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是坏孩子。”

　　小狼垂着脑袋，一副犯错的模样，他在向妈妈忏悔。昨天到最后他都没去和小狐狸道歉，小狐狸也不理他，他不知道怎么办了。TOT

　　“为什么这么说？”芩蓝摸摸儿子的脑袋，感觉到他心情低落，这事少有，他们家儿子可是乐天派。

　　小狼弱弱地说：“妈妈，我又舔到妹妹的舌头了……”

　　芩蓝是理智的，她相信儿子是那种说到就会做到的人，如果没做到，一定有原因。“你告诉妈妈，为什么会舔到？”

　　“就是昨天……”他把事实原原本本叙述了，“怎么办啊，妈妈？”

　　芩蓝失笑，不觉想到昨晚祁连臻和她说的话。

　　昨晚一家叁口睡在同一张床上，峄阳在中间，等他睡到四只朝天，口水直流的时候，祁连臻对芩蓝说：“我们家儿子对小橙子有意思。”

　　芩蓝眼都没抬，就觉得祁连臻胡说，那么小的孩子，知道“有意思”这叁个字的意思吗？

　　祁连臻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信，不过证据他已经收集了很多。

　　“你别不信啊，我分析给你看，第一，他连续去狐族去了叁个月，和小橙子玩女生才玩的东西，放在家里他肯玩吗？明显不肯。第二，别人要亲小橙子他就和对方打架……”

　　“这是因为我和他说男生亲女生是占人家便宜。”芩蓝打断祁连臻的分析。

　　祁连臻顿了顿，“好，就算是这样，当做哥哥保护妹妹，那他还学了狐语呢，哪来的毅力？最后今天，我问他小橙子和小妹妹谁可爱，他和小橙子都吵架了还回答我小橙子，脑子都不过，这种下意识的回答难道不真？”

　　芩蓝不说话，听了丈夫的这番分析，她的确有那么些感觉，每回峄阳去狐族的小背包都是她给他背上的，里面总是装了一些女生喜欢的小玩意儿，祁连臻问他小花样怎么那么多，他说是看班上女生玩什么，照着买的。他真的是用了心思，没把自己喜欢的玩具往里面塞，可是……

　　祁连臻绕过床中央的儿子，搂过老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说年龄是问题，我也没有要他们现在就在一起，喜欢只是一种很浅很浅的感觉罢了，一直持续才能说事。”

　　“嗯。”这个观点芩蓝同意，祁连臻在教育儿子的问题上还是很正经的，“那你的意思是？”

　　“不要阻止他们，把峄阳往正途上引就成。”

　　……

　　“妈妈，妈妈……”

　　峄阳的呼唤把芩蓝带回眼下，她问儿子：“所以你昨天不敢接近妹妹？”

　　峄阳点头，芩蓝叹了一口气，想笑，又笑不出来，“儿子，妈妈现在要跟你说一个很严肃的话题。”

　　小狼听到“严肃”二字，立刻蹲好，背脊挺得直直的，听妈妈说。

　　“你舔了妹妹，没问题，只要妹妹喜欢你，而你又肯负责。”

　　“？”峄阳不懂，“负责”这个词，太沉重了。

　　“听不懂？嗯……”芩蓝想了想，给他描述了一下，“就像爸爸妈妈这样，以后生活在一起，组建家庭，你要去赚钱养家——你想和小橙子生活在一起吗？”

　　峄阳脑中出现了一幅他和小狐狸一起玩耍的画面，傻笑，“想！”

　　“想也没那么容易。”芩蓝一盆冷水泼在儿子发热的脑袋上，“要小橙子喜欢你，还要你们都不变心。峄阳，你喜欢小橙子吗？”

　　“喜欢。”

　　“会一直喜欢吗？”

　　峄阳不带一丝犹豫，“会啊。”

　　芩蓝又叹气，“儿子，不是妈妈不相信你，你们年龄还小，都不能化人，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变数是说不准的，不要学会说大话，你只要用事实证明你会一直喜欢就好了。”

