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瑾修？”
南宫彦想到薄瑾修那天受的伤，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薄瑾修伤成那样，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要不是他最后勒着薄瑾修的脖子，威逼他们，薄瑾修也不会伤重昏迷了。
南宫彦心情有些复杂。
他自是不关心薄瑾修的死活的，只是如果薄瑾修是因他而死，那她……
岂不是会恨死他了吗？
“薄瑾修怎么了？是伤太严重了吗？”南宫彦问道。
庄右司看他一眼，嘴角微勾道：“你是关心薄瑾修呢，还是担心她呢？”
南宫彦噎了下，冷哼一声道：“你爱说不说。”
庄右司轻笑一声道：“算了，我就大法好心告诉你吧，薄瑾修伤重，现在已经回了皇甫家，皇甫图等人也都跟过去了，现在他们的人几乎全部撤出了江城。”
“什么？”
南宫彦怔愣住，这一个月来他都没有主动打听过这些消息，所以连薄瑾修回了皇甫家都不知道。
庄右司又道：“薄瑾修具体如何我不知道，但皇甫家这段时间却是乱得很，要不是皇甫图苦苦撑着，还有南宫翡帮忙，我们的人早就把薄瑾修的地盘给吞完了。”
南宫翡皱了皱眉，这都一个月了，皇甫家竟然还乱着，那就证明薄瑾修还没有恢复，否则他不会任由皇甫家乱成这样。
那顾篱落呢？
她带着柒柒住在江城，就算有南宫翡的保护，可时间长了，等庄慕虞缓过神来，再想对她和柒柒下手的时候该怎么办？
还有，薄瑾修回了皇甫家，竟然将人全部带走，还没带上她们母女，这说明什么？
那个男人不想要她了吗？
怎么可以将她留在江城？
想到这里，南宫彦放在身侧两旁的手忍不住收紧。
她每一分的不幸，都有他的“功劳”。
庄右司看着他道：“哥哥如今对薄瑾修和南宫翡很生气，如果他之后再让人去江城，那对她们母女而言就太危险了。”
南宫彦斜了他一眼道：“我伤重，铁定是去不了了，但你就不同了，你的伤已经好差不多了吧？”
庄右司的脸顿时就僵住了。
南宫彦还不放过他，继续道：“再加上你上一次的任务完成得那么好，你哥肯定对你很满意，说不定会再一次派你去江城呢。”
庄右司噎了下，就在南宫彦以为他会怼回来自己的时候，却听见他低声问道：“要真是那样，我该怎么办？”
南宫彦顿住，转头看他。
庄右司低着头，五指伸开又握紧，抿唇道：“要真是那样，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我真的……不想再伤害她了，可是我也不想违抗哥哥的命令，我……”
“没办法。”南宫彦冷酷地道，“除非你打算背叛你哥，否则就算给你找了借口，那也等同于是一种背叛。”
庄右司没说话，因为他心里知道，南宫彦说的是正确的。
哪怕他现在如同南宫彦一样，故意将自己弄得重伤以逃避任务，可这样的行为本身就等同于欺骗了庄慕虞。
南宫彦看着他眼中的纠结，补充道：“或许你也不用想那么多，说不定你哥根本就顾不上找你。”
庄右司道：“你呢？等你伤好以后，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南宫彦疑惑地看着他，“我怎么听不明白你这问题？”
庄右司道：“我是说，你会离开吗？”
“离开去哪儿？”南宫彦自嘲一笑道，“除了这里，世界之大，哪里都没有适合我生存的地方。”
庄右司怔了怔，没能说什么。
南宫彦深吸口气，又缓缓叹出：“我知道，你是想问等我伤好以后，万一到时候你哥让我再去对付薄瑾修，或者去抓她，我会不会听命行事。我可以告诉你，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依然会这么做。人总要忠于自己的信仰，你哥就是我选择的信仰和道路。”
庄右司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什么也没有说，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处，临出门的时候，庄右司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地说了一句：“我并不是来试探你的，不过你的回答确实是满分答案，如果我哥问起你，你也这样答就好。”
话到这里，他停顿了两秒钟，才低声道：“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希望你的话是真话，我们都暂且随着自己的本心走吧，看看走到最后，我们会不会后悔。”
南宫彦没说话，等庄右司离开，房门关上的声音响起，他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真话还是假话？
他刚才说的，自然是真话。
这里是唯一适合他生存的地方，庄慕虞是他的恩人，也是他要效忠的主人。
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真的会舍得亲手伤害她吗？
这一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顾篱落，你最好快点强大起来，让自己再变强一点，再强一点……强到让我没办法伤害你，还有，不要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我……”
这句话，只有窗外偶然路过的风听见，然后带去了不知道何方。
——
日子一天天过，很快，又一个月过去了。
薄瑾修那里依然没有消息传来。
顾篱落跟公司交接好之后，现在就只偶尔负责一些私量服装的设计工作，其他的项目全都推了。
以她的口碑和品牌，也不必再日日去公司，只要她“seven”这个牌子在煌图，那就是最好的招牌了。
除此之外，顾篱落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陪伴女儿顾柒柒。
好在顾柒柒在她和南宫翡等人的照顾和陪伴之下，已经比之前的状态好了许多，不会再那么容易情绪失控了。
皇甫青给出了治疗方案，他们一直在按照那个方案给顾柒柒做着智力复建，虽然效果甚微，但好歹也是有点用的。
南宫翡一直在准备回南宫家的事情，顾篱落知道，只是一直没有松口。
身边的人都知道她是在等人，等薄瑾修。
虽然皇甫青和皇甫图偶尔会传过来消息，可顾篱落始终没有接到薄瑾修的电话，也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
直到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