时候过去找他,“崇元师傅不在休息室。”
“诶?师傅是不是打坐没注意外边的动静?”
“我敲了两次门,师傅如果在里面早就出来了。”我问,“他还会去哪?”
“我问问看。”张庆寒说。
嗯?怎么问?打电话吗?在我胡乱猜测之时,张庆寒闭上眼睛,像是很认真的想什么事情,我灵光一闪,难道说他是在用心灵感应那种东西和崇元师傅对话吗。
很快,张庆寒睁开眼,看看周围然后对我说:“师傅在我们身边,但是我们看不见他。”
“为什么?”我纳闷。
张庆寒说:“师傅说你身后有人一直跟着你,他不便现身,想帮你把那些人揪出去。”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
他接着说:“再等等吧,师傅解决完那家伙就会出现了。”
我放心地回到导演身边坐着,随时应付他转头跟我们谈论剧本的设定镜头如何如何改,他是个非常有想法的导演,而且他总能在我的提议中找出最适合这部剧的好镜头和好情节,并且把它们拍得非常棒。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导演休息之余果真和我谈起高晋说过的事情,他说:“我很看好你在鬼片上的见解,我会把你推荐给我几个朋友,你考不考虑做做编剧和技术顾问这行。”
我受宠若惊,“我不过就是个讲鬼故事的人,哪能叫技术顾问,导演你抬举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编剧这块我没受过专业训练,也不敢做的。”
“那你考不考虑学一学呢?”导演真挚地说。
看他这么诚意,我竟有些不忍拒绝,但一想到我身上还带着那么多事,就实在不能应承下来,我说:“对不起导演,我还有很多私人的事情需要去做,所以不敢接这些事,我怕自己没法兼顾,耽误了你这边还有你朋友那边。”
导演笑道:“你这丫头还挺诚实,没关系的,我们就从你这里买创意,你给我们大概,我们自己来修,这样也不会费多少功夫,你看怎么样?”
我想了想,导演又说:“但是报酬不会很多。”
“我不在乎这些的。”我说。
导演道:“我懂,你在直播上赚的钱比这多得多,所以你看,既不浪费你的时间,你也可以有一个小小的收入,而且之后找你的路子会越来越大,怎么看你都不会吃亏啊。”
我不禁感叹导演劝服人的功力,口才真好。我答应了导演的提议,导演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开始拍摄。
这时,身后有人叫我,是崇元师傅。我欣喜地转身,崇元师傅对我颔首笑了笑,指指休息间的方向,我立刻会意,与他前后脚去了张庆寒的休息间。
一进门我就将崇武托我带的信件交给崇元,“崇元师傅,你的信。崇武师傅还说他这几天会来看望你。”
“是吗?”崇元师傅欣慰地表情,让我也不由得笑了。
我问:“你们是不是很久没见了?”
崇元道:“我们师门中人天各一方,崇武是我最小的师弟,修行时与他关系最近,算算时间也有十年没见了。”
崇元没有拆开信阅读,而是将之收入包中。
我笑道:“感觉我在这里,好像打扰你看信了。”
崇元笑道:“没有,就算你不在此,我也是要回去看的。”
崇元收好信,便和我说起了正事,“我一直没出现是因为看到了跟着你的人,你之前来敲门时,我是在的。”
我说:“那个人从我在门口下车时就一直跟着我,而且外边还有两个,剧组拍摄地应该是不给其他人进来的吧,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崇元道:“那个人就是平常人,但是一直跟踪你,你知道原因吗?”
“我大概知道他是和谁一批的,受谁的指使,但他们跟着我的目的我还是不知道。”
“我方才把他丢出去,检查了一下他的记忆,没发现可疑的地方。只看到他们聚集在一起商量如何抓到你,你晚上怎么回去?”崇元问道。
我很想问崇元他们聚在一起商量的时候,主持的是不是黄哥,可崇元并没有见过黄哥,所以没法问,我说:“我会打车回去,但是如果他们跟着我,我就考虑在人多的地方把他们甩掉。”
崇元说起我最近的修行,我还有些不太习惯,我并没有把冥想练习当做是修行,突然这么说倒像是我也来修仙的感觉。
我说:“现在遇到一个瓶颈,就是不知道怎么做到一心二用。小莫给我说了一些概念,我听懂了,就是做不到。”
崇元目光悠远,跟我说起了崇武当年修行时的事情,“我们师兄弟很多,只有崇武一人练习的内容与我们不同,我的师傅每次都是单独让他练习,我们听师傅讲座的时候,他都不在,后来有一天很晚了,他没有回来,我就出去找,满山的找,结果看到他在一棵树下盘腿而坐,叫了也不应,推他更是没反应。我吓了大跳,想着要不要去把师傅喊来,然后他就醒了,跟我说他每天都会在山上冥想,总是忘记时间。”
对啊,就是这样,如果早上的练习没有崇武在身边看着我,我也会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所以如果自己练习,我都会定上闹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