　　芩蓝在教儿子做人的道理，峄阳听得认真，尽管他一直似懂非懂，“要怎么证明啊，妈妈？”

　　芩蓝摸着他的耳朵，慢慢地说：“你要是喜欢小橙子，就陪着她一起长大，学会让她开心，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她知道自己说的是一种理想状态，要求极高，但她觉得起点高没什么不好，毕竟朝着目标努力，才知道做不做得到。

　　“这次舔到小橙子是不小心，你也和小橙子道歉了，不用因此和小橙子保持距离，她会伤心的。”芩蓝也不说太多，又回到当前的问题上。

　　峄阳点头。

　　“还有，你记住，如果你下次‘真心’想亲小橙子，先问问她可以不可以，最好不要亲她的嘴，不然赫尔墨叔叔会揍你的。”

　　“喔，我记住了。”这句他是完全听懂了。

　　芩蓝拍拍儿子的脖子，“好了，去打电话向小橙子道歉吧。”

　　峄阳扭着屁股跑远了。

　　芩蓝是和尸体打交道的，灵异事件见过不少，她清楚地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既然有顽石几十年才开窍，那为什么不能有得天独厚的灵石呢？情情爱爱这种东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呐。

　　峄阳向小狐狸道歉，小狐狸原谅他了，两只的关系又恢复到从前。很快九月来临，开学了，小狐狸适应了学前班，真正去上学也没不适应，她交了很多新朋友。

　　狐族峄阳照常去，去多了赫尔墨又开始想法子在周末拐走女儿。两只把世界看得简单，根本不知道有个大人在搞鬼，次次掉入赫尔墨的计谋里。而唯一知道真相的艾凌每次都无语，她阻止丈夫不成功，暗示女儿女儿又接收不到，想帮帮小狼都不成。

　　她的确看出了小狼和女儿之间的那么些不同寻常，她还挺喜欢小狼的，憨憨的，一点都不像他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老爸，对纤尘也好，她想如果这俩以后真的是一对，回忆起童年来该是多么美好，什么我的童年有你参与，想想就浪漫啊。

　　其实这一点她深有体会，她和赫尔墨认识的时候也很小很小，虽然当时她排斥他，一个月见一次都排斥，不过现在回忆起来还是挺好的。更何况他们当时语言不通，小狼还用心学了狐语呢！她那天听到峄阳和纤尘的爷爷奶奶说狐语时真的被惊到了，连赫尔墨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艾凌心存把两只凑在一起的念头，又想让女儿练练胆量，尽管她立志培养出一个像小姑子一样的萌妹，但女儿这么胆小可不行，因此等到万物发情的季节，她偷偷把女儿送到小狼家去了。

　　本来她在发情期的时候，女儿都是留在家给父母照顾的，他们夫妻去外边的小房子度过，可是纤尘两天见不到父母就会闹，他们每次都得两边跑，所以这次她干脆给女儿请了假，在发情期的前两天把女儿送上去狼族的车，再演戏骗赫尔墨到小房子去。

　　叁族女性的发情期都有差，狼族女性在冬季，是最晚的，她不用担心撞到祁连臻夫人的发情期。

　　小狐狸用不哭不闹的保证和妈妈换了一周不用上学的机会，外加一个人去狼族。大巴车上，她坐在儿童专用椅上数数，妈妈说数到一万她就到狼族了。

　　“4356,4357,4358……”

　　小狐狸旁边，被艾凌拜托照顾女儿的女人听着小狐狸数数，感觉说不出的可爱。小狐狸每次数不到一万就乱了，脸上的表情无比委屈，但又不得不重头数。

　　这趟车程格外漫长，小狐狸越数越害怕，这里不是学校，没有和她长得差不多的小朋友，加上脑中固有印象是“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走”，她对不认识的人有着深深的畏惧感，而她现在身处于一堆陌生人中。

