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从地下涌出无数黑色的不明植物,应鸾爬起来,咬牙大喊了一句,“祁书!”
鳞片不会出错,那么祁书肯定在这附近。
狼狈的躲过攻击,应鸾眯眼,这变异植物的毒素一时半会身体无法自行解开,本来就没有几分胜算,再待下去只会把命送掉――她不想知道那食人花消化她需要多长时间。
但她迟疑了一会儿,又喊道:“大科学家,这植物会控制思维,你不要被它的幻象骗了!”
至少她是有备而来,只要不是受到巨大的精神刺激,不会轻易被这植物控制思维,但祁书不一样,祁书对这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万一被钻了空子,那就糟了。
周围的所有植物同时袭来,应鸾道了声不好,正要进到空间里去,恍然间在那些植物的后面,古玩店那里,发现了祁书的影子,就这样一瞬间的迟疑,四五道藤蔓贯穿了她的身体。
虽然应鸾还是反映了过来堪堪避开了要害,但这样的重创也让她眼前一阵发黑,大量的鲜血涌出来,逐渐将大片的土地染红,应鸾咳嗽几声,用尚能活动的左手点了身上的几处穴道,暂且延缓了失血速度。
在最后关头她仍然是进了空间,但现在她动弹不得,根本无法处理身上的伤口,忍痛将身上的藤蔓拔出去,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仍然将所有的藤蔓都清除了――最后关头用左手的水果刀将藤蔓全部斩断后,那些藤蔓的头部还留在她身体里。
用刀割了衣服,磕磕绊绊的将伤口缠上,在原地躺了几分钟,应鸾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
很痛,但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找到了碘酒和消炎药将伤口简单处理过后,右半身逐渐恢复了知觉,应鸾面无表情的在一大堆药品中找到了她想要的,没有犹豫的将那药注射进了身体。
那个祁书是真的,能够感觉到,那是真的。
应鸾调动起内力帮助药效迅速吸收,身上的血很快就止住了,她起身,除了脸色苍白之外没有丝毫的异样。
但就是这样才让人觉得不对,那种剧痛之下,应鸾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对疼痛很敏感,就算再能忍也不会如此。
再没有停留,应鸾出了空间,身上的血腥味几乎是立即引起了还未褪去的植物的注意,他们再次朝着这边迅速靠近,然而应鸾比它们更快,她确定了祁书的位置之后,一个燃烧弹就朝着这些植物砸过去。
火舌迅速吞噬了这些植物,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如同孩童哽咽一样的声音,应鸾心中一惊,匆忙取出的破军枪迅速扎入脚下的土地,几乎是瞬间的,从土中冲出一条巨大的根系,疯狂的抽打着四周,发出凄厉和嚎叫。
四周的植物像是被这叫声感染了一般,也开始疯狂起来,应鸾冷冷的看着这些植物,又是一枚燃烧弹下去,人同时朝着祁书的方向移动。
之前远远地看着,就觉得祁书有几分不对,等到靠近了之后才发现真正的不对之处在哪里,祁书被密密麻麻的植物环绕,但是这些植物都不敢靠近他,好像是对他颇为忌惮一样。
应鸾干净利落的清出来了一条路,将破军枪收起来,逐渐靠近了祁书,紧跟着她前来的那些植物摩擦着、舞动着,却并不敢靠近,和之前的那些植物一起,死死的守在边界之外。
“科学家?”应鸾试探着叫他,见对方没有反应,又将音量提了些,“祁书?”
祁书紧闭着眼睛坐在那里,好像睡着了,应鸾在他身边坐下,低声的唤了句,“祁书?”
作为脑域异能者,祁书的精神力就像是大海一样没有边际,而且十分难以撼动,如果说他会被轻易影响,谁都不会相信。
但是应鸾不知道,书里没有讲过祁书的异能,因此她脑海中无数的可能在翻涌,让她有些害怕。
也顾不得现在是在哪里,应鸾背起祁书,她固然可以将人带进空间,但不知为何,她试过之后发现,空间似乎拒绝了祁书的进入。
刚刚愈合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应鸾背起祁书,一步一晃,她的身体情况有些糟糕,这让她连背起一个人这件平时很轻易的事情都做的十分艰难,不过她的神色却很坚定,没有退缩的意思。
“祝永羲,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应鸾运起内力平复下血气,“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这个时候内力不再像刚刚进入城里那样受到压制,不知是因为那植物的掌控力减弱了的原因,还是因为身上这个人的原因,应鸾尽全力的将男人背稳,慢慢的向着城外走去,虽然她的步子总是晃着的,但却一直将身后的人照看得很好。
植物不断的后退,却不敢上前一步,应鸾全身心都在身后的男人身上,再加上伤口开裂,血顺着皮肤淌落,将衣服染成大片大片的红。
从进城开始,内力便无法感觉到了,她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十分的茫然和无措,里面的东西是很早就知道的强大敌手,但是她进来了。
或许对于应鸾来说,这有这个人是真实的,也只有这个人是无法替代的。
应鸾的脚步停了。
失血过多让她的神智有些模糊了,她晃了晃,又从空间中取出一支药剂打入身体里。
疼痛如潮水般袭来,应鸾清醒了很多,她去看祁书,祁书仍然闭着眼,呼吸均匀,但没有醒过来。
“本来以为把痛觉神经麻痹了就能好好战斗了,没想到这个时候疼一些反而还好一些。”应鸾苦笑了一下,又将人背起来,咬了咬牙,“该死的,祝永羲,你怎么这么胖。”
她又重新向着城外走去,周围的植物忽的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就好像他们一直在等待的东西终于出现了一般,开始疯狂的舞动。
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应鸾,她抬起头,看见的是高耸入云的巨大树藤,从大地中猛然钻出,将所有离开的路全部堵死。
“呦,在这里等着我,我就说怎么可能这么简单,毕竟是让金玲都谈之色变的东西啊。”应鸾咳了几声,眼前恍惚了一下,随即又清明起来,“我今天就是要带着他一起出去,什么也拦不住我――除非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