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篱落见他不语,眉头不由越皱越紧:“瑾修是不是遇到危险了?他不是带着人呢吗?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没什么,你不用……”
皇甫青还想着应付过去,姜灿却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皇甫青瞪他,这姓姜的以前没有来往,如今见着了才知道也是个脑回路不正常的。
“当然是笑你了。”姜灿白了皇甫青一眼,转头对顾篱落道,“篱落,他想拿假话骗你哎。”
皇甫青:“……”妈的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要不要我帮你查?我的人可比他管用多了。”姜灿冲顾篱落眨眨眼,只需要她点下头,他就可以叫人查清楚薄瑾修那儿出了什么事。
顾篱落没说话,只盯着皇甫青看。
皇甫青被她盯得有些烦躁,尤其旁边还有个惹人嫌的姜灿。
他扒拉着头发,无奈出声道:“我实话说了吧,我也不知道修那边出什么事儿了,我还想找着找司镜司曜问问呢。”
“正好,我的人有空啊……”
姜灿凑热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甫青怼了回去:“你他妈能别捣乱了吗?”
他是真的又急又气,偏自己离得千百里远,除了干等着根本帮不上忙。
顾篱落抿唇,看着皇甫青这样急躁,她自己倒是比刚才要沉得住一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先跟我说说。”
许是她的声音太过镇定,也连带着让皇甫青刚才的急躁被压下去了一点。
这个时候,最难熬的人并不是他。
他抹了把脸,深吸口气缓了缓,走近顾篱落,先道歉道:“抱歉,我刚才有些失控。”
顾篱落摇头,让他坐下:“说吧。”
皇甫青抬头看向顾篱落,咬了咬牙道:“篱落,虽然我知道你不会这么想,但容我替修辩解一句,你以为以他的能力,为何追了一整天都没能追上柒柒?不是他没用心,而是因为他走的是最危险的路。”
顾篱落沉了沉眼,没有打断他的话。
“庄慕虞这人阴险狡诈,他算准了修会沿着最短的路线追赶,所以沿途安插的都是最危险的陷阱。而修明知道这一点,却没办法避开。”
顿了顿,皇甫青声音有些沙哑地接着道:“因为他一旦绕路,就会多浪费一倍的时间,而且庄慕虞若是发现柒柒对他没有作用,说不定会用别的手段对柒柒,所以为了柒柒的安全,为了快一点救回柒柒,修只能硬着头皮上。”
顾篱落垂下头。
光线遮住了她的眼睑,让人看不清楚她眼中的情绪。
她知道的。
她一直都知道的啊。
那个男人,一定是在拼了命的救她的柒柒。
一天了,他没有联系她。
其中原因,她也知道。
有这样一个男人为她和她的女儿付出至此,是她的幸运,是她这辈子的荣幸。
可……
瑾修,我从不悔自己与你相爱,也从不怕置身险境。
我只是开始有一些不确定。
不确定是不是要顺应命运才是更好的选择。
如果注定是相濡以沫的生离死别,那是不是不如相忘于江湖的各自安好?
顾篱落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掌心空空如也。
她握住了爱,可如果这份爱的代价是她的孩子,那她情愿从没有拥有过。
慢慢合上手掌,顾篱落问皇甫青:“那现在呢?”
皇甫青一直看着顾篱落,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来,可是失败了。
顾篱落好像突然戴上了面具似的,除了理智和冷静,他看不出任何情绪化的东西。
他只好实话道:“修刚才在电话里问我你的情况,后来他那边好像遇到了什么人堵截,想也知道,应该是庄慕虞安排的了。通讯匆忙挂断,我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
“他带了多少人?”顾篱落问。
“只有司钟他们两三个人。”皇甫青答。
顾篱落不再问了,只怕再问下去,得到的答案更让人心惊和害怕。
她沉默了下来,皇甫青和姜灿反倒有些摸不准了。
皇甫青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瞪姜灿。
刚才你丫不是挺能说的吗?这会儿怎么哑巴了?
姜灿摸摸鼻子,问顾篱落:“篱落,要不我让人……”
顾篱落摇头:“瑾修跟阿翡一直有联络,真的有危险的话,阿翡和阿图不会不管的。”
姜灿已经帮她够多了,她不能再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而如今,她这边并没有多余的人手,就算想要帮忙,也是有心无力的。
听着她的话,皇甫青有些意外。
大约是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会如此信任南宫翡吧。
金鹰听到顾篱落这话,却是很满意。
虽然对于顾篱落选择了薄瑾修的事情,他们都有些替他们当家不值。
但他们也清楚这种事情旁人没有插嘴的余地,何况除了给不了南宫翡爱情,顾篱落为南宫翡操的心并不少。
最重要的是,她给予了南宫翡充分的信任,这份信任凌家于任何情爱之上。
司觉趁着顾篱落没有注意的时候,在角落里问金鹰:“南宫翡真的会救我们boss吗?”
毕竟俩人恩怨那么多,不管怎么想,都很难相信南宫翡会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
金鹰冷哼一声道:“小人之心,我们当家才不跟姓薄的一样阴险呢。”
“你说谁阴险?”司觉气了,薄瑾修是他的神,他决不许任何人侮辱这个男人。
“难道不是吗?趁着我们当家没有回国的时候,故意勾搭人,趁虚而入算什么好汉?”金鹰冷声道。
司觉噎了下,不服气道:“那也是南宫翡没本事,不然都守着人五年了,怎么还让我们boss撬了墙角?”
“你说谁没本事?”
“就说你……”
俩人不到三句话又拌起嘴来,直到身边突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嗯……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啊……”
“我曹!”
司觉和金鹰同时骂了一句,回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姜灿,脸色都有些难看:“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嗯……我想想,从你们说薄瑾修趁虚而入的时候吧。”姜灿笑嘻嘻道。
金鹰和司觉:“……”那不是差不多全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