　　不能哭。

　　不能哭……

　　她答应妈妈了。

　　小狐狸垂着脑袋，其实她现不敢哭，怕陌生人看过来。

　　她憋泪憋到停车，看到跳上车找她的小狼，眼泪立刻下来了。

　　“哥哥呜……”

　　“宝宝你怎么了？”峄阳跳起来，伸爪去擦小狐狸的泪，这次他不敢用舌头舔了。

　　芩蓝跟在儿子身后，她抱起小狐狸，哄了哄，小狐狸就不哭了。她觉得很新奇，她生的是儿子，哭闹都很少，并不需要人哄，这还是她头一次哄小朋友。

　　因为怕小狐狸和妈妈打电话又会哭，芩蓝就给艾凌发了条信息，告诉她小狐狸安全到达，然后芩蓝带着两只去超市。峄阳说要给小狐狸买玩具，他的玩具都是些模型车和枪，一点也不可爱，他担心小狐狸不喜欢。

　　中午的超市人少，峄阳在妈妈脚边跑来跑去，时不时仰头看小狐狸，芩蓝看他那个样，问小狐狸：“小橙子，要下去和哥哥走路吗？”

　　小狐狸应好，芩蓝就把她放下地。

　　货架的最底层放的通常是小朋友喜欢的东西，这样他们可以自己挑选。峄阳从货架上拖出一只半人高的熊娃娃，小狐狸看到惊得合不拢嘴，峄阳兴奋了，问小狐狸：“你要不要这个？”

　　小狐狸摇头，她知道那个很贵的，妈妈说了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

　　“啊……”峄阳失望，这么可爱的娃娃，为什么小狐狸不要呢？他又把娃娃往货架里塞，再叼起一只黄鸭，这只？

　　又被拒绝。

　　芩蓝推着推车过来，“你让妹妹自己挑，你挑的都不好看。”

　　不好看……

　　峄阳倍受打击，默默把黄鸭放回去。

　　“小橙子，挑一个你喜欢的，哥哥送你。”芩蓝看得出来，峄阳挑的娃娃小狐狸都喜欢，只是不敢要。

　　小狐狸蹲在娃娃货架前发呆，她从下看到上，再从左看到右，没人打扰她，任她慢慢看。选择太多让她犯了难，她看向峄阳，峄阳蹦跶了一下，好像在催促她快点选，于是，她挑了一只和峄阳八分像的狗娃娃……

　　峄阳愣了，呆呆地看着小狐狸嘴里的那个娃娃。

　　芩蓝第一次感觉这两只……真配。娃娃堆里除了毛毛虫形状的，都比小狐狸挑的那只好看，有句话怎么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毕竟峄阳的毛色在无论在狼堆里还是狗堆里，都算不上好看。

　　“就它了？”芩蓝确认。

　　小狐狸点头。

　　芩蓝拿过小狐狸嘴里的娃娃放在购物车里，继续购物。

　　路过儿童服装专柜，芩蓝看着那些可爱的衣服，突然萌生出给女孩买衣服的念头，小狐狸穿上肯定好看，而且狼族会比狐族冷一些，刚刚下车一阵寒风吹来，小狐狸在她怀里打了个冷颤呢。

　　“你们两个停一下，我看看衣服。”

　　芩蓝叫住并肩走的两只，开始挑衣服，导购员立刻走过来推销，她选了几件，抱起小狐狸试穿。

　　粉色的连体衣，带帽子的，帽子上有两只小熊耳朵。

　　蓝色马甲，按大人的衣服款式设计的，穿上英姿飒爽，精神十足。

　　以西瓜为设计理念的衣服，女生款的图案是红色的果肉点缀瓜籽，男生款是深浅不一的西瓜皮图案，可以当情侣衣。

　　……

　　小狐狸一件一件穿，峄阳负责说好看，的确，小狐狸一身白毛穿什么都好看，而峄阳是杂色毛，穿上那件西瓜皮衣服，芩蓝都不想直视。